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畢業後,原主做了三年的苦力活。


    陳安伸出手,看了看,長歎一口氣,又粗又紅還有凍瘡,哪裏像一個妙齡少女的雙手。


    按理說,郝翠萍應該不缺錢,她經常瞞著張明勇,讓原主去找親爹討錢,陳元逐時不時會給一點。


    陳家有錢,手指縫裏露一點,都夠郝翠萍幾個月的工資了。


    前幾年,形勢緊張,陳元逐給了原主幾十塊錢,叫她不要再來了。


    討不來錢,原主也沒讀成高中,開始打工生涯。


    春節前,陳元逐帶著老婆和孩子,悄悄地跑路了,有人說他去了港島,也有人說他去了鷹國。


    眼見原主徹底討不來錢了,郝翠萍看她怎麽都不順眼,穿著不合身的舊棉襖,每天吃個半飽,還要做體力活,最後餓死街頭。


    原主這個親媽實在過分!


    這個家,陳安是待不下去了,走之前,她得幫原主出口惡氣。


    太陽公公落山了,月亮姐姐露了頭,張家的人陸陸續續迴來了,接著傳來了郝翠萍的聲音:“陳安,你在屋裏幹什麽?出來把桌子收拾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她嘴裏嘀嘀咕咕,說了幾句難聽的話,陳安把畢業證收起來,然後走出了屋子。


    她麵無表情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然後把飯菜端上桌,擺好碗筷和凳子。


    張家的夥食還不錯,郝翠萍蒸了一鍋窩窩頭,煮了一鍋紅薯粥,用豬油炒了一盤大白菜,一盤醃蘿卜,還有半盤炒雞蛋。


    郝翠萍脫掉圍裙,擦了把手,把炒雞蛋平均的分到四個人的碗裏,然後開始分飯。


    張曉娟、張曉茹和原主是沒資格吃雞蛋的。


    為此,張曉娟鬧過好幾次,但張明勇是個極其重男輕女的人,在他的世界裏,女娃不能吃葷菜。


    他認為女娃能吃上豬油炒的素菜,已經很奢侈了,妄想吃葷菜的女娃都是不安分的。


    張曉娟高中畢業後,一直哭求,想讓張明勇給她買個工作。


    讓張明勇花錢給女娃買工作,自然是不可能的。


    街道辦放出來的崗位,輪不著張曉娟。


    工廠對外招工考試,她磋磨了一年,什麽工作都沒考上。


    張曉茹也吃不上葷菜,但她從來不鬧,因為郝翠萍會給她開小灶。


    陳安看著麵前的半碗紅薯粥,一個硬邦邦的野菜窩窩頭,她咬了口窩窩頭,艱難的咀嚼。


    這身體已經習慣了,這種刺嗓子的感覺。


    吃了兩口醃蘿卜,她努力把一個窩窩頭咽到肚子裏,口感不咋地,還有一股苦味。


    她喝了口紅薯粥壓壓,然後在粥裏吃出了沙子。


    郝翠萍和張明勇兩口子,一個月加一起八九十塊錢的工資,不算少了,可誰叫這個時候,有錢也買不到食物呢。


    張明勇敲了敲碗筷,對張和平說:“你那個女朋友,談的怎麽樣,什麽時候結婚,你老大不小了,要趕緊為咱張家開枝散葉。”


    “爸,雪柔說了,要結婚可以,咱家得給她安排個工作,”張和平吃了一大口雞蛋,含糊不清道:“臨時工也行。”


    張明勇還沒表態,張曉娟一聽就炸了:“哥,她周雪柔還真敢想,我還沒工作呢,憑什麽給她安排工作?”


    她越說越氣,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桌子上:“爸,我不同意,周雪柔一個外人,我可是你親閨女!”


    “什麽外人,那是你未來嫂子!以後要給咱張家開枝散葉的人!”張明勇變了臉色,動了氣:“你一個姑娘家家,早晚要嫁給別人的,就不該讓你讀高中,把心念野了,白瞎老子那麽多錢!”


    張和平在一旁幫腔:“是呀,大妹,你早晚嫁出去的,爸什麽都給你安排好,不就便宜別人家了,你嫂子嫁過來,那就是咱們張家人。”


    “是吧,爸,我是長子,雪柔是長嫂,以後要給您養老,給您生孫子的,哪能是外人呢?”張和平一臉討好,看向張明勇,他最知道張明勇喜歡聽什麽。


    “是咯,這個家還是靠你哥的,畢竟是長子,工作的事看看吧。”張明勇看著人高馬大的張和平,滿意的點點頭。


    他又看了眼長得秀氣的張新華,搖了搖頭,一個男娃子長得跟女娃子似的,靠不住,還是得靠他的大兒子。


    張曉娟一聽,張明勇鬆了口,她瞬間火冒三丈,滿心滿腦都是憑什麽,就憑對方多了二兩肉,處處壓她一頭。


    她雙眼噴火,碗筷一摔,轉身迴了房間。


    飯桌上,張和平繼續奉承張明勇,郝翠萍神色自若吃著飯,看不出喜怒。


    張新華和張曉茹都習慣了,張明勇的偏心,和張曉娟的鬧騰。


    吃完了飯,幾個人放下碗筷走了,徒留陳安留在飯桌,她得收拾桌子,刷鍋洗碗。


    這是原主每天要幹的活,刷洗完廚房,還得把全家人的衣服給洗了。


    冬天的換洗衣服少,不像夏天,衣服加床單一起,原主洗到半夜也是有的。


    幾輩子沒幹過家務活的陳安,看著一水池的鍋碗瓢盆,還有一盆髒衣服,拉長了臉。


    在刺骨冰涼的水裏,刷刷洗洗一兩個小時,陳安的手指頭都麻木了。


    清潔符是個好東西,可她沒法用啊。


    做完家務活的陳安,刷了牙洗了臉,躺在不溫暖的被窩裏,皺起眉頭,待不下去了,她得趕緊想辦法走。


    早晨五六點,陳安就被郝翠萍喊了起來。


    喝完苞穀粥,刷了鍋碗,揣著一個黑麵窩窩頭,陳安出了家門。


    表麵上是去打零工,實際上她要去找找出路,再搞點錢。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賣點東西換點錢,混弄幾天算幾天。


    陳安找了個隱蔽的小胡同,放下黑麵窩窩頭,閃迴無為道觀。


    煮了碗素麵,吃了幾包酸辣魔芋肚,感覺肚子有點飽了,她又拆開一包瓜子,一邊嗑一邊等時間。


    到了八點鍾,陳安迴到胡同裏,去供銷社裏轉了一圈,搞明白了這個城市的物價。


    最緊俏的除了食物,還有各種生活用品,她空間裏的生活用品不好拿出來,隻能賣糧食了,還得賣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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