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府府城之中。


    某一座寂靜的客棧已經打烊,大門緊閉,隻有門口的燈籠散發著昏暗的光亮。


    不知道什麽時候,客棧大門突然被敲響。


    “咚咚咚!”


    “咚咚咚!”


    好半晌,客棧裏才傳出動靜。


    “誰啊?”


    問出這話之後,屋內又傳出淅淅索索的聲音,像是在穿衣服。


    外麵沒人說話,隻是敲門聲音仍是不停。裏麵傳來一陣罵罵咧咧,隻是聲音很輕,也不知道說的什麽。


    一會之後,客棧的門被打開,一陣冷風吹過,司閽(hun一聲)手提著燈籠,眨了眨眼睛睡眼惺忪,張口說道。


    “誰啊,這大半……”


    可是司閽話隻說到一半,等他看清眼前之人後,便將後麵的話咽了迴去。


    外麵站著一人,是個和尚。


    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瑩然,寶相莊嚴,臉上微微含笑,雙手合十,身上落了不少白雪。


    “大師,住,住店?還,還是打尖?”


    司閽咽了口唾沫,顫抖著說道,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嚇得。


    老人都說,江湖上三種人惹不得,和尚、乞丐、女人!眼前這人這不就是和尚?而且這和尚五大三粗,寶相莊嚴的,看上去都不好惹,所以半夜被吵醒憋在心中粗俗的話仍是沒有說出口,住店還是打尖卻是脫口而出。


    他本就是客棧的店小二,隻是今日剛好由他守門,做這司閽的事情,所以這話說的也算是順口。


    那和尚雙手合十,微微躬身微笑道:“見過施主,貧僧既不住店,也不吃酒。”


    這話卻是讓司閽懵了呀,不住店不打尖,你耍我呢?大半夜的你敲客棧的門,還不開不罷休的樣子,結果你告訴我你在耍我?


    又不住店又不打尖,那你要幹啥?殺人放火?


    想到這,司閽整個人都不好了,本就被屋外寒風吹的瑟瑟發抖的他,不僅身體冷,心是冰涼一片,這人不會真的是個殺人狂魔吧?


    他咽了口唾沫,顫抖著問道:“你,你要幹什麽?”


    “貧僧來此找人!”和尚依舊微笑。


    “你,你找誰?我們,我們掌櫃的迴家去了,不,不在這。”


    和尚微笑搖頭:“貧僧不找施主掌櫃的,貧僧找一個叫任寬的斷臂之人,他,就在這座客棧之中。”


    聽到這,司閽心裏的緊張感頓時散去,看來是真的找人啊。


    他暗罵自己一聲,沒出息,自己嚇自己!


    不過既然眼前這家夥來找人,那就不是什麽殺人狂魔,所以他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說話利索的同時,也打起了小算盤。


    “大師,這都這麽晚了,客人都已經睡了,不如你在此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去找那位客人?”


    還真別說,他還真就知道那客人,還知道那客人住在哪間房,因為那人就是他帶過來的。


    和尚搖頭:“不住了,找到他,貧僧立刻就走!”


    “不行啊,這大半夜的。你去找客人,客人會罵死我的。”


    和尚依然微笑:“施主隻需要告訴貧僧他住那間房,貧僧可以自行去找。”


    司閽臉上出現糾結之色:“這,我們有規矩的,這樣做就破壞了規矩的,要是讓掌櫃的……”


    突然他的眼睛猛地一亮,後麵那冠冕堂堂的話再沒能說出口,因為在他麵前,出現了一兩銀子。


    司閽看了看銀子,又看了看和尚,眼中滿是貪婪。


    “告訴貧僧他住哪,它就是你的。”


    司閽舔了舔嘴唇,繼而看向和尚:“當真?”


    和尚點頭:“自然!”


    司閽唿吸都急促了起來,一兩銀子啊!他一個月月薪才多少錢,不多二錢銀子罷了,這這一兩銀子相當於他五個月的月錢!


    忽的,他直接伸手握住了那兩銀子,就要拿走,誰知他的手卻是一隻手抓住了,他往後一拉,沒拉動。


    他看向和尚,和尚仍是滿臉笑容。


    “地字五號房!我帶你過去!”


    司閽急忙開口。


    和尚這才點點頭:“多謝施主!”


    同時他也鬆開了手,司閽拿著銀子,連連後退幾步,看了眼和尚後,他將銀子放到嘴邊咬了咬,然後臉上一喜,趕忙將銀子塞進懷裏。


    而和尚看著他仍是笑臉不變,但是多看了一眼司閽的腳。


    “大師,這便請,我帶你過去!”


    司閽一臉諂媚,將和尚讓了進來。


    看著和尚身上那不少的雪花,司閽立刻從腰間取出自己那條幹淨的布條,替和尚擦去身上的雪花。


    “客官,我幫你把雪花擦去,不然衣服濕了容易著涼。”


    “這天,著涼可不不好。”


    說是這麽說,可他心裏卻是巴不得和尚著涼在這多住幾天,像出手這麽闊綽的大爺可不多。


    和尚微笑點頭:“施主言之有理,貧僧多謝施主!”


    司閽甩了甩布條笑道:“大師客氣了!大師凍了一宿,要不要來杯熱茶,暖暖身子?”


    和尚搖頭:“茶就不喝了,貧僧不冷,施主還是先帶貧僧去尋朋友吧!”


    司閽笑意一凝,繼而說到:“好嘞,小的先把門關上,就帶大師過去”


    說完,司閽關上客棧大門,帶著和尚走向樓上,可是司閽像是個閑不住的,走了沒幾步,司閽開口問道。


    “大師從哪來啊?”


    和尚輕笑一聲:“從來處來!”


    司閽嘴角一抽,沉默片刻之後接著問道:“大師來這找那位客人,他欠你錢?”


    “貧僧與他,是朋友!”


    “那大師與他關係一定很好,千裏迢迢頂著風雪一路趕來。”


    “你怎麽知道我是千裏迢迢來此呢?”


    司閽一愣,隨後幹笑道:“猜,猜的。”


    說完之後,司閽歎息一聲:“害,不瞞您說,我這都是瞎說的,故意找個話頭。”


    “嗯!”


    和尚並沒有說話的欲望。


    司閽討了個無趣,索性也就不再與和尚說話。


    他提著燈籠走在前麵,和尚跟在後麵,整間客棧隻剩下一重一輕兩個腳步聲。


    終於走到一個房間門口,司閽停下,他看向和尚,輕聲說道:“大師,這就是您朋友所在的房間!”


    和尚看了眼房門上掛著的木牌,“地字五號房”,他點點頭,雙手合十輕聲道謝:“多謝施主!”


    司閽笑道:“既然已經小的帶大師來此,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說著,司閽就要離開,可是和尚卻是突然開口:“等等!”


    司閽腳步一頓:“大師還有何事?”


    和尚看著司閽,微笑道:“不若,施主替貧僧打開這門如何?”


    司閽臉色微微一變,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帶你過來已經破壞了規矩,再讓我擅自打開客人的房門,掌櫃的會打死我的!”


    “一兩銀子!”


    “不,不行的!”


    “十兩!”


    司閽還是搖頭。


    “一百兩!”


    和尚開個價,可是司閽這次見話都不接,轉頭就要離開。


    可是沒走幾步,他就被和尚抓住了肩頭,他使勁往前走去,可是卻動彈不得。


    和尚一笑,用力一拉,司閽被往後拉了幾步,退到和尚身邊。


    “施主是擔心貧僧拿不出一百兩銀子嗎?”


    和尚問道。


    司閽搖頭,還是那句話:“不,不是,小的真的不敢啊,掌櫃的會打死我的!”


    “有這一百兩銀子,你大不了遠走高飛,遠離這個地方,到那時,大夏之大,你那掌櫃的想找你都難,他又上哪去找你?”


    司閽還是搖頭:“大師,饒了小的吧,小的真的不敢,真的不敢啊!掌櫃的真的會打死我的!”


    和尚臉上笑容消失。


    “不敢?那你是怎麽敢對貧僧起殺心的?你是覺得,貧僧好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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