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乎乎香噴噴的燒餅夾著肉,把顧多多饞的差點流口水。


    她內心天人交戰,使勁掙紮著,很想接過燒餅,但又怕被徐佩蘭知道了找到家裏去。


    萬一徐佩蘭讓她媽還燒餅還肉,她媽非得打死她不可。


    從她的名字就知道了,她是家裏多餘的那個孩子,有學上有的吃就不錯了。


    要是惹了禍......


    顧多多想了想那個可怕的畫麵,打了個激靈搖了搖頭,“還是你吃吧,安安,要是徐阿姨知道我吃你的飯菜,肯定就不喜歡我了。”


    陳安又推了推燒餅,“被我媽知道我浪費糧食,或者我一下子買這麽多,肯定會打我的,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吧,把這些飯菜消滅掉!”


    她今天是真的點多了,以後點一份菜買一個饅頭就夠吃的了。


    畢竟她有空間有商城給自己也開了小灶。


    陳安好說歹說,顧多多才慎之又慎的接過燒餅,細嚼慢咽一點一點的品嚐。


    “我家都兩個月不買肉了!昨天去你家吃大席才解了饞!”顧多多吐槽道:“我媽把肉票都攢著,說等到大嫂生了之後買豬蹄給大嫂下奶,讓我未來大侄子能多吃兩口。”


    陳安吃完燒餅夾肉抬起了頭:“我小姑剛生完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肉吃。”


    “你那個下鄉插隊的小姑嗎?”顧多多問。


    陳安點點頭,顧多多“唉”了一聲:“我三姐也在北大荒呢,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安安,我真羨慕你,你媽就你一個孩子,”顧多多唉聲歎氣的說:“我爸媽咋就那麽偏心眼呢,明明三姐比二哥還小兩歲,結果呢!讓三姐一個丫頭片子下鄉去!”


    陳安順著她的話匣子迴應了幾句,顧多多不愧是榮姐的女兒,那嘴裏的話稠得不得了。


    她道:“去年大哥結婚,我三姐迴來一趟,我當時就哭了——她可老的真快!”


    “手上密密麻麻的繭子,嘴唇掉了好幾層皮臉上還有凍瘡,一直跪在地上求媽把工作給她,這樣她就能迴城了,”


    “可我媽心眼歪的很,眼裏隻有大哥二哥,根本不搭理三姐,過了一天,居委會怕三姐跑了,專門盯著她上了火車,”


    “三姐走後,我爸說一個丫頭片子還敢想要家裏的工作,我四姐就說當時是你們答應的,三姐走的時候才剛滿十六,她是替二哥下鄉的,當時家裏許給她的,等媽應了奶奶在家看孫子就把工作給三姐,”


    “我爸說那是權宜之計,哄騙三姐的,誰家大人會把工作傳給女兒,又不是沒兒子。”


    顧多多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陳安聽完之後心想,確實是夠偏心的。


    怕兒子下鄉吃苦,哄騙剛滿十六歲的女兒替哥哥下鄉,如今不願意把工作給女兒,也不願意往那裏寄錢寄票。


    陳安想了想問道:“多多,你三姐在那結婚了嗎?”


    “沒有,”顧多多搖搖頭,“我三姐上迴來的時候說了,她就是累死也不會結婚的,結了婚就迴不來了,她拚著一口氣也要迴來的。”


    陳安感歎,“那你三姐挺不容易的。”


    “可不是!”顧多多憤懣道:“都怪我爸媽!”


    顧多多是家裏最小的孩子,上頭有四個哥哥姐姐,榮姐以為她是老來得子,捧著肚子在大雜院裏到處跟人炫耀。


    顧爹也覺得自己老當益壯,天生就是兒子多的命。


    十月懷胎一朝分晚,顧多多同學順利出生。


    榮姐傻眼了,連抱都不肯抱,還質疑護士是不是把她兒子給換了!


    老來得子變老來得女,榮姐一百個不爽,喂奶看孩子都是不情不願的。


    顧爹也一樣,大罵又是一個沒用的女兒,隻會張嘴吃飯。


    顧多多滿月後,顧爹五級工轉了六級工,這是一個很大的跨越,顧爹跨了好多年都沒跨過去。


    榮姐認為顧多多是個有福氣的,給她爹帶了幸運,才對這個女兒重視了幾分。


    顧多多長大後很會撒嬌賣乖,榮姐對她也多了幾分疼愛。


    但比起顧大哥顧二哥還是差遠了。


    顧大哥是機械廠的學徒工,去年和另一個學徒工結了婚,顧二哥是個社會人員,無職業者,整天在胡同裏閑溜達。


    顧爹也花錢給二兒子找過門路,但顧二哥天生浪蕩命,食品廠機械廠印刷廠軋鋼廠的學徒工他都幹過,沒有一個堅持超過仨月的。


    後來顧爹也放棄掙紮了,養著這個兒子無非家裏多一張吃飯的嘴,花不了多少錢。


    但給他買工作那可就費老多錢了。


    不如等著榮姐看孫子之後,把工作傳給二兒子,一勞永逸。


    顧多多除了兩個哥哥,還有兩個姐姐,顧三姐在北大荒待了七年了,和陳斯年同一班火車去的,顧四姐小學畢業在機械廠後廚做洗刷的臨時工,每個月18塊錢。


    陳安站在水池旁,用冰冷的自來水洗刷著飯盒,然後兩隻耳朵豎起來聽顧多多吐槽。


    兩個人刷完飯盒迴到教室,顧多多停止閑聊,頭一歪趴在桌上睡著了。


    小孩子就是覺多。


    陳安想著自己也是小學生,也睡一睡吧。


    ......


    下午放學,陳安剛出校門,就看見了徐佩蘭女士。


    “媽。”


    陳安走了過去。


    徐佩蘭從兜裏掏出一個烤紅薯遞給陳安,“剛烤出來的,吃吧。”


    “媽,你在哪弄得烤紅薯?”陳安壓低了聲音問。


    徐佩蘭指了指胡同,“一個推車的大爺在一個小胡同裏悄悄賣的,你趕緊吃吧,到家就得吃完。”


    陳安“啊”了一聲,“那我可吃不完。”


    畢竟振華小學離沈家居住的杏花胡同太近了。


    徐佩蘭笑道:“我們今天繞路走。”


    陳安點點頭,撕開一層紅薯皮,因為太燙,小口小口吃著。


    徐佩蘭道:“我昨晚和沈建華談好了,各自的小孩各自管,包括上學穿衣吃食堂婚嫁下館子打牙祭等大事小事,家裏共同的大開支他負責,每個月的生活費給我50塊,寒暑假和逢年過節再多給20,家裏的吃喝拉撒針頭線腦做飯洗衣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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