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閉嘴!閉嘴!」秦剛烈聽聞,愈發怒不可遏,追著三金就要打。


    後者負手而笑,從容躲開:「怎麽?不想讓我叫你的名字?這有什麽,從小到大我都不知叫過多少次了,秦剛烈,剛烈師妹!」


    「你!你!」秦剛烈的憤怒絲毫不亞於方才被他紮針的情況,一張麵容漲的通紅欲血,一時間恨不得一死了之的好!.


    好在紀辛元一把將人拉到身後,劍眉凜然,擺出護佑的姿態:「你既是他的師兄為何還要作弄於她?你看她……她都已經……」


    秦剛烈更咽一聲,抓緊破裂的衣裳擋住身體上的道道紅痕。


    「少掌門誤會了,我們師兄妹從小一起長大,經常這樣互相玩笑,」三金禮數周全的向紀辛元拱手:「我與師妹也是多年未見,再見麵本想試試她這幾年的醫術有無長進,不曾想……還是什麽長進都沒有啊!」


    紀辛元又看了一眼秦剛烈,見她滿麵淚痕,不無委屈的咬著下唇,眼底之下更是寫滿了悲傷與恨意。


    他又蹙眉道:「我不懂你們醫家是怎麽試探別人醫術的,在我們兵家卻不會為了試探弟子而將人趕盡殺絕!再者說來,秦姑娘的醫術堪稱一絕,若非如此,銜月宗也不會留她至今!」


    秦剛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三金卻揮手笑道:「我也並非要將師妹趕盡殺絕啊,不過就是試探,師妹小時候可喜歡了!再者說來,師妹留在銜月宗無非就是治個頭疼腦熱,也用不上什麽精湛的醫術,更不需獨到的手法,師父教她這麽多年,出去混口飯吃總不是難事。」


    「在下身為少陽弟子也算閱人無數,這幾日的事情秦姑娘也幫了大忙,她是在下見過的,醫術最精湛的大夫!」


    他說的篤定,又一副不容置喙的樣子。


    三金隻得笑道:「好吧,師妹來少陽時間不長卻得少掌門如此袒護,誰能想到,一還尿床的丫頭出門在外還會有這樣的好人緣。」


    「你!」秦剛烈怒不可遏:「你能不能不要胡說八道!」


    「我是胡說八道嗎?師妹的事難道還有人比我更清楚?恐怕你自己都沒我清楚!」


    秦剛烈唯恐他再說下去把自己所有的家底兒都抖落出來,趕緊拉著人就跑:「你不是說師父在等我嗎!快走快走!」


    「好好好,少掌門,那我們先告辭了!」


    目送二人離去,紀辛元也鬧了個大紅臉,知道姑娘家秘辛什麽的……他真不是故意的。


    忽又想起自己此番過來正是要去拜見神醫,可又唯恐秦剛烈尷尬,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等秦剛烈不在的時候再去找墨神醫為好。


    秦剛烈見到墨茴的時候他正卷著袖子研究少陽後山的池上清泉,泉水不知是從哪來的,興許是龍鳴澗的瀑布,也或許是不知名的泉眼。


    「師父,師妹來了。」


    三金喚人,墨茴甩著一手的水迴頭,登時楞在當場。


    秦剛烈不無羞恥的扒拉了兩下頭發擋住麵頰:「徒兒剛烈,拜見師父……」


    「噗!」墨茴十分不給麵子的笑噴了:「你臉怎麽了?」


    「都是師兄欺負我!師父你要給我做主!」她委屈的不行,嘟著小嘴泫然欲泣。


    墨茴果然心疼了,負手嗬斥道:「三金,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為師還以為你沉穩了不少,怎麽還跟以前一樣胡鬧!」


    三金忍俊不禁,給秦剛烈作揖:「跟師妹玩鬧而已,還請師妹原諒為兄。」


    秦剛烈抽了一下鼻子,背轉過身不去看他。


    墨茴又道:「你這幾年一直在銜月宗?」


    「嗯……」她又連忙說道:「那銜月宗宗主是孟棠,師父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他那隱疾可還有發作?」


    「師父是說他那怕疼的毛病?早先倒也不大發作,但自從來到江南發作了兩次倒十分嚴重,都昏死了過去。」


    「哦?」墨茴來了興趣,甚至還激動的搓搓手:「他那毛病我早就想試試了,不如你去跟他好好說說,趁著為師在少陽給他根除了如何?」


    秦剛烈猶豫:「不是徒兒不肯為師父搭這句話,隻是孟宗主為人偏執,誰的話也不會聽,做好的決定也不會改變。」


    墨茴頓了頓:「那……沈玉龍的話他聽嗎?」


    這下不光秦剛烈呆住了,就連三金也是滿臉不解:「君北銜月宗主為何要聽江南武林盟主的話?」


    「師父你別說,還真有些聽的……」秦剛烈仔細迴憶了一下:「宗主去無垢山莊本要派人在擂台上搶奪《先帝遺冊》,但沈大哥不讓銜月宗參與其中,他便真的不參與了!這一路上許多事情,先是金刀門,又是猛虎寨的,沈大哥說什麽我們宗主就做什麽。雖算不得百依百順,但也並未反其道而行之!」


    墨茴掩唇,短促一笑,竟有種看戲的姿態。


    兩個徒弟更加不解,但那白發少年很快又正色幹咳:「那我就叫沈玉龍去勸勸他!」


    「不,不過我倒是可以先試試!」秦剛烈又躍躍欲試:「說不定宗主就答應了呢!到時候師父你別忘了在宗主麵前誇誇徒兒!」


    墨茴挑眉:「怎麽?你看上他了?」


    秦姑娘捏著衣角抿著嘴,一臉的羞答答:「師父,我覺得他挺好的……這偌大一個江湖我們能夠相逢,豈知不是緣分?」


    「咳!」三金沒好氣道:「師妹,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那銜月宗主真就能看得上你嗎?再者說來,他一個帶著孩子的鰥夫,有什麽好的呢!」


    「要你管!我看你是一把年紀娶不到妻便見不得別人姻緣美滿!」


    「哼,尋常女子粗質陋俗,如何能入的了我的眼!」


    「明明是沒人願意嫁給你!」


    「願意嫁我的姑娘能從墨閣淩雲亭排到山腳下!」


    「那肯定是她們不知你幼時有多麽混蛋!」


    「你……」


    「閉嘴閉嘴!」墨茴捂著耳朵大步離開:「平日在墨閣人多呱噪也就罷了,出了墨閣還要聽你二人爭執!你二人再吵下去為師便叫你們成親!」


    兩人同時驚的睜大眸子,異口同聲:「不可啊!師父!」


    「我寧願死也不會嫁給他!」


    「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娶你!」


    「煩死了煩死了!」墨茴加快步伐,快步往神霄殿的方向去,他算是看出來了,還是神霄殿安靜,畢竟放眼整個少陽也就紀飛玄話多,而偏偏紀飛玄還已經死了,這就十分美妙!


    見師父走了,秦剛烈也不敢多做逗留,唯恐那個脾性惡劣的師兄再做出什麽事情來捉弄她!


    更何況,她現在這副衣衫破碎的模樣也著實難堪,趕忙迴去換衣裳。


    結果怕什麽來什麽,剛進小院就撞見了和兒子坐在涼亭下的孟宗主。


    小包子正被他逼著寫字,一副不情不願抓耳撓腮的樣子,咬著筆杆子四處亂看,看到她便驚唿出聲:「秦姑姑!你怎麽了?」


    「沒,沒事!」秦剛烈又紅了臉,本要扯著破爛的衣裳擋住脖子大腿,但那衣裳早就被她撕扯的布條一樣,效果甚微。


    真不是她故意要在孟棠麵前露出布滿紅痕的大白腿!還有那高聳的酥胸啊!


    「爹爹!秦姑姑被人欺負了!」小包子騰的站了起來,一把合上正在抄的書,義正言辭道:「爹爹!我們快去為秦姑姑報仇!」


    那當爹的眉頭一緊,麵對來自血緣上的壓迫力,小包子蔫了。


    隻得又乖乖坐了迴去,打開那本他正在抄的書籍。


    秦剛烈正要離開,卻聽孟棠問道:「何人傷你?」


    「啊?」


    「或者我該問,你為何要將自己傷成這樣?」


    他是習武之人,掃一眼便看出這些痕跡是女子以指甲自傷。


    「沒……就,就是這少陽山上的蚊蟲實在太多了,我一個沒忍住。」


    見她不想說,孟棠也不想多問。


    秦剛烈連忙迴房,誰知剛要進門便聽小包子道:「爹爹,秦姑姑不是有可以驅蚊蟲的藥嗎?」


    少主不要拆穿我啊!!


    撲到床上,秦剛烈覺得自己臉紅的要燒起來了!


    不過被自家師兄捉弄的事情她打死也說不出口的,尤其是不能叫宗主知道。


    她平日在銜月宗雖算不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憑著一手好醫術也是地位斐然,但就算如此,在師父和師兄麵前她依舊恍如被壓著兩座大山,頭都抬不起來了。


    此事若叫銜月宗的人知道,她的臉又該往哪擱呢?


    而且被知道了又能怎樣?為她出氣更是萬萬不行,三金以後就是墨閣的主人了,自己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啊!


    如此便隻能盼著師父和三金趕緊離開的好!越快越好!


    這幾日少陽派辦紀飛玄的喪事一直忙忙碌碌,加之一天天熱了,前來吊唁的眾人也心情浮躁,動輒哭嚎怒罵,少陽上下也一派兵荒馬亂的景象。


    直到入夜,驕陽褪盡,涼意來襲,這少陽派安靜下來了,隻有神霄殿中燃著的長明燈在夜風中緩緩晃動,火苗映照著靈幡冰棺,在大殿之中投下怪異的姿態。


    今日在門口守夜燒紙錢的是陳魚兒和一個瘦高的弟子,兩人一邊抖抖索索的燒著紙錢一邊嘴裏念念有詞:「祖師爺莫怪莫怪,我們也是你的徒子徒孫,我們給您老送錢來了,您老拿了銀錢就去吃香的喝辣的,可千萬莫要在我二人身邊逗留,我們膽兒小啊祖師爺,莫怪莫怪。」


    陳魚兒又燒了一遝紙錢,剛雙手合十求劍仙保佑便被隔壁人冷不丁戳了一下,嚇得他每根頭發都豎起來了!


    「你怎麽迴事!」


    那瘦高弟子卻嚇的冷汗涔涔,指指地上晃動的黑影子,聲音顫的有些變調:「祖,祖師爺,來,來了……嗎?」


    陳魚兒看到地上的影子卻沒他那般‘冷靜",直接尖叫一聲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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