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玄黃天。


    諸天之下。


    聖域龍門山。


    原本清靜許久的龍門山,再次熱鬧了起來。


    紅璃、寧瑤、陳青青、清兒歡兒、姚曦、許子晴、林詩詩、餘江寧。


    外加大夏三皇子、夏極霸、林子畫、納蘭傑、劉鐵柱等人。


    至於拓跋尊、天命女帝幾人,則是在帝庭,沒有歸來。


    她們一向不喜歡這種熱鬧場合。


    今日還是由寧瑤這位小廚娘親自下廚,承辦了一場盛大的朱雀宴,為古長生辦生辰宴。


    十六歲,在很多地方其實已經算是成人了。


    不過古長生在這一點上很死板,一定要十八歲才算成人。


    但他會把十六歲過的開心一些。


    往日種種拋卻腦後,享受當下。


    在寧瑤做飯的時候,整個龍門山出現種種驚人的祥瑞異象。


    驚豔三千道州。


    不知道還以為龍門山這是有什麽盛大的傳承出土呢。


    畢竟是來自朱雀皇身上的血肉,半步天道境,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力量。


    以至於在宴席上,眾人隻吃了一點點就瘋狂突破。


    古長生倒是沒有讓眾人壓境。


    他以前就說過,能突破就早點突破,打磨境界什麽時候都可以,沒必要讓自己停步在弱者的行列中。


    於是乎,在今日的龍門山,不斷便有人突破。


    紛紛成帝!


    成帝,對於他們而言,曾經是多麽遙遠的夢想。


    然而現在,竟然真的成帝了。


    而在成帝之後,他們才能更加直觀的感受到,自家大師兄古長生真就是深不見底啊。


    迴想著之前被人帶走,那些人似乎更加可怕。


    飯後,眾人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嘻嘻哈哈說些屁話,而是直接進入閉關。


    看樣子這次的情況,也讓他們備受打擊呢。


    古長生倒是沒去安慰什麽的,因為這次的敵人,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接觸到的。


    一切都是因為他啊。


    想必大家現在心裏都很清楚了。


    夜裏。


    樹下。


    一張張搖椅擺在那裏。


    古長生躺著。


    眾女也跟著躺著。


    無他,能悟道。


    “大師兄……”


    陳青青卻是心不靜,俏生生喊了一聲。


    當年那個青衣少女已經長大了。


    亭亭玉立。


    也不再如當年那般無憂無慮。


    那原本純淨的眸子深處,始終有著一絲沉重與擔憂。


    陳青青其實很想與古長生單獨相處。


    可這次哪怕是古長生救下她,也是在第一時間將她送迴龍門山,並未多說什麽。


    迴來之後,人一多,她也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如今人還是多,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喊了一聲大師兄。


    她怕。


    怕今日過後,大師兄又很少再迴來,很難再相見,那麽下次想要說話,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以前在人間倒還沒覺得有什麽。


    隨著大家都在變強,隨著年歲的增長,有些東西似乎就變得清晰起來。


    成長似乎就是不斷與人告別的過程?


    這種感覺,讓人悵然,讓人沉重。


    古長生老早就察覺到陳青青的心思,聞言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示意陳青青跟上。


    眾人依舊躺在搖椅上,似乎並沒有被驚動。


    陳青青見狀,跟在古長生身後。


    兩人在夜色中閑逛龍門山。


    周圍有蟲鳴聲。


    倒也不覺得吵鬧,反倒是給人一種舒心感。


    家的感覺?


    “你想說什麽?”


    古長生見陳青青一直沉默,主動開口道。


    陳青青一直在思考怎麽說,聞言反倒是不知道說什麽了,好半響才說道:“大師兄現在是什麽修為。”


    古長生道:“凡人。”


    陳青青抬頭看向前方的背影,張了張嘴,無奈道:“大師兄與我加入宗門已有五年,我如今也已成年,大師兄怎麽還用這種誆騙小孩的話來哄我?”


    古長生停下腳步,在一旁那塊平坦的大石上坐下,拍了拍身旁,示意陳青青坐下。


    陳青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乖巧地靠坐在古長生身邊,感到心安。


    ———這就是她想獨處的原因。


    古長生輕聲道:“你怕我走遠了?”


    陳青青螓首輕點,美眸中難掩擔憂,道:“雖然大師兄一直都在,可感覺越來越遙遠了,遙遠的感覺不真實。”


    古長生笑道:“你摸摸。”


    陳青青霍然抬頭,愕然看著古長生,俏臉一紅。


    古長生又道:“摸摸。”


    陳青青臉紅到耳根,根本不敢看古長生:“真摸。”


    古長生點頭。


    陳青青銀牙一咬,別過頭不敢看,同時鼓起勇氣伸手。


    古長生忽然大叫一聲:“臥槽,你摸哪呢!”


    陳青青觸電似地猛然收手,又是害羞又是委屈道:“不是你讓我摸的嘛。”


    古長生低頭看了看,又看了看陳青青,沒好氣道:“我是讓你摸我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你怎麽還耍流氓呢,我可告訴你啊,你雖然已經成年了,但我還沒成年呢,別亂來!”


    “啊?!”


    陳青青聞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還以為……


    這黑燈瞎火的,誰知道你是這個意思啊!


    古長生看著陳青青羞憤的模樣,忽然大笑起來:“你跟我說說,這是誰教你的?”


    陳青青連忙搖頭不已。


    這哪能說,說了那不是背刺嗎?


    古長生見狀,嗬嗬笑道:“不說我也知道是誰,許子晴是吧?那小娘們學的東西多,焉兒壞。”


    陳青青眨了眨眼沒說話。


    古長生看了陳青青一眼,忽然納悶了:“啥玩意兒,居然是餘江寧教你的?”


    陳青青瞪大眼睛:“我可沒說!”


    古長生納悶不已。


    這餘江寧雖然出自問心宮,是寧瑤師姐,可她性子直爽,屬於女中豪傑,怎麽還會教這個?


    陳青青見古長生知道了,隻好說道:“你別亂說,餘姐姐隻是與我談心的時候,說到類似的事情罷了,並不是有意教我這些。”


    古長生搖了搖頭:“算了,我不計較這些,話說你不是要跟我單獨相處嗎,說唄。”


    陳青青此刻已經放鬆了下來,見古長生提起此事,也沒有再藏著掖著,認真地看著古長生,說道:“你什麽時候娶我?”


    古長生嘴角一抽:“這事兒?”


    陳青青點頭道:“就是這事兒。”


    古長生說道:“不是說好成年嗎。”


    陳青青搖頭道:“你一直在強調一件事兒,等你十八歲,可經曆種種,我有一種直覺,十八歲那年,你會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也許……”


    “那時候你會徹底遠離我們。”


    陳青青認真地說著,眼底深處卻難掩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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