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蕭文、蕭武兄弟倆便離開了。


    為了商船的事,蕭凡決定帶著趙盼兒去找錢浪。


    錢浪是錢氏沒出五服的堂弟,之前錢氏給蕭凡的幾個農莊和商船都是交給他來打理。


    蕭凡和趙盼兒來到錢浪家,結果錢浪居然還在睡覺。


    錢浪的娘子張氏隻好一邊讓下人去叫他,一邊招唿蕭凡夫妻二人。


    張氏名叫張蕊,是錢浪娶的續弦,出自會稽張氏,張家在吳越也是大族,隻是二人婚後相處的並不融洽。


    正當蕭凡、趙盼兒和張氏正聊著的時候,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夫子走了過來。


    “張娘子,你家昂哥兒我沒法教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老夫子看起來是錢浪給兒子請來的蒙師,隻是他此時的樣子有些滑稽,臉上被畫了個烏龜,胡子也好像是被人剪了,本就稀疏的頭發還被燒了不少。


    “王夫子,你這是怎麽了?”張氏看著夫子這幅樣子,急忙道。


    “還不是你們家昂哥兒?我今日給他上課,讓他寫字的時候,我不過是年紀大了,精力不足,打了個盹。結果你看看?他剪我胡子,在我臉上畫烏龜不說,還用火燒我的頭發。”王夫子氣得渾身發抖,痛斥這錢昂的胡作非為。


    “這,我一定好好教訓他,夫子您消消氣。”張氏滿臉歉意道。


    “張娘子,這不是第一次了吧?上迴他捉弄我的時候您也是這麽說的,我當他是孩子,也就認了,結果你看看這?這迴是變本加厲了,算了,張娘子,我告辭了,您另請高明吧!”


    “哎......”


    看著一去不迴頭的王夫子,張氏不由的歎了口氣,但她又沒有辦法。


    她又不是錢昂的親娘,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不然又要被人說他這個後母刻薄。


    而錢浪又因為忙著幫蕭凡打理產業,加上錢昂生母的事,對他基本不管不問。


    生父不管,繼母管不了,所以造就了錢昂這麽個混世魔王的性格。


    “唉,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個夫子了,王夫子已經是脾氣好的,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張氏唉聲歎氣道。


    “舅母你別擔心,我去收拾那個小子去!”蕭凡說著便在院子裏撿了根棍子就往錢家的私塾走去。


    “仲平,你下手輕點,別把他打壞了。”張氏急忙道。


    蕭凡走後,趙盼兒一臉疑惑的向張氏問道:“嗯?我家官人這時要幹嘛?”


    “以往昂兒不聽話,都是他這個當表哥的去教訓他。”


    “那堂舅他就不管麽?”趙盼兒奇怪道。


    “唉......自從出了那檔子事後,他就再也沒管過這個家。”張氏訴苦道:“想當初我張蕊在家裏的時候那也是父母疼著,兄嫂護著,哪成想嫁過來竟是這樣。”


    “到底出了什麽什麽事?”趙盼兒關心道。


    “仲平沒和你說過麽?”


    “官人沒跟我提過堂舅過去的事。”趙盼兒搖了搖頭。


    於是張氏便向趙盼兒講起了錢浪的往事。


    當初錢浪在外地遊學的時候在酒樓裏碰到個唱曲的,一時可憐她,便多給了她一些銀錢。


    結果那唱曲的卻當場跪在地上求他收留她,她跟錢浪說自己家裏遭了災,全家死絕了,逼不得已才出來唱曲,想攢些錢安葬家人。


    錢浪可憐她,本想說給她點錢讓她安葬家人,結果她說大恩無以為報,願意侍奉在他左右,委身做妾。


    錢浪見她為了報恩願意給自己做妾,而且長得又漂亮,也就同意了。結果還沒成親的錢浪倒是先納了妾,而且很快有了兒子錢昂。


    而那女子就是錢昂的生母白蓉白氏,迴到越州後,錢浪原本想的是到時候娶個願意接受白氏的女子為妻。


    錢浪的父母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在外地勾搭自己兒子生下孩子的白氏,但看在自家兒子確實喜歡這個女子份上也就同意了,並且開始為兒子物色妻子人選。


    隻是哪想那白氏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她在錢浪麵前裝作楚楚可憐的柔弱的樣子。背地裏卻還有個姘頭,而且她還偷偷的跟她的姘頭一起攪亂了原本定好的婚事,因為她根本就不是隻想當妾那麽簡單。


    錢浪父親察覺到白氏不對勁,但是錢浪被白氏柔弱的外表騙了,根本不信,最後為了白氏跟家裏直接鬧翻了。


    然後從越州跑到蘇州來投奔自己的堂姐錢氏,那白氏原本想的是當大族子弟的正妻,一看錢浪居然落魄到要去投奔別人,便和姘頭起了歪心思,便想謀財害命後兩人遠走高飛。


    結果不小心被錢浪發現了,然後兩人被錢浪反殺,而且這一切都被五歲的錢昂看在眼裏。


    另一邊,蕭凡拎著竹棍找到了正帶著下人蹴鞠的錢昂。


    錢昂一看到蕭凡就喚醒了之前被打的記憶,撒腿就跑,但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哪裏能逃得出蕭凡的掌心。


    蕭凡抓住這個混世魔王,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頓猛抽。


    “你隻是我表哥,又不是我爹,憑什麽打我?”錢昂一邊哭一邊不服道。


    “你問我憑什麽?你聽好了,你娘舍不得的打我來打,你娘不忍心的揍我來揍,先打後揍,你爹特許,夠不夠清楚?”


    蕭凡還真沒騙他,他教訓錢昂,還真是經過錢浪同意的。


    “他不是我爹,我親眼看見他親手殺了我娘!”錢昂恨恨道。


    “你親娘什麽德行,你現在這麽大了還不清楚麽?”蕭凡恨鐵不成鋼道:“你以為你這麽做是在報複你爹?”


    看著撅著臉一言不發的錢昂,蕭凡繼續道:“而且你繼母這些年來對你怎麽樣你看不到?她對你不好麽?你憑什麽這麽對她?”


    “可那是我親娘,我親娘被我爹親手殺死在我麵前,你讓我怎麽辦?難道能忘掉麽?”錢昂咆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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