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林掌櫃忙擺手拒絕,“八十萬不低了,隨便你去古玩街任何一家店打聽,肯定都沒有這個價格。”


    秦天明也不再廢話,果斷說道:“好吧,要是這樣的話,我再去別人家看看。”


    一旁的青年急忙勸阻道:“兄弟,你別著急走,價錢可以再商量商量。而且你不是想買古玩嘛,我們掌櫃剛收的這幅畫,你看看怎麽樣?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秦天明故作勉為其難道:“行吧,筆筒稍後再說,我先看這幅畫。”


    說著,他的目光落到古畫上,仔細打量起來。


    最上層是一幅山水畫,雖然看起來精巧,但細節處卻經不起推敲,落款馬琬。


    秦天明壓根沒聽說過馬琬是何許人也,他更在意的是,隱藏在下麵散發著靈氣的那幅畫。


    通過透視,他能看清楚,下麵還是一幅山水畫。


    山峰陡峭,造型各異的鬆樹聳立,山澗中一條小溪緩緩流過,岸邊的一棵樹下,坐著一老一少,栩栩如生。


    畫作左下角的落款處,寫著一行小字,秦天明依稀辨別出是唐棣,他也沒聽說過。


    不過,哪怕他不懂畫,也能感覺出下麵的山水畫,筆鋒奇特生動,又是元代的古畫,定然價值不菲!


    看完後,秦天明不動聲色,拿出手機搜了搜。


    唐棣是元代畫家,字子華,祖籍錢塘,幼聰穎好學,文思敏慧,能詩善畫,有“奇童”之稱。


    他擅畫山水,善於布置景物,點綴人物尤佳,筆力堅硬,畫風清森華潤,猶存宋人遺法,留有多幅傳世佳作。


    他傳世的《鬆下歸僧圖》,曾拍出三百萬的價格,《風微笛遠圖》的成交價,更是達到了六百九十萬。


    秦天明估計眼前唐棣的這幅山水畫,價格起碼也得兩三百萬,得低價買下來,撿個大漏。


    收起手機,他對著最上麵的畫作點評起來。


    “這幅畫,筆鋒生硬,山水的造型,太過古板,落款馬琬,我沒聽說過,顯然不是什麽知名畫師!”


    林掌櫃皺眉道:“小子,不懂行別亂說話,馬琬乃是元代山水名家之一,古板就是他成名的風格,你真是不識貨!”


    秦天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驚訝的感慨道:“原來如此,是我不懂行了,這幅古畫你們打算多少錢出手?”


    旁邊的青年暗自竊喜,魚兒上鉤了,表麵裝模作樣的說道:


    “林掌櫃,我看這位小兄弟誠心買,您開個最優惠的價格!”


    林掌櫃思考片刻,豎起一根手指道:“最低一百萬,前陣子,同樣是馬琬的一幅畫,就是一百萬成交的!”


    一百萬?


    秦天明基本篤定,林掌櫃沒看出下麵還隱藏著唐棣的真跡,否則不可能一百萬賣。


    他自然不會說出來,連連搖頭道:“一百萬的價格,屬實有些高。這畫紙有些發黴了,會嚴重影響保存,而且畫紙的邊角磨損嚴重,我感覺五十萬都不值。”


    青年誇張的說道:“兄弟,沒你這麽還價的,你可以隨便去打探,元代馬琬的名畫值不值一百萬!”


    秦天明似笑非笑道:“若保存完好的,應該值一百萬,但這幅畫有大問題,我最多出五十萬。”


    林掌櫃連連搖頭道:“五十萬肯定不賣,相當於打五折,我們虧太多了。”


    “不賣就算了,我去別的古玩店看看!”秦天明欲擒故縱,轉身準備離開。


    林掌櫃急忙悄悄對著青年男子使了個眼色,又朝秦天明拿的筆筒努了努嘴。


    青年會意,立刻伸手阻攔道:“兄弟,別著急走啊,咱們可以再商量商量。這樣吧,古畫我們降點,你也別拿錢了,用筆筒交換,雙方都皆大歡喜。”


    用一幅表麵看上去的假畫,換我的真古董,算盤打的真夠響的!


    秦天明暗自鄙視,堅決搖頭道:“直接換可不行,這幅畫外加五十萬,換我的筆筒還差不多。”


    林掌櫃頓時不悅道:“小夥子,你別太貪心了,字畫的收藏價值要比筆筒高,相互交換,我都覺得吃虧,你還想加錢,天下哪有這種好事。”


    “不加錢,我肯定不換。”秦天明態度堅決,繼續邁步朝門口走去,料定對方還會把他叫住,畢竟筆筒是真貨。


    眼看秦天明即將出門,林掌櫃豎起兩根手指,又對著青年使了個眼色。


    “兄弟,留步!”青年跟緊追了過去,拉住了秦天明。


    “這樣吧,咱們各退一步,古畫加十萬,換你的筆筒,這是我們最有誠意的報價了。”


    秦天明的語氣也有所鬆動道:“古畫加四十萬,否則不換。”


    青年猶豫片刻,咬牙道:“古畫加二十萬,你再不同意,這筆買賣可真做不成了。相當於古畫八十萬,你的筆筒一百萬,整條古玩街也找不到第二家。”


    秦天明的筆筒,是花六千塊錢買硯台免費送的,雖說價值百萬左右,但賣二十萬加一幅遠超百萬的字畫,鐵定賺大發了。


    他思考片刻,勉為其難道:“好吧,我吃點虧,換了。”


    林掌櫃裝模作樣的訓斥道:“小王,誰讓你擅自做主的,我可不同意加錢交換。”


    青年演戲的勸道:“掌櫃,我的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不講信譽,影響咱們店的聲譽。迴頭我找個大買主,爭取一百二十萬把筆筒賣出去,將虧損補上。”


    實則,兩人心裏都樂開了花,二十萬加一幅假畫,換百萬筆筒,賺翻了。


    “哎,你這麽做生意,古玩店遲早賠死!”林掌櫃惺惺作態,一副極其不情願的樣子,轉賬二十萬。


    雙方交換過字畫和筆筒,生意達成。


    那青年此時已經抑製不住自己的喜悅,“兄弟,咱們兩清,誰可都不欠誰的!”


    秦天明笑嗬嗬的點頭,“自然,錢貨兩清,互不相欠!”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一道譏諷的聲音。


    “姓秦的,你這次徹底打了眼,有什麽好得意的!”


    秦天明聽著聲音有些熟悉,迴頭望去,隻見進門的赫然是劉希娜!


    他早就將這女人丟在腦後,要是今天不出現,已經想不起來。


    秦天明裝作一副懵懂模樣,疑惑問道:“打眼,我怎麽打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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