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不會落井下石。”


    宋煙對著手機,一字一頓地提醒他。


    “我這哪算落井下石啊,這頂多算推波助瀾吧。厲總還沒掉井裏呢。”


    李彥一不樂意了,他向來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他根本就不屑!


    宋煙一愣,隨即冷笑:“所以你是承認了?”


    “不對不對,唉,我這不是逞一時嘴快嘛。”李彥一頭都大了,他一向嘴上不饒人,媽的,居然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這個陷害他的人他一定要揪出來,敢陰他!


    “等你找出證據再說吧。”


    宋煙說不清自己到底信不信他,她對人一向持有善意,不管遇到什麽,她都希望自己能夠一直保持著這種初心。


    “好的,你可別食言……”


    李彥一還沒說完就聽見了“嘟嘟”的聲音,對麵已經把電話掛了。


    ……


    周一,各路看客期待的日子如期而至。


    秦氏集團將發布會選擇在森頓五星級酒店的會議大堂。


    “你不是參加厲氏集團的發布會嗎?怎麽也來了這裏?”


    厲氏集團發布會的地址是臨時通知的,同一個公司的記者分派到不同的任務,但是卻都出現在森頓酒店。


    “我也奇怪呢,你的在幾樓啊?”


    “12樓。”


    “我也是12樓,難道12樓有兩個會議廳?”


    “嘖嘖,一會可舉好了攝像頭。”這位囑咐他身邊的錄製師傅。


    “聯合發布會?”


    記者們陸續進入會議大廳,大廳內緊張的氣氛中又彌漫出興奮,每個記者都感知到今天會有一場好戲即將拉開序幕。


    秦漠剛養好身體,此時正坐在台上的位子,神情間帶著點凝重,整體給人的感覺還是慣常的儒雅無害。


    那些參加厲氏集團發布會的記者一頭霧水,怎麽一個厲氏的人都沒有?


    2點整,秦氏公關部負責人開始講話:“感謝諸位媒體的到來,今天我們主要是針對網上的一些言論進行澄清,問答環節將在之後舉行,請各位稍安勿躁。”


    “第一則是,關於網上謠傳的秦氏與厲氏聯姻涉及權錢交易,首先,兩家並沒有聯姻,其次這個問題是兩家的私事,與集團無關。”


    “第二則是,關於秦氏總裁秦漠住院是由於厲氏集團總裁發病失控所致,這是事實。”


    “第三則是………”


    台下早就一片躁動,等負責人的發言剛結束,就有人拿著話筒直接發問。


    “貴公司的意思是,厲氏集團總裁厲北霆有精神疾病史,且沒有治好,現在已經發作?”


    “秦總,您對厲總裁患病,以及以後厲氏集團的發展趨勢有何看法?”


    “貴千金是否是因為厲北霆的精神病才拒絕聯姻?”


    秦漠表情凝重,接過話筒:“請各位按順序來,感謝大家的關心和厚愛,對於如今發生的事,我深表遺憾。”


    秦漠說得模棱兩可,但卻是對剛才負責人發言的再次承認和暗示,厲北霆以前就是個精神病,現在舊病複發了!


    “貴公司這麽篤定,是否有證據證明您的言論?”


    有人為了謹慎,還是站在追求真相的一方。


    秦漠示意公關負責人放視頻。


    視頻剛剛投放到公屏,還沒開始播放,一行人推門而入。


    厲北霆、宋煙、喬慕琛等厲氏集團的幾位高管都到了,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這一行中居然還有顧炎!


    顧炎不是一直和厲北霆做對嗎,怎麽會和厲北霆一起前來?


    秦漠衝厲北霆淡然一笑,這一笑,外人看不出什麽,對厲北霆來說,就是極大的諷刺和恥笑。


    他手指輕點,視頻順利播放。


    “嗯啊……嗯……我還要……你好厲害呢……”


    畫麵赫然是活春宮的場麵。


    全場一片嘩然。


    剛剛質問證據的記者最先反應過來:“這個女人是秦菲菲?”


    “天啊!!”


    “想不到她是這樣的人呢。”


    公關部負責人立即拔下了電源,中斷了視頻的播放,一個動作就實錘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秦總,您是否可以解釋下剛才的視頻?”


    “您是通過這個視頻來判斷厲總有精神病嗎?”


    “秦小姐行事作風是一貫如此嗎?這是否會對秦小姐未來繼承秦氏集團產生阻力?”


    秦漠嘴角噙著一絲笑容,不管這些蜂擁而至的追問,眼睛緊緊盯著厲北霆。


    好,很好,把他的視頻給偷梁換柱!


    厲北霆則毫不退讓地與之對視,眼裏始終是唯我獨尊的孤傲,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厲總,你這是什麽意思?就算不喜歡菲菲,也沒必要構陷出這種視頻來汙蔑小女。”


    秦漠幾句話就將鍋甩到了厲北霆身上,同時點明這個視頻上的人不是他女兒。


    厲北霆走上台,走到秦漠旁邊的位子坐了下來,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秦總,這是連女兒都不要了。”


    秦漠微微蹙眉,心頭隱隱發跳,一種不好的預感緩緩升起。他想說什麽?他知道了什麽?他若有似無地看向顧炎,顧炎打從進來這個廳就一直望著宋煙。


    厲北霆朝宋煙招手,宋煙趕緊跑過去。


    “坐,等我。”


    “嗯。”宋煙乖乖地坐好,頂著這群記者毫不遮掩的深究目光,簡直是如芒在背。


    厲北霆這才轉向眾人,拿起話筒。


    “秦總欺瞞……”


    話筒的擴音消失,厲北霆下意識看向線路端,隻見顧炎拔了電源,對厲北霆揚了下唇角。既然宋煙的眼裏隻有你,那也隻能用這種方式引起她的注意了呢。


    公屏再次亮了起來,這次視頻變了,是厲北霆小時候的視頻。


    宋煙的臉突然白了。


    那是她在李彥一車上看到過的視頻,一模一樣!為什麽,顧炎會有這個鏈接?她緊盯著顧炎,顧炎像是感受到她的疑問,衝她揚了揚手機。


    媽的,她的手機怎麽會在顧炎手裏?他什麽時候偷到的!


    是剛剛……在電梯口,他跟她擦肩而過,就那幾秒!該死,她竟然沒有察覺。她為什麽沒有把短信刪掉,她纖細的手在桌下捏緊了拳。


    十秒鍾的視頻,是厲北霆小時候發瘋大叫咬人的內容,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看著錄製的鏡頭滿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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