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凝點頭:「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幫主,事已至此,還是先盤點一下幫中弟子,免得有不軌之徒混入其中。」


    「好好好!我這就去查!」


    「師父!火油確實沒了!」有弟子迴來稟報:「徒兒記得先前還有一甕埋在土裏,現在沒了!」


    秦八農氣的直拍大腿,又催自己的親傳弟子去盤點幫眾,若有生麵孔及時來報。


    「要我說,必是內鬼所為!」白禹搓搓下巴:「若非是熟悉情義幫的人,誰會知道火油在何處存放?」


    孟棠冷睨向他:「找不到火油就用別的代替,既然想殺人,總會有辦法。」


    「宗主說的也是。」


    「你天亮之前去了哪裏?」


    白禹訝然:「宗主什麽意思?不會懷疑我是縱火之人吧?」


    「鹽,燒的慢,算起來,應是從淩晨起火,才燒成現在這個樣子。」


    情義幫弟子們把那些焦黑幹枯的屍體拖了出來,又用鏟鹽的鏟子掘出黑炭一樣的粗鹽。


    白禹幾乎要被氣笑了:「我就是早上出門撒了泡尿,你懷疑到現在?說起來,宗主在情義幫一夜沒有離開也沒睡覺,為什麽火不是你放的呢?」


    「宗主和我在一起。」沈玉凝連忙補充。


    白禹急了:「盟主,你不會也在懷疑屬下吧!」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二人都沒有嫌疑,不要互相猜忌,說不定真正的兇手此刻正躲在哪裏看我們的笑話呢。」


    「哼!」白禹雙手環胸,冷冷瞥了一眼孟臨宵:「他可不這麽認為。」


    「好在死的隻是這幫兵匪,情義幫弟子沒有淪為犧牲。」沈玉凝又道:「也算是一件幸事。」


    白禹還要再說什麽卻被她以眼神製止。


    直到跟著金甲衛迴到船上後,白禹的臉色依舊十分難看,不僅不肯正眼瞧那位孟宗主,甚至對吟風頌月都不假辭色。


    吟風好心問他喝不喝酒,還是小馬從水鏡城帶來的上好高粱酒,卻隻換來白禹一聲冷哼。


    吟風一臉無辜,反倒是沈玉凝十分抱歉的拍了拍他:「他今日吃錯了藥,沒事兒,過幾天就好了。」


    「真正吃錯藥的是他們宗主!」白禹剛開口就被沈玉凝一把捂住嘴巴。


    並低聲斥道:「他懷疑你,你懷疑他,就當扯平了,再說了,人家現在都不說什麽了,你還在這沒完沒了,倒顯得我們武林盟小氣。」


    白禹雖然不說話了,但心裏依舊不痛快。


    二人在船上吃了頓熱乎飯決定休息一下,等等情義幫,看能不能查出內鬼。


    若是沒消息,那就晚上乘船去漣水塢,情義幫則去和金刀門的人會和。


    金甲衛的船艙因為要住很多人,所以顯得十分狹小,和銜月宗舒適的大船不同。


    小馬和小王將他們住的地方讓給了沈玉凝,饒是如此,她還是覺得躺在艙裏有點伸不直腿,她一個女子都這樣了,男子如何憋屈可想而知。


    半夢半醒間,隱約聽到外麵傳來一聲唿喊。


    她蹙眉,披著衣裳出門,正好看到孟棠也走了出來。


    「出什麽事了?」


    男人搖頭:「我也不知。」


    甲板上,吟風一看到宗主就連忙把一個人藏在身後。


    「誰在叫?」孟棠問他。


    吟風飛快搖頭:「沒人在叫。」


    沈玉凝好心提醒:「那個……他腿露出來了!」


    吟風向後踢了一腳,將那人的腿也藏在背後。


    沈盟主和孟宗主同時用一種:「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是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吟風歎氣:「瞞不住了……」


    能瞞得住才怪!


    吟風放棄,往旁邊挪了挪,露出後頭一個被他捆住身體不算,嘴裏還塞著一塊布的男子。


    那男子一見來人就拚命扭動身體,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沈玉凝有些驚訝:「秦幫主找到內鬼了?」


    「不不,不是內鬼!」吟風擺手:「情義幫說現在還沒什麽頭緒……」


    孟棠負手蹙眉:「他,京城來的?劉府?」


    「唔唔唔!」那男子忙不迭點頭。


    「宗主,劉府的人不安好心,待屬下將人扔下船去!」


    「好。」


    吟風一把將人提起來就往船下帶,掙紮間,布從嘴裏掉了出來,那人便扯著脖子嚷嚷:「二公子!二公子可憐可憐小人吧,小人若是不能將二公子和小少爺請迴去定會被大公子狠狠責罰!」


    「那你當初就不該接這個差事!」吟風將人拖下船,一腳踹出老遠。


    誰知那傳話的小廝依舊喊道:「二公子!實不相瞞,太醫吊著我們家老太太最後一口氣呢,就是想臨死之前想再見見小少爺!二公子,您就成全成全老太太吧!」


    言罷還跪在河岸邊上,一連磕了好幾個頭。


    孟棠卻是看也不看的,徑直迴到船艙之內。


    沈玉凝跟在他身後,心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她也不知為何,聽到那小廝說老太太就剩最後一口氣了,竟覺喉頭發緊手腳發慌。


    冷不丁撞上男人的後背,孟棠迴頭看她:「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我……我在想,那小廝怎麽知道你在這?」


    「劉昶是鹽運使,這淮邦舊地又是京城門前的產鹽之地,底下發生什麽他自然會第一時間知曉,隻是江湖上的恩怨是非,他不便插手而已。」


    「哦……原來如此。」


    「天黑後,若是情義幫再查不出內鬼,你我也不必等了,即刻啟程前往漣水塢吧。」


    說完他就要走,沈玉凝又急急將人喚住:「孟宗主!」


    「怎麽?」


    「我……」她頓了頓:「要不然你先去武林盟找我爹?我怕去漣水塢反而耽擱了你的大事,我可以幫你寫一封手書給他,相信爹爹會知不無言。」


    後者搖頭:「不急於一時,還是先解決了盟主的心病再說。」


    「好……」她又糾結了一下:「說起這個心病……那劉府老太太的心病就是能在臨死前再看一眼曾外孫,總不好讓她帶著遺憾走吧?我知道,孟宗主俠義心腸,最是寬宏大量,以前有什麽恩怨看在小包子和他娘的份上就暫且放下吧!」


    她怕孟棠拒絕,又連忙說道:「從這裏去京城隻要幾個時辰!我帶金甲衛先去漣水塢,到時候你再過去找我們匯合,如何?」..


    「沈盟主?」


    「啊?」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說完,他頭也不迴的走了,沈玉凝站在原地眨眨眼,也有些不知所措。


    「盟主的好心,被人當做驢肝肺了!」白禹一旁倚著門框幸災樂禍:「他那般自以為是,怎麽可能聽得進別人的勸誡,保不齊還覺得您不安好心。」


    沈玉凝訥訥問他:「我這話都是好意,他不會不明白吧?」


    「那可不好說,但凡與他妻子的死有關的人,都不是好人!事,都不是好事!」


    白禹說的篤定,沈玉凝心裏也沒底,暗自告訴自己此事還是不要提了,那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不過,原以為將那小廝趕走此事已算了結,誰知天剛黑,


    又有一人摸黑找了過來。


    吟風請宗主去見那人的時候多少有些忿忿不平:「我看這劉昶是臉也不要了!堂堂都轉鹽運使司的鹽運使一次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好在屬下警醒,一下就將人拿住了!宗主莫要手軟,直接丟進河裏算了!」


    孟棠看了一眼吟風:「你最近話有點多。」


    後者訕訕閉嘴,看後頭跟著個沈玉凝和白禹也不敢再出聲提醒宗主了。


    被抓的劉昶也是五花大綁,正跪在甲板上。


    看孟棠來了,他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金甲衛的小王一腳踢在膝彎處,一個踉蹌,險些以頭搶地。


    「孟臨宵!你休要欺人太甚!」


    孟棠披著大氅立於他的麵前,身形高大如神人一般,此刻眉心緊蹙,麵色不善,卻是帶著極大的震怒和威壓。


    「你呢?你不是欺人太甚一次兩次來打辰安的主意?」


    「我是來勸你的!不,我是來求你的!我求你帶孩子迴去見見祖母!」


    他還要站起來,小王卻壓著他的背讓他動彈不得。


    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眼裏通紅一片,似乎隨時都能哭出來。


    孟棠鬆口:「放開他吧,一個文弱書生,哪吃過這樣的苦。」


    「是!」


    金甲衛放人,給他解開繩索。


    劉昶看了一眼這船上的情況,極不情願道:「金甲衛雖是水鏡城的護城軍,但也是軍隊,你私自帶軍隊到江南來,那是死罪!」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劉家住在海邊呢,管的也太寬了吧?我是把金甲衛帶來了,你奈我何?」


    「你!」劉昶討了個沒趣,索性將此事揭過:「我來,是真心求你,能否帶辰安進京一趟,祖母現在命懸一線,嘴上一直念著三妹和辰安,若是……若是能再見一麵……」


    他說著,目光偏向他身後的沈玉凝。


    孟棠亦迴頭看去,眸光不覺收緊了幾分。


    沈玉凝有些尷尬:「我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出來看看……」


    劉昶歎道:「為人子女者,百善孝為先,臨宵,就當這個人情是我欠你的,日後定會歸還!」


    言罷,似是怕他看不出自己的誠意,索性撩開衣擺,直接跪在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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