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說紀氏是我們紀家的一切,也等於是我的生命,既然你已經放棄出國留學的機會,那我就得開始把它移交到你手上。”


    紀氏是父親的生命。看著父親因談起紀氏,而閃閃發光的雙眼,雨岑終於了解能迴到紀氏工作,是父親的快樂泉源。


    也知道不管再煩,再累,再辛苦,除她之外,工作一直是父親的精神寄托。


    “爸,我知道了。”紀雨岑因了解而點頭。


    “你要知道,雖然紀氏不大,但不管怎說,它總是我的心血,我希望它將來能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看著雨岑,紀父說出心底願望。


    “爸你放心,紀氏一定會傳承下去的。”


    聽到雨岑的承諾,紀父頓笑出聲。


    雖然他心裏是這麽的期望著,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就雨岑這麽一個女兒,紀氏頂多再傳到她這一代而已,再接下去就得傳給其他人了。


    歎了氣,搖了頭,紀父重整心情,對她露出慈祥笑容。


    現在,還不是想這事的時候。


    即使已經重迴紀氏,重掌公司事務多時,但能健康坐迴辦公桌的喜悅,教紀父直到現在仍有極大的滿足與成就感。


    一切工作都已接上手,也處理完急件,紀父迴頭開始審閱處理先前因他不在所積壓下的公文、報表及企畫書。


    他十分滿意的看著幾個月前,他住院時的營業報表。


    “雨岑,你過來看看。”紀父喚來已進入公司,協助他工作一段時間的雨岑。


    雖然森爾與皇母都希望她能早點嫁入皇家,但因雨岑想盡快熟悉紀氏,為父親分憂解勞,兩人婚事就還是依照森爾原有計畫,訂在他三十歲那年。


    而能得到森爾與皇母的諒解,紀雨岑心裏有說不出的感激。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認真努力學習,吸收職場經驗,增加商場見聞;這樣將來她不僅可以管理紀氏,也能成為森爾的好幫手。


    “是。”放下手中的訂單合約,紀雨岑離開辦公桌,來到紀父麵前。


    “你看,在我住院那段時間,君祈居然可以一人當兩人用,幫公司爭取到這麽多訂單,他真的是一個人才,你一定要多跟他學學。”


    雖然紀氏在商場已成立數十年時間,也有一定的淨利,但這幾年來,紀父發現自君祈進入紀氏後,紀氏業績有極為明顯的成長。


    所以他一再給予君祈升職加薪,遇有重大決策,他也一定找他商量,希望能藉由他的專長,為紀氏創下更高的利潤。


    幾年下來,君祈在公司的地位,已經是僅次於他。


    所以當他重迴公司上班,見公司一切運作正常,查了當月訂單情形,營業額非但沒有減少,甚至還大幅成長時,紀父感到十分欣慰。


    因此,每遇商場夥伴及老友上門探望,他總是對緊跟在一旁的君祈讚不絕口,也嗬嗬笑說著自己的幸運。


    “是。”雨岑接過父親所遞來的報表。頓地,她擰了眉。


    按理說父親重迴工作崗位,在與君祈聯手努力下,公司業績表現應該要更好才對。


    但她發現,方才她自財務處拿來的上個月營業報表,竟低了君祈一人所支撐的該月業績近五個百分點。


    就好像父親迴公司上班,會影響到君祈的表現一樣。


    “爸,上個月的報表你看了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紀父笑著說:“五個百分點,是一個極大差距沒錯,不過它還是在這幾年來的平均值裏,和我住院前差不多。”


    “你不覺得這樣不正常嗎?你不在時,君祈他才能表現的更好?”


    “做業務的,業績本來就會高高低低。”紀父笑道。


    話雖是這樣說,但雨岑對陳君祈的質疑卻也在紀父心裏發了芽。隻是,在近一個月的觀察期後,紀父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因為君祈除偶爾上班時間,放著桌上電話不打,而隻打手機的行為,讓他比較難以理解外,他善交際,手腕高,雖有些傲氣,但絕對是一個堪付予重任的男人。


    一天中午——


    放下手中話筒,看看時間,雨岑走到紀父辦公桌前。


    “爸,森爾打電話來,說等一下要和我們一塊吃中飯。”


    “你們去吃吧,我可不想當電燈泡。”紀父笑道。


    “爸!”她紅著臉。


    “讓你為紀氏延後婚期,我們就已經夠對不起人家了;這時候,我怎好再打擾你們呢?再說,我已經約君祈中午一塊吃飯了。”


    看牆上掛鍾已指向十二點,紀父站起身,走出辦公桌。


    他伸手搭上她的肩膀,一塊走出辦公室。


    “君祈應該已經在等我了,你也快下樓去找森爾吧。”


    “嗯。”應了聲,紀雨岑笑著揮揮手,快步走出公司大門,搭乘電梯下樓。


    那明顯表現在她臉上的快樂,紀父一點也沒忽略漏看。他知道森爾真的是已經抓住雨岑的心。


    帶著笑容,紀父轉身走進陳君祈的辦公室。


    發現他人不在辦公室裏,紀父拿起旁邊架上的報紙,打算邊看報邊等人。這時,一陣音樂自辦公桌傳來。他走上前,發現是君祈一向隨身攜帶的黑色手機。


    驀地,手機螢幕上熟悉的來電號碼,教紀父頓然怔住。


    森爾?


    森爾為什麽要找君祈?他們兩人很熟嗎?


    這時一再迴繞於辦公室的手機音樂聲,將紀父心底疑慮推上最高點。


    同時間,他想起雨岑前陣子所提出的疑問。


    竄入心底的疑慮,讓他不加思索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


    還來不及出聲詢問兩人關係,紀父就已聽到森爾的聲音,自手機裏清晰傳來——


    “剛才,我已經看到你傳來的報表,做得還不錯,不過下次百分比別掉得太明顯,免得引起懷疑;還有你上次問連強的事,先緩一緩,看看情況再說。啊!雨岑下樓來了,就先這樣,有事再聯絡。”


    聽到結束通話的聲響,紀父放下手機,蹙眉沉思。


    或許是兒女關係,紀父與皇母十分談得來,兩家也時常互串門子。


    隻是這陣子,皇母與森爾都敏感察覺到紀父對他們態度,已經不像前陣子那樣熱絡,而變得疏離也排斥。


    這天適逢假日,她帶著森爾同上紀家;明著是想聯絡兩家感情,私下卻是想弄清楚問題出在哪。


    用完晚餐,兩家四口由飯廳轉至大廳,氣氛看似和融。


    “看你還真是勞碌命,年紀都一大把了,還那麽喜歡工作。”皇母笑看紀父。


    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皇母故意提高音量,想藉以引起他的注意。


    “像我呀,現在可清閑得很,無事一身輕呀。”


    迴過神,紀父勉強一笑,但卻接不上話。


    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紀父越來越沉默的情緒,已經引起森爾及雨岑的注意。


    “爸,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這一陣子整個人都不對勁,你是不是心口又痛了?又不舒服了?”對紀父這陣子的怪異情緒,雨岑很擔心。


    “我現在就送你到醫院檢查,好嗎。”森爾站起身。


    “我沒事,你們別擔心。”紀父搖頭。


    “可是,爸,你這陣子精神都不太好,還是讓森爾送你去醫院一趟吧。”


    “都說我沒事了。”紀父皺著眉。


    “看你現在這樣,他們會相信才怪。”皇母站起身,轉身對雨岑說:“你和森爾聊吧,我陪你爸到外麵走走透透氣。”


    看了皇森爾一眼,紀父即站起身,先皇母一步走出大廳。


    極為敏銳地,森爾注意到紀父莫名對他投注的一瞥。他微蹙雙眉。


    這陣子,紀父似乎時常這樣看他。


    想起前些天陳君祈突然重複問起,他在上個月早已迴覆過有關暫緩連強決策的事,皇森爾神情凝重。


    因為如果當時接手機的人不是君祈,那就有可能是紀父。


    “森爾,你看爸會不會有事?”雨岑看著走出大廳的兩人背影。


    “有媽陪在他身邊,沒事的。”森爾迴過神,笑著安撫她。


    跟上紀父腳步走出大廳,皇母喊住他。


    “你最近怎麽了?”


    紀父態度冷淡,繼續走進庭園。


    “怎好像一臉我們欠你錢的樣子。”皇母半開玩笑的說道。


    紀父止住腳步,轉身看她。


    “以後我們就是親家,有事情說出來,大家可以一塊商量嘛。”皇母說著。


    他是有想說想問的衝動。隻是,他擔心一旦問出心中疑問,皇家所給的答案,是他難以麵對的。


    “沒什麽。”他搖頭。也許不說不問,對他對紀氏都比較好。就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入土裏,就什麽也看不到,聽不到,也不需要麵對現實。


    見他神情鬱抑,皇母是一點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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