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個瘦子,但語氣可就遠不如先前那個了,雖然內容很謙遜,可一股狂傲的味道讓人討厭。


    對這樣的人,李響自然不會客氣,冷笑道:“既然知道自己武功不濟,就不要說這種丟人現眼的話了。有你們不多,少你們不少,我勸你們還是早點去找別的大夫,免得耽誤了傷情。”


    瘦子的語氣不好,李響的語氣更惡劣,將那三人氣的差點再次吐血。


    正在這時,又有一輛馬車駛來,趕車的是個青年漢子,將馬車停下後,從車裏抱出一個禿頭老者,急匆匆來到茅屋門前,問李響道:“蝶穀醫仙胡先生在家嗎?崆峒派門下聖手伽藍簡捷遠道求醫……”


    不等說完,這個青年漢子就支撐不住了,連禿頭老者一起軟倒在地。


    李響還沒說話,遠處又有四五人走來,這幾個人相互扶持著,艱難的往這邊趕來,看樣子也傷的不輕。李響都懶得問了,這些人肯定也都是六大派的。


    在他們之後,又陸續有人到來,加上前麵的一共是十四個。李響已經表明態度,胡青牛是不會給他們醫治的,可這十四個人就是死皮賴臉的不走。他們當中自然有人想過動武,比胡青牛救命。可是他們現在都受傷不輕,李響雖然年幼,卻表現的鎮定強硬,讓他們摸不清虛實,也就不敢動武了,隻能苦苦哀求。


    等到了晚上,十四個人占據了門外的草地,把門都堵住了。李響坐在院子裏看著他們,一來防備他們闖進院子,二來也是為了等紀曉芙。按說紀曉芙是和這些人同時受傷的,怎麽這些人都來了,唯獨紀曉芙還不到?


    小僮做好了飯菜,給李響端了出來,李響就在屋簷下吃喝了起來。那十四個人早就又疼又累,還饑腸轆轆。看到李響吃喝,有人忍不住開口道:“這位少俠,胡先生不給我們治療也就罷了,給我們些吃食總可以吧?當然。我們不會吃白食,我們給錢!”


    這個要求倒不過分,李響就衝小僮點了點頭。李響可以算是胡青牛的弟子,隻是沒正式拜師而已,所以小僮對他的吩咐立即執行。迴去做飯了。


    不等小僮將飯菜做好,李響的天眼通就發現紀曉芙終於來了。她的傷勢也不輕,一手拄著帶鞘的寶劍,一手搭在一個八-九歲女孩的肩上,正一步一步的艱難挪動。


    既然發現紀曉芙來了,李響也不忍看她步履蹣跚的挪動,幹脆迎了出去,遠遠的叫道:“是紀姑姑嗎?”


    紀曉芙和張無忌多年不見,張無忌又是長身體的時候,和當初的模樣有了很大變化。所以紀曉芙一開始沒認出李響來。李響隻好說道:“紀姑姑,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張無忌啊!咱們在武當山見過。”


    一聽張無忌的名字,紀曉芙立即想起來了。當初六大派逼死了張翠山和殷素素,當世唯一知道金毛獅王下落的就隻剩張無忌一人。所以張無忌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是六大派都有名的人物,紀曉芙當然不會忘記他。


    隻是紀曉芙曾是殷梨亭的未婚妻,現在卻領著和別人生的女兒見到了未婚夫家裏人,怎能不尷尬?又羞又窘之下,牽動了傷勢,頓時站立不住。搖搖晃晃的要倒下。小女孩見媽媽要摔倒,急忙來扶,可她年幼力弱,哪裏扶得住?被拉的也要倒下。李響隻好上前一步扶住。說道:“紀姑姑,先進去休息一下吧。”


    李響扶著紀曉芙迴來,那十四個人都盯著他們看。紀曉芙和他們一樣,都是來求醫的,李響的態度卻迥然有異,怎不讓他們心裏不平?但李響卻毫不在乎。徑直扶著紀曉芙進了草堂。


    讓紀曉芙坐下後,李響道:“紀姑姑,你也是來向胡先生求醫的吧?隻怕你要失望了,胡先生曾經發下誓言,除了明教弟子,其他人都不給醫治。不過我在這裏跟著胡先生學了不少醫術,你要是信得過我,我給你診治一下可好?”


    紀曉芙當然信不過李響,才十四歲大的孩子,醫術能有多高?不過她自覺愧對殷梨亭,連帶著對李響也心虛的很,即使信不過李響,李響都毛遂自薦了,她也不好拒絕,點頭道:“好,那你就幫我看看吧。”


    其實李響的天眼通早就將紀曉芙的狀況看的一清二楚,在診斷病情這方麵,天眼通的功效太強大了,比什麽x光、b超、ct都管用,簡直是一目了然。但這種能力不好跟別人說,所以還是裝模作樣的給她診了診脈,然後說道:“紀姑姑,你是用右手和人對掌,傷了太陰肺經。問題不大,我先給你減輕一些痛苦。”


    說著,李響取出七根金針,出手如電,隔著衣服刺入紀曉芙的雲門、華蓋、尺澤等七處**道。七處**道一封,紀曉芙立即感覺好多了,又驚又喜道:“好孩子,沒想到你在這裏學到了這樣的好本事!”


    李響微微一笑並不答話,隻是又給她剪開手臂處傷口的衣服,發現她肩臂上共受了三處刀傷,其中上臂的臂骨已經斷裂,還是粉碎性骨折。不過胡青牛的醫書中對這種情況要有記述,李響隻需按照步驟重新接骨,再塗上生肌活血的藥物即可。之後李響又取出紙筆寫了個藥方,讓小僮按方抓藥,煎好了送來。


    他現在的醫術已然很高明了,雖然限於經驗不足,遇到複雜情況需要按病情下藥的時候還沒把握,但紀曉芙的傷情並不複雜,早有治療這種傷勢的藥方,李響下個方子倒也不難。


    在等著煎藥的時候,紀曉芙身邊的小女孩看李響比她大不多少,又治好了紀曉芙的傷,對李響很是佩服親近,還主動親了李響一下。這樣又漂亮又乖巧的小女孩,李響很難不喜歡,逗著她說了幾句話。這個時候紀曉芙也看開了,主動告訴了李響這個小女孩的名字,楊不悔。


    對於紀曉芙和殷梨亭、楊逍的情愛糾纏,李響不置可否,也沒多說什麽。藥煎好之後讓紀曉芙服下,就給他們安排個廂房讓她們休息了。


    從廂房出來,門外的那些人忍不住叫道:“小先生,既然胡先生不肯施救,還請小先生給我們治一治,大夥兒同感大德!”


    李響學了醫術之後,正缺少練手的機會,他們送上門來,再好不過了。不過他也不會就這麽輕易的給他們療傷,說道:“我年紀太小,醫術也不精,要是給你們治壞了,那就不好了。”


    一個胖胖的家夥說道:“小先生不必顧慮,要是沒人給我們醫治,我們就死定了。小先生給我們醫好了,那是我們撿到了;就是給我們醫錯了,也頂多是個死罷了。事到如今,咱們就各安天命吧!”


    李響點頭道:“大家都是這個意思麽?若都同意的話,我就試著給你們治一下。”


    這些人都看到李響剛才給紀曉芙療傷的樣子,認定了他就是胡青牛的弟子。既然是胡青牛的徒弟,就算醫術再差也差不到哪去。所以紛紛點頭道:“同意,我們都同意!”


    李響繼續道:“既然大家都願意讓我醫治,那就再談談診費藥費吧。我給人治病不要錢,也不要物,我隻要人頭,蒙古韃子的人頭!我給你們治好之後,你們每人給我取三個韃子的人頭來!有沒有問題?”


    這些人都是江湖人,殺人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雖說韃子橫行霸道,但隻要找落單的人,小心一點,三顆人頭也很簡單,於是都點頭答應。


    既然都答應了,李響就開始給他們診斷。之前他還真沒用天眼通看過這些人的傷勢,現在一看還真是大開眼界。這十四個人的傷勢各不相同,還都稀奇古怪。有的人是被逼著吞下十幾根有毒的鋼針,有的是肺葉上被釘了長長的鐵釘,有的雙手被切斷後又顛倒著接上,還有的被二十幾種毒蟲同時蟄傷,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這些傷勢都不是常見的傷情,在胡青牛的醫書中都沒有記載。這讓李響在醫術上的弱點暴漏無遺,知道他們哪裏傷了,但怎麽醫治卻束手無策。


    無奈之下,隻好去求教胡青牛,假托明教弟子之名,將各種傷勢一一道來。胡青牛是個醫癡,最喜歡解決那些疑難雜症。當初李響初來時,他就是因為心癢難耐,要給李響治好了之後再殺他。現在聽到這些稀奇古怪的病症,自然忍耐不住,一一想出解決之道,讓李響去實踐。有的能藥到病除,有的則反複惡化,他就繼續想辦法。


    在這個過程中,李響一邊給這些人治傷,一邊將胡青牛的醫治手法和學過的醫術印證,經驗隨之突飛猛進。


    隻是不久之後,王難姑也忍不住出手了,暗中在那些人的藥中下毒。李響明明知道卻不揭破,隻是讓紀曉芙不要喝不是他親手端來的藥,其他人就不管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多跟胡青牛學些東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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