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的維克,沒有下車,隻在那裏大聲叫喊:“no,no,no!你們不能這樣,你這個野蠻人,會把他打死的。”


    被拉開後的李某英,也確實打累了。不然,張繼勝還真拉不開他。


    “李總管!別……別打了!小德張有對不住您的地方,給你賠不是……!”張某德抱著頭,身體蜷縮成了蝦米,不斷求饒。


    “猴崽子!宮禁之地,你竟敢縱馬,好大的膽子,活得不耐煩了!要是衝撞了哪位貴人,某定告訴老佛爺,取了你的小命。說!車上裝的是不是福壽膏?”


    張某德不敢隱瞞,迴答道:“是……是福壽膏!這您是知道的;老佛爺的福壽膏已經用完了,我從這位維大人那裏進了些貨,維大人說要見老佛爺,說有要事與老佛爺相商!”


    “你這福壽膏暫時別送,一個時辰後,帶這位維大人去養心殿外麵候著 !我去通知老佛爺。猴崽子!我警告你,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在珍妃娘娘那裏,亂嚼舌根,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說完,就與幾人離開了這裏。


    張某德渾身一顫,望著李某英離去的背影,脊背生寒直冒冷汗……。


    儲秀宮裏,擺放著幾盆火炭,讓室內溫暖如春。老女人正躺臥在秀榻上翻看奏折。她的旁邊是五格格,正幫她整理那些奏折。


    看了一會兒,就無比煩躁地將奏折扔到了一邊,正要詢問身邊的五格格,小德張迴來沒有。


    這時,外麵響起一個聲音:“老佛爺!奴才有事稟報!”


    老女人麵無表情道:“進來!”


    李某英一臉諂笑,從外麵躬身來到老女人麵前道:“老佛爺吉祥!”


    “狗東西!風寒好了?”


    “是,托老佛爺的福,奴才風寒全好了!”


    “好了就去午門,領八十鞭子的刑罰吧!”


    李某英臉色大變,撲通一下跪在了老女人麵前,聲淚俱下道:“老佛爺!在老奴去領鞭刑之前,求老佛爺別再吸食那大煙了。禦醫都建議您不能再吸食,洋人的東西是害人的,對身體毫無益處,反而有毒。”


    “沒用的狗東西,說這些何用!難道哀家不知道。明知道哀家離不開那東西,你卻不去采辦,還斷絕采辦供應,害得哀家現在百爪撓心,該當何罪?還不速速去領鞭刑!”


    李某英迅速從懷裏拿出一個錦盒,高舉過頭道:“老佛爺!非是老奴斷了那些煙土,而是尋到了比煙土更好的東西。這種丹藥需煉製七七四十九天,比起煙土強上百倍千倍,老奴願用項上人頭擔保,你服下去絕對不會人您失望!”


    “老五,去拿過來!”老女人對身邊五格格道。


    五格格眉頭不禁微皺道:“我已經安排小德張找洋人拿貨了,老佛爺您是萬金之體,千萬不可服食這種來源不明的東西。這要是有毒……!”


    李某英雖然心裏大怒,但他知道這五格格在老佛爺心中的份量。而這五格格又是張某德的貴人,他們關係不一般。雖然他跟隨老佛爺幾十年,倒不懼這女人,但也不想就此撕破臉。


    於是,他從錦盒裏隨便拿了顆丹藥,當著他們的麵吞了下去。霎時,那種舒爽無比的感覺,立刻又傳遍全身。


    “無妨!老五,快將丹藥給哀家拿來。小李子跟隨哀家多年,斷不會來害哀家。”


    見李某英吃下丹藥,老女人自然放心。其實她說的都是真心話,李某英是跟隨她多年的老人,幾乎從她進宮就跟著她,就算是他害自己,也絕不會害她。


    五格格無奈地接過隻剩下三顆的丹藥,送到老女人麵前。此時的老女人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發黑。手有些顫抖地拿起一顆丹藥,送進嘴裏。


    丹藥入喉,老女人隻感覺一股神奇的舒暢感覺,讓她如在雲端。渾身每一根寒毛都在歡唿、呐喊、雀躍。那種難以形容的舒暢,可比吸食大煙更加強烈。


    就算是讓她馬上死去,也願意接受這種短暫的享受。讓她再也不去想那百爪撓心的大煙。甚至,對大煙產生了非常惡心的感覺。


    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老女人才睜開了眼,一臉滿足享受。現在,她隻感覺到身體精力充沛,渾身充滿力量。


    見老佛爺從享受中清醒,李某英期期艾艾站起身道:“老佛爺!請記住老奴的話,別再吸食大煙了。老奴這就去午門領鞭刑!”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卻被老女人叫住:“行了!剛剛哀家隻是一時置氣,現在沒事了,不用去領鞭刑,應該大大獎勵於你。沒想到你這老狗,還是如此衷心。哪裏尋來如此神丹?真是好丹藥!老五,將剩下兩顆給哀家好好收藏好!”


    五格格忙將剩下兩顆丹藥的錦盒蓋好,收到老女人的床榻櫃……。


    李某英趕忙跪倒謝恩:“多謝老佛爺體恤奴才,為老佛爺排憂解難,本就是奴才該做的。隻要您不再吸食洋人的大煙,就是奴才的福氣,就是大清整個天下人的福氣。”


    “說起這大煙,不知為何,哀家再也不想吸了。現在想起,感覺很惡心!”


    “老佛爺!洋人居心叵測,這種大煙吸食之時,欲罷不能。吸食過後,產生嚴重依賴,對於身體損害極其強烈。洋人就是想置老佛爺性命於不顧,賺取朝廷的銀兩,損害大清百姓的健康,讓大清百姓失去抵抗,他們好從中牟利……!”


    “哀家知道了,老五!讓小德張取消從洋人那裏購買大煙。”


    “是!我這就去等小德子!”


    五格格就要出去,卻被李某英攔住道:“老佛爺,小德張與那位賣大煙的洋人,被我堵在了神武門。洋人說要見您,如果您不見,我這就趕他們走!”


    “不急!哀家現在精神飽滿,心情舒暢,見一見也無妨。小李子,你這丹藥來自哪裏?是何人所煉?可有多餘的沒有?”


    李某英趕忙將自己那個錦盒拿了出來道:“怕老佛爺不喜,就沒全部拿出。既然您喜歡,就全部交給老佛爺處置。這丹藥是一位川省大夫所煉,需七七四十九天。那位大夫被我帶來了,您要不要見上一麵?”


    “哦!這位大夫什麽情況?”老女人不由眼睛一亮道。


    李某英便將張繼勝的情況,給老女人詳詳細細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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