武鬆和酆泰二人陪著李逵下了山,將馬寄存在梁山的酒店之中。問清了道路,便領著李逵去尋大夫。


    老太太傷勢雖然看著很重,畢竟都隻是皮肉傷,又有李助調製的金瘡藥敷過。那大夫清洗一通,重新上了這自己的草藥便算行了。直言不會有事。


    臨走時,李逵很大方的丟給了大夫一快銀子,弄得他受寵若驚。


    幾人迴了梁山酒店,李逵為感謝二人護送之情,硬要請他們吃一頓。不管武鬆、酆泰如何拒絕,反正就是攔著不讓走。甚至還舉著板斧出言恐嚇,可把這哥倆弄得哭笑不得。


    哪裏有這般請客的。


    後來還是老太太出言相求,武鬆二人不好拒絕,便讓掌櫃的隨便弄些酒肉,吃了好趕路。


    三個大漢,邊喝邊順嘴說一些話,不想李逵這一碗酒下肚,就忘乎所以了,大嘴巴隻道:“俺現在在青州白虎山跟著及時雨宋公明哥哥,每日快活得緊,你們救了俺老娘,不如去沂水縣叫上那群兄弟,同俺一道去白虎山快活……”


    武鬆和酆泰相視一笑,可柴進當時不願意對他表明身份,二人也不好多說。隻是隨口應付。後頭伺候的小廝心中暗笑:你白虎山算個甚麽!


    大家都沒注意,外頭經過的一個漢子,聞言一驚,便匆匆走了。


    過不多時,隻見小小酒肆外,忽然停下了二三十匹馬,上頭個個皆是壯漢,手拿兵器,甚是嚇人。


    酒店掌櫃的也是山寨老人,見他們不像來吃酒的模樣,知道來者不善。雖然不怕,卻也不想惹事。堆著笑容過去問好。


    隻聽中間一個為首的中年男子,喝罵道:“我來尋那白虎山強人。”說完一把推開他,領著人衝進了店中。


    後頭一個莊客模樣的,指著李逵便喊,就是他。


    李逵見是衝自己來的,心頭驚怒道:“手指著爺爺想討酒喝不成?”


    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不屑的一笑,“死到臨頭猶不自知。來啊,給我拿了,咱們解去官府請賞去。”


    話音一落,後麵如狼似虎的莊客便掀翻桌子,衝著李逵就去。


    如此模樣,李逵聽說要拿自己去官府,心頭大怒,抽出板斧一句話不說,便砍殺起來。


    這群莊客見他這閻王模樣,直被砍倒幾個,其餘的有些害怕,擠著門便往外跑。後頭那幾個為首的,都沒站住,也被自家人給擠了出去。可這李逵根本不管不顧,見他們越跑越是殺心四起,嘴上還在喝罵:來抓爺爺啊!


    那幾個為首的,沒想到這黑廝居然這般莽,也是一驚。待他追出門口,才覺得甚是丟人。


    那個年輕人,挺起點鋼槍,便往李逵刺去。後頭的武鬆和酆泰忙對那掌櫃的使眼色,令他護著那老太太去後院,不要多管。


    而二人受了柴進囑托,卻不能不上。拿起兵器跟在後頭,見這年輕人也甚是了得,可李逵看著力大無窮,一副拚命的模樣,根本不管你槍往何處來,每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架勢。


    大家都看出這年輕人,若光說手上功夫,應該比李逵還強上一些,可此時卻被李逵殺得四處躲閃,甚是狼狽不堪。


    旁邊雙方看著的,皆是心歎:從未見過這樣的莽漢啊,此時若有自家人過去幫忙,都有可能被他誤殺了。


    後邊還有許多人,騎在馬上,見那年輕人險象環生,害怕馬勢衝撞自己兄弟,都忙跳下馬,其中一個拿著雙刀,直往李逵頭上砍去。


    酆泰見狀,早就大罵一聲,挺起雙鐧接住。二人過手皆是一驚,知道對方武藝不弱,打起精神,鬥了幾十迴合仍然不分勝負。


    而對方看酆泰武藝了得,已是吃驚不已,後麵還沒動手的武鬆,看那模樣也像個高手。不禁都下意識得看向後頭。


    兩個教師模樣的,本來是不打算來的,可架不住兩位少莊主。可如今自己這邊死了幾個莊客,已經不能善了,皆是跳下馬來,一個舉槍去拿武鬆,一個去夾擊李逵。


    武鬆見這拿槍的漢子容貌最是不凡,手上哪裏能留力,還未等他衝來,已經欺身往前。


    “好刀法!”那漢由衷讚了一句。


    二人刀來槍往鬥了四十餘合仍是不分勝負。


    卻聽此時,兩聲慘叫。


    卻是李逵被人一槍刺中肩膀,而另一邊酆泰卻一鐧打在那拿雙刀的漢子背上。本來一邊生擒一個,這事還有得談,不想後頭馬上一個四十來歲模樣的男子,見自家兄弟要不敵酆泰,早在旁邊等著,接上了手。


    酆泰心頭又驚又怒,這他娘的居然比那雙刀的,隻強不弱。


    這哪裏來這般多高手。


    而此時李逵已經被擒,尚在地上罵娘。


    “再不收手,我就砍了這黑漢。”


    一聲大吼,讓場中四人皆不自覺的住了手,往後退了幾步站定。


    “你們是白虎山何人?可否報上名來!”那個與武鬆相鬥的教師,有些疑惑的問。


    武鬆還未說話,不想地上的李逵聞言大罵道:“爺爺才是白虎山的好漢,並不識得他們。”


    武鬆和酆泰聞言,暗笑這黑漢莽歸莽,卻也不傻,更是有幾分義氣。


    可武鬆二人又怎麽會舍得他獨自逃走,何況對麵這幾個都不是庸手,哪裏又能走得了。


    不禁開口道:“你們看模樣也並非官府中人,為何多管閑事?”


    那教頭正欲再問,不想旁邊那最是年輕的接口喝罵道:“管你們是哪裏的,反正與強人一夥,便是強人。”


    對著旁邊的眾人喊道:“如今哥哥被他打傷,難道還能放走不成?一律打殺了事。”


    酆泰聞言不屑一笑,“要殺老子,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你們到底是誰?”那教頭再次問道。


    “濟州梁山泊!”


    對麵眾人聞言,皆是麵色一變。特別是那兩個教師都往對方看去,甚覺頭大。


    不禁悄悄對旁邊幾個少莊主小聲說著什麽,別人倒沒說話,隻有最小的那個怒罵道:“別人怕他梁山,我可不怕。”


    說完也不管別人,挺槍往酆泰刺去。


    ……


    沂水縣令,就這麽半綁架,半自願的跟著出了城池。嘴上雖然還在小聲嘀咕些什麽,可隻要旁邊幾個麵目不善的漢子眼神瞪來,立馬就把嘴閉上了。


    “並非我自願的,實在是強人脅迫,擔心妻兒老小安危。”


    他心裏不停的對自己說。


    對於這樣的文官,柴進倒是沒有什麽瞧不起的。像文天祥、寇準這樣的人,世間若是到處都是,也就不值得世人尊敬了。


    自己要的是他治理地方的能力,暫時還不用他以死銘誌的決心。在柴進的規矩中,文管民,武管軍,平時文官為大,可將來若有戰時武將做主。這也是後世的做法,這樣至少不會讓半吊子文官去指揮軍隊。


    至於這沂水縣,暫時就亂著吧,反正下麵還有縣尉,上頭有沂州知府。


    眾人帶著張文德一家子,和李雲家小一起出了城。此時有了馬車,卻不能再爬那嶺子過了。


    “大官人,那山上大蟲若要不除了終究是一個禍害。”旁邊的解珍過來道。


    柴進點點頭,可現在卻暫時顧不上,讓他去交待沿途梁山酒店,放出消息,第一、莫要人走那嶺子,第二,懸賞銀錢,讓獵戶進山捕那大蟲。


    雖然山寨有人,也有善於幹這事的頭領,可他們都有自己的事。這個世界,大蟲野獸到處都是,真要忙活,解家哥倆什麽都不用幹,做老本行算了。


    迴去眾人走的大道,便得繞過這嶺子,雖然不急,卻也多花了半天時日。


    “諸位哥哥請留步!”


    後頭傳來急切的唿喊聲,大家迴頭,見一個小廝打扮的,騎著一匹老馬,拚命的追趕,看樣子很是著急。


    柴進有些奇怪的令大夥停下。


    那小廝奔到近前,猛拉馬韁,可能是騎術不精,差點摔下來。


    隻聽他道:“小的是沂水北山酒店的,昨日武鬆和酆泰兩位哥哥,領著黑旋風李逵來店中落腳,不想被一群人識破身份,後來打鬥起來,他們三人都被那些人給抓走了。”


    眾人聞言大驚不已。


    這武鬆和酆泰的武藝大家都是知道的,哪裏那般容易被人抓走。


    “是哪處官兵?”


    “並非官兵,他們沒有報名號,小的們都不認識。”那小廝急切的道。


    “這他娘的,那夥人往哪裏跑了?走了多久?”魯智深大怒道。


    柴進示意大夥莫急,這山東地界,有名有姓的也就那麽多,能生擒武鬆、酆泰外加一個李逵的,除了官府,真想不起來還有誰來。


    不禁問到:“他們是何打扮,有多少人。”


    “二十多個全騎著好馬,為頭的幾個模樣看著像是幾兄弟。武藝皆是不弱。特別有個教師模樣的,更是了得。”那小廝仔細迴想道:“其中有個被酆泰哥哥打傷,他們本想報仇,被那個教頭打扮的大漢子給攔了……已經走了快有一天了。”


    柴進越聽,心頭越是火大。這他娘的還能有誰,山東地界莊客都能騎上好馬,為頭的又是幾兄弟,不就是曾頭市那幾個不怕死的麽!那個教頭不是史文恭就是蘇定了。


    “我知道是誰了!”柴進壓著怒火問他道:“那李逵老娘呢?”


    “還在店中。”


    柴進聞言點頭道:“你做得很好,山寨自會獎賞於你。迴去後派人將那老太太送去東平府。”


    那小廝心頭大喜,連忙領命去了。


    糜貹忍不住問道:“大官人知道是誰綁走的?”


    “若我所料不差,隻有曾頭市那一夥人。”柴進下令道:“如今大軍應該已經下山去往兗州,所在各軍頭領速速迴營,聽從吳用軍師調遣。朱富和李雲護著張縣令迴山,並讓徐寧、韓滔領護衛軍、關勝領本部馬軍,趕往東平府與我等匯合。”


    像魯智深、林衝這些要去兗州的頭領,雖然掛念武鬆兩個,可也知道軍令如山,連忙領命去了。


    留下的頭領,都跟著柴進趕往東平府。


    李助又驚又怒的道:“這曾頭市不就是個販馬的莊子麽,怎麽敢來撩撥咱們?”


    旁邊跟著的頭領,其實也有些不可置信,心想大官人切莫搞錯了,免得耽誤了救人時機。


    隻是他們見柴進那麽確定,便沒敢出聲質疑。


    隻聽柴進道:“這夥人雖然隻是一個莊子,可卻是在大宋生活了上百年的金國人。平時靠著販賣馬匹,排麵越來越大。在那陵縣占幾百裏地方,手下怕也有上萬人馬。”


    旁邊的頭領皆是一驚,不想一個莊子也有那般多人馬。隻有李助倒是聽哨探營了解過一些信息,卻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雖然有些本事,卻也沒種招惹咱們吧?隻是以前聽皇甫端說。去向他們買馬,倒是不願賣給咱們……”


    柴進悠悠的道:“以前我也沒當迴事,雖然是金人,可與我中原百姓並無仇怨。可能如今他們是知道金國出頭了,連大宋朝廷都得求他們金國一起攻遼。難免膽子會大些。”


    其實還有些話,柴進不好說,這曾頭市本就膽子頗大。原本軌跡中就是搶了宋江的馬,還殺了晁蓋的。隻是這一切並未發生,大家也才相安無事。


    想不到最後,該遇上的終究他還是會遇上。


    而一眾頭領皆是大罵,這金人弱小時依附中原,如今看本國強大了又開始叫囂,想來也不是什麽好鳥。


    王進更是感歎,說不定和大宋一起滅了遼國,邊疆還不一定有現在太平呢。


    聽著眾人的言語,柴進倒是並未料到大夥能這麽想。畢竟對於現在的宋人來說,有仇的隻有西夏和契丹人,對於金國人,一直是屬於包容,接納的。關係就像對待境內的苗人一般。


    所以史文恭和蘇定這樣的人,才會去曾頭市做教頭,也沒有人責怪他們。


    若是現在你說在給契丹人看家護院,肯定被世人罵遍你祖宗十八代都不解恨。


    因為誰也想不到,就在不久之後,這金國人會馬踏中原,弄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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