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襲襲,今夜趙姬再次獨自一人躺在碩大的床上。


    盡管已經是夏末,但蟬鳴聲卻在這寂寥的夏日顯得更為煩躁。


    “吱!”


    沉重的大殿門被人推開。惹得本就是極為煩躁的趙姬,頓時怒火直衝天靈。


    “哪個賤婢!”


    趙姬直接坐起身來,隨意披上一件絲薄的宮衣,邁著高傲的步子,向著外殿走去。


    本來,外殿是整夜都是應當有婢女當值,以供趙姬晚上的時候驅使。但,這兩天極為煩躁的趙姬則是將這些當值的婢女全部趕到了殿外。


    所以,此時的趙姬隻當的哪個膽大包天的婢女,乘著她睡著的時候,違背了她的命令,私自進了寢宮之中。


    趙姬赤裸著一雙玉足,踮起腳尖,無聲地走在地板之上。雪白的脖頸,高傲的眼神宛如一隻高貴的天鵝一般。


    或許趙姬在嬴子楚或是呂不韋麵前一直表現出的是一副妖嬈誘人的模樣,但這並不代表就可以忽視趙姬大秦王後,這一無比尊貴的身份。


    趙姬緩步踱到外殿,卻見一個穿著一身黑袍的高大男子矗立在那裏。


    趙姬看著那神秘的男子,心頭略微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沒有尖叫,沒有慌亂,有的還是先前的那副高貴的模樣。


    身處王宮這麽多年,趙姬早就明白,先不說那些宮殿之間成堆成堆的鐵鷹銳士,單單是那些藏在暗處的黑冰台密衛就不止千人。


    所以,趙姬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既然能悄無聲息地潛入她的宮中,不是有人安排便是武功已經可怕到一定程度了。


    不過無論是哪種,既然他能進來,就依舊有實力出去,那些無用的叫喚自然也沒有用處。


    那男子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隻是靜靜矗在那裏。


    “不知先生今夜來到本宮宮中,是有何事嗎?”趙姬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散亂的頭發在今夜明亮的月光之中顯得極為嫵媚。可那清冷的聲音,卻是讓任何人都生不出一絲褻瀆之心。


    男子依舊保持著沉默,但卻邁開腳步,向著趙姬走去。


    “踏,踏,踏。”


    男子腳步很輕,倒是有一副氣定神閑的氣派模樣。


    男子一直走到趙姬麵前一丈左右的距離,才停下,而後緩緩摘下蓋在頭上的黑袍,露出一副俊朗的中年麵孔。


    “小民趙嶺,見過王後!”


    沒錯,這男子正是趙姬的大哥,嬴政的大舅,趙嶺。


    “哦?不知是何風,居然將兄長吹到小妹這裏來了?”趙姬有些玩味地打量著趙嶺。


    “迴稟王後,小民借的是衛風……”趙嶺雖然低著頭,但由於身材較高的緣故,還是能直勾勾地看著趙姬。


    “衛風?”趙姬秀眉微蹙,隨後心中漸漸浮現出一道身影。


    “這麽說,兄長如今成了呂相的門客?”趙姬眯著眼,帶著一絲笑意地看著趙嶺。


    當年的趙姬何等風華正茂,趙家雖然算不上顯貴,但卻也是有名的殷實之家。家業更是在趙氏父子的打理下,蒸蒸日上。


    但,一切都應一人而改變了。這個人,就是呂不韋。


    至此之後,趙氏處處受到打擊,舉步維艱,不少產業被人以各種無端理由奪走,家道中衰。


    俗話說,奪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阻人仕途如同掘人祖墳。在這個極為重視家族利益的時代,呂不韋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掘了趙氏的根。這種做法,估計趙氏父子活捉呂不韋,生啖其肉的心都有了。


    所以,此時的趙姬看著趙嶺才有先前的那番戲虐的神情。


    “正如王後所想,愚兄如今在相國手下謀事。”趙嶺卻是絲毫不講趙姬的嘲諷看在眼裏,反倒是氣定神閑地迴答道,似乎呂不韋對他隻是個普通人一般。


    “說說看吧……”趙姬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一個墊子上,有些慵懶地坐下說道:“相國大人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派兄長你來,是為了什麽呢?”


    不過,趙嶺卻是閉口不言,反而是從袖口之中掏出一塊錦帛,彎腰遞給趙姬。


    趙姬接過錦帛,雖然錦帛上的寫著密密麻麻的秦篆,但趙姬不過掃了一眼,便大概看清了上麵的意思。


    微微一莞爾,趙姬眯著丹鳳眼說道:“想不到,相國大人道還是個顧念舊情的男人……”


    趙嶺雖然沒有看過錦帛上的內容,但透過趙姬的反應,和今日呂不韋奇怪的舉動,很快猜出呂不韋的心思。


    “想不到,呂不韋這老匹夫,好色之心這麽多年來倒是絲毫都沒有變過……”趙嶺心中冷笑,一條計謀很快劃過他的心頭,眼中隱隱透露出一絲瘋狂。


    “相國常言,做生意,就是交朋友,怎麽會不講情分呢?”趙嶺看著趙姬笑笑道。


    趙姬揮揮手,有些嗔怪地說道:“天下之人誰人不知商人乃是一群唯利是圖的人。隻怕,到時候本宮被人賣了,還不知道呢……”


    趙嶺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王後放心,有愚兄在,又怎麽會讓王後吃虧呢?”


    “此言當真?”


    “但無虛言!”


    “嗬嗬,希望兄長不要欺騙小妹才是……”趙姬眼中精光閃閃,頗為意動。


    別看如今的趙姬頂著秦國王後的高帽子,尊貴無比。但這一切,都是來自一個男人。可是,如今這個男人卻沉浸在另一女人的懷裏。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嬴政,都是極為不利的。


    “王後多慮了。”


    趙姬與趙嶺再次互相對視一眼,盡管數年不見,但以彼此對對方知根知底的了解程度,隻需一個眼神,就能大概猜測道對方心中所想。


    “既然如此,本宮恭候相國大駕……”


    數日之後


    當嬴子楚還依舊沉迷在奉文宮的溫柔鄉內時,堂堂大秦王後的寢宮中,悄悄來了一個人。


    趙姬看著眼前這個穿著一身黑袍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相國大人?”


    呂不韋微微抬起頭來,聲音有些低沉地迴應道:“王後……”


    “咯咯,相國大人這份裝扮還真是少見呢?”趙姬輕輕掩嘴笑道。


    “怎麽,王後很介意嗎?”


    “介意?那倒不會。隻不過,相國大人夜入宮闈,就不怕被王上發現嗎?”趙姬輕笑著問道。


    “嗬嗬,發現又如何?”呂不韋笑著反問道。


    趙姬心中又驚又怕,對呂不韋勢力的認知又有了一番新的提升。要知道,夜入宮闈可是死罪,可是呂不韋卻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可見他有著絕對的把握。


    “你,你……”趙姬有些語無倫次地看著呂不韋,如果這個時候呂不韋對她做些什麽,那她還真無法反抗。


    呂不韋見趙姬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也升起一番欲火,身子也不自覺地走到了趙姬的麵前。


    呂不韋有些挑釁地捏起趙姬的下巴,而趙姬卻也隻能無力地看著呂不韋。


    就在呂不韋想要做些什麽時,一道身影忽然從呂不韋腦海之中劃過。令呂不韋的欲火頓時消失了一大半。


    “嬴政……”呂不韋心中默默念叨著這個名字,捏著趙姬下巴的手,也緩緩放了下來。


    趙姬緩緩睜開眼睛,見呂不韋似乎恢複了理智,心中也暗自舒了一口氣。


    “你有一個好兒子!”呂不韋轉過身,背對著趙姬說道:“可是,下一次見麵時,嗬嗬……”


    “吱!”


    沉重的殿門被緩緩打開一絲縫隙,剛好夠呂不韋通過。


    一陣涼風吹過,呂不韋輕吐一口濁氣。僅剩的浴火,也消失不見了起來。


    可是,當呂不韋再次想到趙姬的身軀,和那高貴的身份時,中既然又生出了一絲邪念來。


    人們常說,權力是所有人的毒品,一旦沾染上,想戒也戒不掉。但,對一個男人而言,女人又何嚐不是美麗的罌粟呢?


    “宗主!”


    呂不韋剛走了兩步,身後卻是響起一道聲音。


    “哦?是你啊,今天做得不錯,辛苦你了……”呂不韋輕輕轉過頭,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


    那男子,穿著一身黑袍,行色神秘,整個頭部都被隱藏在了黑袍之下,透過身材和聲音倒是可以辨別出,正是旬日之前,出現在呂不韋府中的男子。


    呂不韋與黑袍男子對視了一眼,借著天際微弱的晨光,呂不韋隱約能看清黑袍下那若隱若現的青銅麵具。


    “宗主,您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了。雖然秦王宮乃是屬下負責的,但,難保萬一……”男子的聲音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焦急和警告之意卻是誰都能聽得出來。


    呂不韋看著那男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隨機再次邁開步子向前走去,“放心吧,本相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而且,嬴子楚的命,也差不多了……”


    ps:今天又tm遇到噴子,自己不好好看細節,嚇叫喚什麽。我不知道曆史上嬴政十三歲就登基了嗎?要你提醒?秦莊襄王本來就是盛年而亡,正史上記載的是秦莊襄王生病了,呂不韋進獻丹藥,一月而亡。這是寫在《東周列國誌》上的,其中沒貓膩你信嗎?你如果真這麽能耐,怎麽不去學考古係。


    本來寫這種文章要刻畫始皇帝這個千古一帝的形象就很難,還要考慮各方麵因素和之前埋下的坑和書友的情緒。老實說,本來完全按照曆史時間線寫也沒什麽,隻是很多讀者反映寫小時候寫得太多了。所以作者才特地延長了一下時間線,控製在十六十七的樣子,比較有帶入感。什麽都不懂,你瞎bb啥?


    最後,很感謝諸位書友一路以來的支持。原諒我這暴脾氣,本來今天就不舒服,睡了一天,醒來看了下這書評,差點沒把我氣炸。對不起,讓各位看了我這麽多的牢騷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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