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程語過來,夏雲熙把她約到了醫院附近的咖啡廳。


    “你媽的事我聽說過,雲熙,節哀順變。”


    夏雲熙整個人像是經曆了一場大劫,程語慶幸她媽媽在那件事辦好之後才去世,否則夏雲熙怕是沒心情參加競選。


    “身體是自己的,你這樣你媽知道了也走得不安心啊。”


    “主要是她死得太慘,我,我現在都不能接受。”夏雲熙隻要提到這個就忍不住淚目。


    “我明白。”程語安撫她,“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又何必沉溺在過去,慢慢的你就會忘記,雲熙,凡事別為難自己。”


    這些心靈雞湯夏雲熙根本聽不進,她隻要一閉眼就想到張若芳渾身是血的樣子,躺在那裏要慘就有多慘。


    這將是她一輩子難忘的傷疤。


    她還沒來得盡孝啊,張若芳就這麽走了,連一個機會都不給她。


    “公司那邊你最多也能請假到後天,我們得為這次的時裝展準備起來。”程語試圖用工作麻痹她,“你自己也知道這次時裝展的重要性,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的啊,別讓我和公司失望,還有譚總他也很看好你,雲熙,你要往前看。”


    夏雲熙點點頭,“放心吧程總監,工作我不會耽誤的。”


    “但是你這狀態我真的很擔心,公司投入那麽多,誰都不願意冒險,假如被小人有機可乘,你會失去這次機會的,我也會受到公司的懲罰,很多人都會跟著你遭殃,你的成就不僅僅是自己啊,雲熙,你明白嗎?”


    夏雲熙自然明白,所以她要很快振作起來。


    “還有你要的經紀人,我剛才已經通知她了,她應該馬上就來跟你報備,明天讓她去公司填個資料。”


    “謝謝。”


    “這些就不用客氣了,雲熙,我等著你在t台大放異彩。”


    夏雲熙的身軀仿佛壓著千金重擔,除了勇敢前行別無他法。


    “程總監,謝謝你信任我,我媽後天下葬,處理好她的後事我就迴公司,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輸的。”


    這番話夏雲熙說得鏗鏘有力,雖然聲線沙啞,但那種自信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讓人情不自禁的相信。


    這才是她認識的夏雲熙!有血有肉的夏雲熙。


    “好,我等著你。”走之前程語提醒她,“雲熙,逝者已逝,其實你最該關心的是你爸,他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我們隻需要好好送走逝者,有時間多陪陪你爸。”


    “嗯。”


    是啊,這個時候她最該關心的應該是餘光初。


    容箏這兩天都在鄄城華府沒出去,每次她都是被噩夢驚醒,嚇得滿頭大汗。


    傅少弦沒辦法,把工作拿到了家裏。


    兩個孩子在c國,若不是出了這檔子事他早就去c國了。


    “少弦,我夢到她來向我索命了!”容箏醒來後又開始發瘋,“少弦……真的,她真的來找我了,全身都是血……那些血……好可怕。”


    “阿箏,我們迴c國吧,忘了這裏的一切。”傅少弦見她如此痛苦,隻能下此決定。


    其實以容箏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宜出遠門,怕在路上發瘋,不好照應。


    “c國?”容箏緊緊抱住傅少弦,她語氣裏滿是驚懼,人也變得恍恍惚惚,“少弦,你是要把我送迴去嗎?不要,我不要離開你,少弦……這個時候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少弦,我不能沒有你。”


    顯然容箏是從小到大被保護得太好,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


    “傻瓜。”男人耐心的寬慰她,“我沒有說要離開你啊,我是說我們一起迴去,忘了這裏的一切,你不是說下個月初八要舉行婚禮嗎?去了c國我們可以想想去哪裏蜜月旅行,看望兩個孩子,天天都有做不完的事。”


    “真的?”容箏淚水漣漣的望著男人,她鮮少這般脆弱,也隻有在傅少弦麵前才會如此。


    “當然,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容箏委屈的噘了噘嘴,粉拳砸在他胸膛,“你一直都在騙我,傅少弦,別以為我不知道!”


    “阿箏!”男人的耐心用盡。


    容箏當然也不會一直鬧,傅少弦可不是普通男人,任她隨便拿捏。


    “我,我就是想你陪在我身邊嘛。”容箏表現的越發委屈了。


    “我這不是陪著你嗎?我連工作都帶迴家了,阿箏。”


    容箏在他懷裏蹭了蹭,“少弦,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想問你,你是真心想和我結婚嗎?”


    “不然呢?”


    “那我們現在去領證,等下個月初八舉行婚禮。”


    傅少弦猶豫了下,“婚姻大事,你的身份又不一班瞞著你的父母不好,萬一被總統知道了……”


    “傅少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傅少弦,“……”


    “磨磨唧唧的!”


    “還是等下個月再領吧,現在不合適,你撞了人我還需要處理。”


    容箏想想也是,隻好暫時作罷。


    不過傅少弦答應她馬上迴c國,她也算如願以償了。


    其實傅少弦迴來是有急事需要處理,可容箏心裏不安,非得也跟著來京都。


    張若芳死亡的事很快傳到了傅夫人耳裏,她親自過來探望夏雲熙,兩人在醫院的樓道裏談話。


    “聽說你媽的死和容箏有關?”傅夫人徑直問。


    夏雲熙眼裏滿是憤恨,“她就是肇事者,我媽是她撞死的。”


    “傅少弦應該補償你了吧?”


    “補償?”夏雲熙冷笑,“在你們的眼裏拿點錢就是補償嗎?我媽的命不是命?”


    “雲熙,你又何必跟我疾言厲色,你媽不是我撞的。”


    夏雲熙深吸口氣,“對不起傅夫人,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覺得您兒子處理的方式未免太霸道了些,我們這些老百姓……”


    “雲熙。”傅夫人打斷她,“很多時候我們都在怨天尤人,其實都是自己不夠強大,我兒子霸道不是我慣的,而是他有這個實力,其實你也可以,但你有這個本事嗎?”


    這番話很傷人,卻也是事實。


    說到底還是她不夠強大啊。


    如果她有本事和傅少弦抗衡,容箏必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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