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深思中之中迴過神來的秀光直視著行醫者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從其中找出答案。


    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行醫者。秀光的直覺是這麽告訴他的。


    在行醫者忙著招待鳶澤甚內與秀家他們的時候,秀光則是迴頭望了望醫館門口的那塊舊木牌,再次仔細地端詳了一會上麵所寫的“小介”二字。


    “等等,這兩個字的讀法……”


    秀光眼睛微眯,直直地盯著看了許久。


    “莫非是……”


    摸了摸腦袋,秀光把臨出發前石丸寄過來的信中所交代的各個事項重新梳理了一遍,結果發現了某個可能性。


    石丸在信中說過,他所介紹的那個人,此時在姬路城行醫。而且,石丸所給出的那個人的名字,叫做“穴山小助”。


    現在在秀光麵前的這位年輕行醫者的醫館的名稱,就是門外木牌上所寫的“小介”二字。而“小助”與“小介”的讀法,是完全一樣的。


    這個大膽的猜想讓秀光嚇了一跳,但又覺得各方麵都行得通,匹配的上。


    這真的是偶然嗎?


    這不可能,如果說是偶然的話,我也不會相信。


    那讓我稍微試探一下吧。


    “那個,小介先生,能借一步說話嗎?”


    秀光起身走到行醫者的身邊,


    “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閣下。”


    年輕的行醫者低頭看了看秀光的眼神,然後麵容帶著一絲狡黠,迴應了他,


    “當然可以啊。”


    秀光與行醫者特地來到了醫館門口,以迴避屋內的其他人。鳶澤甚內和秀宗他們看見秀光與行醫者出去說話後,很是警惕。


    “鳶澤老師,怎麽辦,需、需要我跟上去嗎?”


    有些緊張的鶴之助差點就跟著秀光的腳步一起出去了。


    “請您冷靜,鶴之助大人。”


    好在鳶澤甚內及時地製止了慌張的鶴之助,


    “……我們先靜待,不要慌張。這是作為忍者的基本素養,請您牢記這點,鶴之助大人。”


    “……是。”


    鳶澤甚內還不忘教導一下鶴之助。不過,雖然他口中這麽說著,但是他的注意力明顯在門外的秀光與行醫者身上。


    “小介先生,其實我們遠道而來,是為了找一個人。”


    門外,秀光對行醫者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知道啊,你們在山上的時候已經說過了。”


    行醫者有些疑惑地迴應道。他本以為秀光向他借一步說話是為了打探什麽消息,結果沒想到對麵的這個少年居然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們其實是從某個人的手中拿到了介紹信之後,才過來這邊的。”


    秀光不緊不慢地跟行醫者講起他們來此的理由與緣故。


    “他告訴我,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好像在姬路城行醫。”


    “……哦?”


    行醫者在聽完這句話之後,雖然麵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副笑臉,隻是語氣略有些驚訝與遲疑。


    雖然這種語氣變化並不明顯,但秀光還是巧妙地察覺到了行醫者語氣的變換,嘴角略微揚起。


    “嗯,所以說,你是想要我幫你們尋找這個人?的確,他是我的同行,可能找起來比較方便。”


    “不是。”


    “誒?那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啊?”


    不知秀光想要表達什麽意思的行醫者撓了撓後腦勺,很是疑惑。


    “其實啊,”


    秀光轉身拿起了身後的那塊用作店牌的小木牌,用手拍去上麵堆積已久的塵土,放在了行醫者的麵前,並用手指了指那兩個墨跡漸消的大字,


    “其實我一直在想,小介這兩個字,應該是讀作こすけ(kosuke)吧?”


    “是啊,要不然還有什麽讀法啊。”


    行醫者此時已經有些警覺。他眯了眯眼睛,細細地打量著秀光。


    “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麽人啊……”


    行醫者內心這麽想到。


    本以為是個小孩,可是跟他說話時總有種與年齡對等甚至以上的人說話的感覺。


    秀光與行醫者都在相互揣測著對方的身份。


    “其實啊,那個人推薦給我的人的名字,好像也讀作こすけ(kosuke)呢。”


    秀光蹲下身去,撿起一根樹枝,在泥地上寫下了兩個漢字。


    “不過,他的名字是這麽寫的。”


    泥地上用小樹枝劃出的兩個大大的“小助”漢字,映入了行醫者的眼中。


    年輕的行醫者對此愈發警惕。他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忽然覺得有些發寒。


    “嗯,既然都已經這麽說了,那我就不再隱瞞了。”


    秀光丟掉了小樹枝,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站起身來,用著認真的眼神直視著行醫者,


    “請問閣下,是否是穴山小助大人?”


    行醫者對於秀光這個直接揭破一切的問題,既有警惕又有驚訝。


    “……你到底是誰?”


    “現在我是誰不重要,我隻想知道,閣下是否是穴山小助大人?”


    “……如果我是的話,請問有何貴幹?”


    年輕的行醫者在秀光的追問下,吐出了這麽一句話。


    秀光等的就是這就“我是”。他從衣服中取出了那封石丸所寫的介紹信,


    “我們此次前來,其實是由江戶的石丸輝八郎所推薦而來的。”


    “……石丸?”


    “是。正是風魔忍者的殘黨,石丸甚內。”


    聽到石丸的名字後,行醫者眉目之間的警惕明顯地降低了一些,於是秀光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某些原因,我們需要一位易容術高超的人。本來打算找石丸幫忙的,可是因為他這段時間無法脫身,所以才向我們推薦了穴山小助大人。”


    秀光將手中的介紹信遞出,


    “這是石丸所寫的介紹信,請您看看。”


    行醫者將信將疑地接過了那封上麵寫著“輝八郎”三個字的信接了過來,拆開翻閱。


    看著看著,行醫者眉間的懷疑也隨之慢慢消失。


    半響之後,行醫者終於看完了這封長信,笑了笑並將信重新折疊了起來。


    “真的是輝八郎那家夥的字跡啊。”


    行醫者的臉上露出了高興而又懷念的笑容,


    “我也有差不多三年沒見過他了呢。”


    “看來你跟石丸的關係很好啊。”


    秀光推測著石丸與行醫者之間的關係。


    “哈哈,當然。他可是個很有趣的人啊。”


    行醫者把信收進了懷中,


    “那麽,既然輝八郎都這麽拜托了,那我也就不好再隱藏了。”


    行醫者——不,是穴山小助,笑著拍了拍秀光的肩膀,這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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