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磊與袁應微商量了一下,想讓這些女子暫時住進客棧,但她們對這裏充滿恐懼,說什麽也不願進客棧的房間,寧可在院落中站一夜。


    雖然此時已經宵禁,但是,劉彥祿和他的兵士,不知何時會來這裏,這裏已是他們犯罪老巢。丁磊倒是不懼,但這些女人已經有了心理陰影,就隻能離開了。


    他在城南買下院落,此時正好派上用場。準備將那些無家可歸,或不願再迴家,願意跟他們走的女子送往那裏。而城中有家人朋友的女子,直接送她們迴去。


    這對於從未來歸來的二十一世紀的丁磊來說,輕鬆容易。他空間有隱身衣,給她們披上,隻要不說話,就能想到哪裏就到哪裏。


    但他不願意這麽做;一是不想暴露得太多,二是衣服不夠。那麽隻能用異能,讓那些發現他們的人短暫失憶……。


    那些願意迴去的女子,丁磊和袁應微很為她們擔心;在這個注重名節的古代,女子有如此經曆,定會讓他們的家人顏麵無光,滿城皆知!不利她們今後的生活。


    而且,既是劉彥祿將她們抓來,亦或是刁世忠擄掠過來,他們的那些餘孽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抓走她們。


    丁磊交代她們迴去的注意事項,那幾個女子重重點頭,聽從了他的建議。他準備先將她們直接送迴家,再將那些願意留下來的送往自己院落。


    這時,一個叫曉蘭的女子湊到袁應微身邊,輕聲道:“小微!不知你可還記得我,我家就住在督師府隔壁,是開胭脂水粉鋪的,我是趙曉蘭,你以前可是經常來我們鋪子找我玩的!”


    “記得,曉蘭姐,我們有幾年沒見。得虧你還記得我,不然,我都無法認出你,變化挺大。你是怎麽被刁世忠他們抓到這裏來的?”叫曉蘭的女子,披頭散發,臉比以前消瘦了很多,讓袁應微一時沒認出。


    “我爹爹欠了刁世忠銀兩,被他們催債,他們要將我爹爹綁走,說要見官,我出來阻止,沒想到連我也被一起綁來。爹爹被他們殺害,我被關進地牢,嗚嗚……。”趙曉蘭訴說被綁經曆,說著說著就哭出了聲。


    她家在督師府對麵,父母姐弟四人,家境還算殷實,怎會欠了刁世忠的債?讓人難解。現在,這麽多人需要安頓,袁應微也沒時間詢問。


    其實事情是;有一次,她被劉彥祿不經意間看到,指使刁世忠利用手段,讓他父親欠下銀兩。他們的目的其實還是她。


    “曉蘭姐,別難過,刁世忠已經被我殺了,也算是為你爹爹報了仇。你家裏還有大娘弟弟在,迴去就可以見到他們,我可是什麽親人都沒了……。”


    聽她說親手殺了自己的仇人,自己也看到過地下室內的慘狀,趙曉蘭止住了哭:“小微!你可真厲害,如果沒有你和恩公,我怕再也見不到我娘和兄弟了!我那兄弟從小就體弱多病,不知現在如何……!爹爹的仇總算得報,本來我應該留下,給你們當牛做馬,可實在放心不下家裏的娘親和幼弟!”


    “不要這麽說!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姐妹,刁世忠雖然被我殺了,但他是劉彥祿的人,你們都逃了出去,肯定會找上你們,你們以後要注意安全!”


    趙曉蘭附在袁應微耳邊輕聲道:“小微,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爹爹在挖地窖時,挖到一條密道,一直通到海邊。如果韃子打進來,你可到我家躲藏。他們也找不到我的。”


    “那條密道通往海邊,還通到何處?”袁應微心裏一動,那條密道她知道,家裏發生禍事前,父親讓親兵帶著她離開,就是倚仗那條密道。


    “我雖然沒下去過,但聽爹爹說,以前可能是通到督師府,被掩埋了。”


    “曉蘭姐,你千萬別告訴任何人,以後我和丁大哥,可能用得上你們家那條密道!”


    “好的,我誰也不會告訴!”……。


    二人秘密對話,被耳聰目明的丁磊聽到,不由心裏一動,冒出些想法,但卻沒表露出來。


    他找了個地方,從空間拿了幾十套衣服。這是他在二十一世紀,查看明朝服飾,特意訂製的,此時也派上了用場。


    這些女人,雖然衣服完整,但也很破舊,補丁不少。丁磊交給袁應微,讓她們洗漱後換上,他則避嫌,躲到客棧房間。


    過了很久,袁應微來找他,說都準備好了。丁磊和她來到後院,將那四五個女子叫上,他親自送她們迴家。


    餘下的人 ,則是讓袁應微留下來,安撫她們。穿上新衣的她們,臉上有了些許笑容。


    丁磊打開客棧的大門,領著這四五個人出來後,又將門關好鎖死,才離開。


    一路上,遇到七八次巡夜的兵士!就在他們上來盤查時,全都莫名其妙地將他們放行。


    當丁磊他們走出很遠,他們還在兀自發呆,過了好一陣才清醒,卻什麽也不記得。


    第一次遇到巡邏兵士,那幾個女子嚇得驚叫出聲。到後來,見平安無事,大感驚奇外,再沒有慌亂害怕。


    當第一個女子輕輕敲開她家的院門,她的親人將她緊緊抱住,哭成了淚人……。


    第二個女子情況恰恰相反,拒不讓她進門,讓她滾出去,別再迴來。可當她拿出身上的銀子,家人的態度,才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如供祖宗菩薩樣,將她讓進家裏……。讓遠處的丁磊直搖頭……。


    這些女子的情況各不相同,但有了丁磊給她們的銀子打底,相信家人應該會善待她們……。


    送走所有的人,丁磊沒有直接迴去。而是來到了劉彥祿的府邸,挨著將軍府不遠,一座四進三出的大院子。


    劉彥祿的曆史軌跡是投靠滿清,將寧遠城拱手送給了韃子。因給這些韃子送上搜刮擄掠來到財物,以及那些漢人女子。頗得韃子歡心,依然讓他擔任參將一職。後被調往山海關途中,被流寇所殺!實際上是被吳三桂派的人,假冒流寇所殺。


    吳三桂容不下有二心,擅自做主的手下……。


    此時的劉彥祿正在對一女子使用暴力,這個女子正是從刁世忠那裏挑來的,一個容貌絕佳的女子。她就是紀雨霖的姐姐紀雨菲。


    她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家園被焚,父兄被殺,她與妹妹被刁世忠搶來,關在地下室那裏。


    今天被劉彥祿相中,本來就要享用,但軍營有事,拖到晚上才記起……。


    喝了酒的劉彥祿,格外興奮,他將那女子壓在床上,拚命撕扯她的衣服。女子劇烈掙紮著,眼裏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


    突然,劉彥祿停止了動作,身體一歪,倒了下來。女子推開壓在她身上的劉彥祿,一骨碌爬起來,就見到一個黑影站在床前不遠。


    她忙抓過被子蓋住有些裸露的衣褲。黑影將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扔到她旁邊後,就背過了身去:“穿上吧!我是來救你的!”


    女子摸到那黑乎乎的東西,竟是套衣物,忙手忙腳亂穿上。室內的油燈很暗,她看不清救她的人樣貌,但心裏很是感激。


    “謝謝恩公搭救!……我……。”她一邊哭泣一邊磕頭。


    “我們先離開再說吧!”來人正是丁磊,他拉起那女子,帶著她出了劉府來到外麵。


    女子還要給他磕頭,被他攔住:“姑娘!你有地方去嗎?我送你迴家!”


    那女子嚶嚶哭泣道:“小女子已經無家可歸了!我有一妹妹,我們一起被人擄到一家客棧。她還在那家黑店受苦,不知恩公能否相救?隻要救出她,小女子願給恩公為奴為婢……!”


    “放心,我已經將她們都救出來了,我也正是要迴那裏,我們現在就過去!”


    那女子聽說妹妹被救,明顯鬆了口氣,不住感謝。丁磊沒再說話,帶著她,朝前走去……。


    而此時的劉彥祿,卻沒死,他的腦海卻湧出一段可怕的記憶!有人正將他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他做的惡,可謂罄竹難書,那一條條的惡行,連他自己都覺得,死有餘辜……。但活在這個世道,自己不吃人,那就隻有窮死,餓死,累死……,其他人死活又關他何事。


    他想起了那個女子,一摸身邊,卻是空空如也。


    “來人!來人……!”隨著他的聲音,進來十多個家丁。


    見來人,劉彥祿惡狠狠道:“今天帶迴來的那女子有古怪,給我把她找來!”


    “是……!”惡奴們領命而去。可是,很快就迴來,告訴他府裏上下,找遍了也沒人。


    劉彥祿沉思了下,安排家奴去營裏找兵卒,他要去城西的迎客來客棧!


    當他帶著人,氣勢洶洶來到客棧時,隻見大門緊閉,裏麵靜悄悄的。


    他讓士卒去敲門,門卻應聲而開。客棧裏外卻沒有一個人。他支開士卒,拿著油燈,一個人來到那個地下室入口。


    隱約聽到裏麵的哀嚎,忙打開那個入口,進入地下室。卻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他的那些手下親信,全部被人弄斷了四肢。眼睛出血,耳朵出血,估計被人廢掉了眼睛耳朵。這些手下,可是他精挑細選的百戰勇士,武藝極高。卻被人全部廢掉,可見對方實力多麽強大,多麽恐怖。


    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應該是刁世忠。是什麽人如此狠辣,讓久曆行武的劉彥祿都感覺遍體生寒,後背冒冷汗。


    他忙向地牢跑去,所有牢門被打開,那些女人都已不見。他又向放財物的密室跑去,這裏也是空空如也。那可都是他辛辛苦苦積攢的家底,準備送給女真人的,現在全沒了。讓他心如刀絞,心痛滴血……。


    隻見牆壁一排大字:如若再作惡,殘害百姓,外麵的人就是你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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