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孟棠認定的人,認定的事,誰也無法阻攔。」他又上前一步,冷眸先是掃了紀辛元一眼,又看向沈浪:「你們聯手分散我夫妻二人,今日無論如何,我都會將她帶走!」


    「無論如何?」白禹簡直被他氣笑了:「你這跟強搶民女有什麽區別!」


    「我銜月宗在你們眼裏本就與強盜無異,你以為我在乎這些?」他冷笑。


    白禹又道:「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大小姐根本不記得你,除非你要將她逼死!」


    說著,又看向沈玉凝,似乎想得到她的讚同。


    但後者卻抿抿唇,不確定道:「爹,我可不可以大膽的猜測一下,我是劉嬌嬌,但被你們不知用了什麽法子搞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你是不是叫劉嬌嬌爹不知道,」沈浪答的倒是挺幹脆:「但你確實是在京城劉家長大,你是丞相劉三責的孫女……」


    「什麽!」沈玉凝震驚了:「我竟不是你的女兒?哥哥也不是我的哥哥?」


    「不不不,你怎會不是我沈浪的女兒!」


    「那你……是劉三責的兒子?」


    沈浪歎息道:「凝兒,爹姓沈啊。」


    沈玉凝眨了眨眼:「這又有什麽問題嗎……」


    沈浪:「……」


    「不要再猜了,」孟棠緩聲說道:「他當年並未將你送去墨閣,而是京城劉家。」


    沈玉凝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浪,語氣顫抖道:「爹爹……將我,送人了?」


    沈浪正要分辨,卻聽小包子急急說道:「娘親不哭不哭,你爹爹沒有不要你!他也是為救你娘,這才不得已將你送去劉家的!」


    「看來你們銜月宗知道的還不少啊!」沈浪的表情也跟著沉了下來:「竟然連這陳年往事都能翻出來!」


    沈玉凝一頭霧水:「我娘?劉家?」


    莫說她,就是孟臨宵也麵露不解的看向兒子。


    小包子眨眨眼:「娘親的娘親不是劉家的女兒嗎?後來重病離世。」


    沈玉凝倉惶間看向沈浪:「爹?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位曾經的武林盟主臉色鐵青,這段舊事亦是他的逆鱗,如今竟被人重新翻起,還是被一個垂髫稚子!


    他目露兇光的看向小包子,在被孟棠察覺後,擋在了兒子身前。


    「看來你銜月宗,今日確實是不打算從我武林盟離開了……」


    「前輩此言差矣,晚輩不僅要走,還要帶上吾妻!」


    「等一下等一下!」她打斷劍拔弩張的二人,腦袋裏卻是一團漿糊:「我娘,是劉家的女兒?那我是誰?」


    小包子又從他爹身後露出個腦袋:「娘親當然是我娘親啊!」


    孟棠看了一眼兒子:「你是從何處得知你娘親的娘親姓劉?」


    沈浪將發妻之事瞞的很嚴實,蛛網在江湖上下什麽都沒查到,他也猜測過這盟主夫人跟京城有關係,但在京中,他同樣沒打聽到什麽。


    「邪教那個教主說娘親的爹爹曾在京城救過劉家的女兒,劉家不允,便私奔了!」


    守一堂內安靜如斯,隻有孩子清脆的嗓音好像還在繞梁環繞於沈浪耳邊。


    金剛小心瞥了一眼自家師父,見他不光臉沉,手也沉,座椅的扶手險些快要被他壓塌了!


    再一扭頭,又對上白禹遞過來的目光。


    白禹:他說的,是真的?


    金剛沒迴應,算是默認了。


    沈浪緩聲說道:「肖觀音……她還跟你說了什麽?」


    「別的沒了。」小包子又連忙補充道:「劉家的祖母倒是說過娘親的娘親叫囡囡!」


    再次聽到熟悉的兩個字沈浪大受震撼,但他卻依舊維持著最後的冷靜。


    而同樣聽到這兩個字的孟棠,思緒已經飛到最後一次見劉老太太那日,她將沈玉凝喚作囡囡雖也讓他一時恍惚,但他又想到這本就是對女孩家的昵稱,親近的人這麽稱唿也沒錯。


    沒想到他沒注意的小細節,兒子卻全都看在眼裏。


    低頭看了一眼兒子,整個守一堂中,隻有他是不怕沈浪的,他圓潤的小臉上帶著兒童特有的憨直稚氣,甚至還笑的人畜無害。


    沈浪短促一笑:「好一個銜月宗,果然是有備而來!知曉我當年為救凝兒的母親,不得不求到京城,這才萬不得已答應把凝兒留下,但沒想到……凝兒的母親,還是沒能活過來……」


    「原來是真的啊!」小包子嘻嘻一笑:「其實這我猜的!」


    沈浪再次震驚的看向這小娃娃,若非他年紀小,他忍不住要懷疑他在演戲!


    「爹……」沈玉凝不可置信道:「這麽說,我不是劉家的孫女,而是,外孫女?」


    「是,你娘,是劉三責的女兒,當年,你娘生下你血崩不止,我求到劉家,嶽母提出將你留下方可答應救治你娘,但最後,還是晚了一步……」


    沈玉凝不解:「為何要求到劉家?劉家是當官的,又不是千金聖手!」


    「墨歸,是劉家老太太的親兄弟。」


    孟棠突然間意識到什麽,當年嬌嬌「死」時墨歸也在京城,而他求到墨歸門前,本該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墨閣卻獨獨拒了他!


    原來這才是真相,原來如此!


    劉家欺他騙他,墨歸也是參與者!


    「這麽說,嬌嬌不記得過去之事,也是墨歸從中作梗?」


    沈浪:「你說誰?」


    孟棠:「……」


    沈玉凝道:「爹,是我,我以前叫劉嬌嬌。」


    「哦哦!」沈浪摸了摸頭,又不動聲色的調整了一下假發的位置:「我不知道你以前叫什麽,是你哥將你從墨閣帶迴來的,當年他知道你被我留在了京城,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裏恨著我呢!」


    想到過往之事,沈浪又重重歎了口氣,在別人眼中他這個兒子雖有些張揚過頭,但實則卻是個很懂事的兒子!


    當年他難以承受喪妻之痛糊塗了一段時間,整日靠買醉度日,現在想想,才六七歲的兒子失去了母親不算,還要目睹父親的精神失常,這對他該造成怎樣的打擊亦是不言而喻。


    「他長大後便三不五時去往京城會友,我知道,他是尋你呢,原本我想問問他,你如今什麽模樣,過的如何,可我心理對你虧欠啊,便不太好意思問……」


    沈浪說著又看了沈玉凝一眼,老臉一紅。


    後者嘴角微抽:「這就是您連我名字都不知道的借口嗎?」


    「你有名兒啊!你叫沈玉凝!你還沒出生的時候你娘就給你起好了!她怕我給你起個像你哥哥這樣的名兒,叫你玉豹玉虎的!不過你娘確實多慮了,女孩子哪能叫這個!我當時想的是玉娟玉霞!」


    沈玉凝:「……」


    謝謝娘,真心的。


    「反正你哥帶你迴來的時候沒說你以前叫什麽!」沈浪道:「他也沒說你跟這個銜月宗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啊!」


    「謝謝爹,人家當時是京中權貴!」


    「哦……」沈浪又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深深看了一眼孟棠和小包子,最後不確定道:「所以,你和這後生真是夫妻?還生了個小崽子?」


    這半天了,沈玉凝第一次敢這麽直麵看向那個男人。


    雖然對方目光灼灼,帶著對她毫不掩飾的掠奪感,但她自己


    卻總有一種身處事件之外,在圍觀別人的秘辛一般。


    爹說的,孟棠說的,這一切的一切好像跟她無關一樣。


    這好像是他們杜撰出來,強行貼在她身上的故事一般,讓她覺得有點狼狽,又有點想要逃避。


    不明真相之時,她自己幻想這個故事的時候都未曾這樣難堪過,甚至還迫不及待的想要貼近對方,但此時此刻,她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各迴各家,各找各媽去吧!


    而她最後確實也這麽做了,她沉默不語的離開了守一堂,孟宗主本想將人攔下,但武林盟的弟子卻將他團團圍困。


    於是,銜月宗和武林盟又陷入了劍拔弩張的險境。


    沈浪用內力對金剛說道:「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我又不能出手,先安撫一下。」


    金剛無奈看了一眼師父的假發,因為墨歸的報複,這假發的粘合度不算牢靠,隻要師父動作大一點保準會掉!


    若是遇到武功平平無奇之輩,師父興許能不動如山的處決對方,但眼前這位可是在江湖上與沈大哥齊名的孟臨宵啊。


    金剛隻得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孟宗主,大小姐得知真相應該暫時無法接受,要不,您和銜月宗的人先在我武林盟暫住一兩日,等大小姐想通了,再好好談談?」


    紅狐仙兒警惕道:「甭說了,你這招奴家知道,甕中捉鱉是不是!」


    「……」金剛又笑:「說自家宗主是鱉?姑娘在銜月宗地位一定很得寵吧?」


    紅狐仙兒被嚇成了白狐仙兒,孟棠卻深深看了一眼金剛。


    後者笑容不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宗主,趁我師父還沒反悔。」


    沈玉凝離開守一堂沒多久紀辛元和白禹就追上來了,原本她一個人蹲在湖邊打水漂,結果卻成了三個人。


    今日無風,湖麵如鏡,隻有三人手上的石子才會破開這麵鏡子,漾出一圈圈的波紋。


    白禹突然開口道:「紀辛元,你會在意我們大小姐成過親,生過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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