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鄭文智家不遠的紅旗村,村西頭,一棟兩層樓房房內,張繼勝正和妻子賴梅香吵得不可開交。


    夫妻間吵架,不外乎感情和錢財。張繼勝是木工,不僅在城裏打工賺錢,家裏也種些菜,養些家畜來賣錢。日子可以說,還是比較殷實好過。


    這樣的好日子,原本很安逸舒適。但賴梅香什麽也不幹,好吃懶做,隻知道打牌,家裏重擔基本落到張繼勝的父母肩上。


    父母七八十多歲的年紀,卻還要下地幹活。迴到家要照料家畜魚塘,還要照顧一對讀書的孫兒。


    在城裏做事的張繼勝,不僅要將在城裏賺的每一分錢,交給賴梅香,還要忍受妻子的抱怨嘮叨;說村裏誰誰誰比他有本事,賺了多少多少錢,誰誰誰一家去了南海旅遊,誰誰誰給老婆買了條金鏈子……。


    而今天一迴到家,張繼勝就被賴梅香罵得狗血淋頭。


    “張繼勝!這日子還過不過!你把錢捐給外人,你看咱家大寶二寶穿得是什麽?拿那些錢給他們買身衣服不好嗎?!”


    “上個星期,我不是剛給了你八千嗎?而且,你怎麽知道我在外麵捐了錢?”


    張繼勝想不明白,老婆是怎麽知道,他給昨天被打孩子捐了錢。他可是最後才走的,應該沒人知道。哦!不對!還有那個比較心黑的段三炮……!


    那家夥昨天在他們家又吃又喝,自己一直把他當好兄弟。隻是昨天實在見不慣他那麽毆打一個孩子,就說了幾句重話。不會是他,告訴了自己老婆捐錢的事吧!


    “張繼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你還好意思說給了我這麽點錢,值得炫耀嗎。誰家媳婦不花錢打扮,誰家媳婦不穿金戴銀。我這麽漂亮,嫁給你真是倒了大黴。當初追我的有錢人,不知有多少,我怎麽就看上你了呢……!”


    “你少打點牌,多在家幫咱爸媽做點事,錢節省點花。咱們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餘的……。”


    “你說這種背時話,就不怕天打雷劈!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嫁給你,不是來給你家當牛做馬的。錢是掙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你一個大男人,掙這麽點錢,還好意思說自己的女人,這就是沒本事的表現,我真是當初瞎了眼看上你……!”


    “賴梅香,我不想和你吵,明天我還要去城裏做事……!”


    “我就想和你吵嗎?姓張的,你趕快去把捐出去的錢,給我要迴來,否則你今晚別想上我的床!”


    “你簡直不可理喻,好!我到二弟家去睡,成了吧!”說完,摔門而去。


    張繼勝不知和這個女人吵過多少次架,已經記不清。


    作為男人,他確實有為這個家拚命掙錢的義務。但如今,剛剛經過疫情,買房的少了,他做木工裝修的活相應也少了不少。


    過去的錢好掙,每個月起碼在五萬以上。如今,也隻能維持在一萬左右,有時還不足一萬。相比其他行業,他的收入算不錯的了。


    可隨著他賺的錢減少,賴梅香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差。幾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這些年,他們家沒存什麽錢,錢幾乎都被賴梅香掌管。賴梅香不是將錢輸在了賭桌,就是補貼了幾公裏以外的娘家人。


    張繼勝一家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被這個惡婦壓在頭上,實在是他們傳統的思想作祟。


    賴梅香為他們張家延續了香火,生了兩個男娃,是老張家的功臣。而張繼勝的弟弟家,一連三胎都是女娃。張家也就任憑賴梅香為所欲為了。


    有時候,張繼勝真想離婚。但在這個農村彩禮漫天要價的年代,討個媳婦真的不容易。何況賴梅香給張家生了兩個大胖小子,也隻能打消這個隻是想想的念頭。


    走在漆黑的夜色裏,他的手電光亮是那麽孤單。他弟弟家在城裏,弟弟家雖然生的都是女孩,但他們家的日子卻很富裕。


    在城郊嶽父母家,弟弟弟媳買了一塊三畝多的土地,用來建房。那五六層的別墅房屋,著實羨煞旁人。


    他弟弟家雖然是城郊,但和城市生活沒有區別。隻要勤勞肯幹,節儉用心,任何人的日子不會差到哪裏。不過,這是指特定的環境下。


    “叔!”隨著一個聲音,將正在走路沉思的張繼勝嚇了一跳。


    他迴過頭,一個少年站在他的身後,正是昨晚被段三炮毆打的鄭文智。


    張繼勝忙將手電光從他臉上移開,不由好奇道:“孩子!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你的傷好了嗎!?”


    鄭文智道:“叔!您別害怕!其實我已經死了,是餘叔薛姨救了我。我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人,請您給我保守秘密。我是特意來還您給我的錢。可到了您家,嬸嬸急急忙忙出門,隻有您父母和孩子在家,他們說您剛出來,我就追了過來。”


    說著話,就將一張寫有密碼的銀行卡塞進了張繼勝的手裏。


    張繼勝眉頭皺了起,忿忿道:“這個女人三更半夜又去哪裏,我迴去看看!”


    說著話,就大步朝家的方向跑去。也沒在意鄭文智奇奇怪怪的話,將那張銀行卡放進衣服口袋。


    果然,他家裏已經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因為他家在村邊,他剛剛出門就被鄭文智攔停,相信他老婆也沒走多遠。


    於是,便朝村裏跑去。隔著老遠,他就看到一個背影,邊打電話邊朝村裏走。


    那不是他老婆賴梅香,又是誰!他剛想喊住她,卻突然心念一動,就想跟蹤這個女人,這麽晚出來幹什麽。


    如果是去打牌,他就把鄭文智還給他的銀行卡給她,讓她跟自己迴去。如果是其他原因……!


    其實,他對自己老婆也有所懷疑。在他們夫妻行房時,賴梅香總是推脫這裏不好,那裏不好。


    村裏總有人說他老婆和段三炮有這有那。段三炮從小和他一起長大,與他走得近,他根本不相信有那種事。


    段三炮是村支書的兒子,家裏條件本來不錯。可這段三炮喜歡賭博,城裏賭完,村裏賭。好好的一個家,被他輸得家徒四壁。若不是村支書養著他一家,段三炮老婆早和他離婚了。


    段三炮和張繼勝老婆隻是牌友關係,張繼勝根本不懷疑他們有染,那隻是村民嫉妒他家和村支書走得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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