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仆仆,為了能盡快趕路,武植這迴可謂下了血本。


    他不僅自掏腰包定製眾官兵腰帶,還自掏腰包買下了兩百輛空牛車(當時宋朝缺馬,很少有馬車),加上神衛右廂軍營裏原有的五十多輛牛車,還有一百輜重隊伍的一百輛牛車,武植全部送到將作監給改裝成了馬車,並花重金從京城周圍購買了三百五十多匹馬,全部裝備到每一輛馬車上,宋朝當時養的戰馬質量不行,但拿來做負重拉車的馭馬還是綽綽有餘的!隻是當赤衛營眾官兵看到武植改裝後的三百五十多輛馬車時,都驚掉了下巴,震撼不已,太豪華了!


    這次為了赤衛營,武植整整花費了將近七千貫錢!


    赤衛營行進的隊伍完全是標準化的馬軍機動營!在曹門送行時,連趙煦和眾文武百官見到此等豪華陣仗都不禁驚歎不已。


    赤衛營眾人省去了步行之苦,自然感激萬分,越發覺得武植這個右廂都指揮使大人高大神勇無比,敬畏之心更甚。有了車馬代步,行程自然而然就快了,日行百多裏不在話下。武植、林衝和王進等人騎馬出城後就不再騎馬,改乘馬車,坐馬車可比騎馬要輕鬆得多!


    就這樣,早上五更造飯,吃罷早飯後卯時正刻出發,行軍到午時正刻時就地歇息一個時辰,吃些幹糧,伺喂馬匹,然後再繼續趕路,到戌時一刻時就地安營紮寨,埋灶做飯,晚飯後將息過夜。武植按照自己的作息習慣來安排赤衛營的行軍行程,而且保證一日三餐,每天能行軍十個時辰,眾人慢慢地習慣了他的做法,也都喜歡他的安排。


    京城汴梁距離涇源路治所渭州大約有一千七百裏地,大夥每日行軍將近兩百多裏地,不出八日,十月十七日,這天午時初刻時分,武植領著眾人就抵達了渭州城。


    當時的涇源路,即舊時的平涼,轄三州二軍:渭州、涇州、原州、德順軍、鎮戎軍,治所在渭州,軍政長官都在渭州辦公,章楶也在渭州,此時赫赫有名的平夏城就建築在固原縣葫蘆河川上遊,距離渭州城大約有二百六十多裏地,目前由郭成和折可適率領兩萬多德戎軍鎮守。


    渭州(舊曰平涼)西控千裏隴幹,東扼八百裏秦川,屏藩中原,連接西塞,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商賈聚集之重鎮。


    在渭州城外,武植一邊指派旗令官進城去通報,一邊下令赤衛營在城外安營紮寨,就地修整。


    午時正刻,章楶部將鍾傅帶著一群人來到赤衛營大營,大部分都是涇源路的文武官員,還有部分兵卒,載著羊羔酒肉等犒勞品來犒勞大家。現在在涇源路,眾武官中除了主帥章楶和涇原副都總管王恩的官最大之外,其次就是武植和鍾傅了。鍾傅當時任集英殿修撰,正六品文職,比武植品級還低一級,他還主管熙河、涇原、秦鳳三路公事,正六品,也比武植武職低一級,所以由他代表章楶和王恩過來迎接和慰問犒勞武植一行,正好合適。


    武植、林衝和王進迎著眾人進入大營,鍾傅、劉仲武、苗履、楊惟忠等西北眾將看到列隊的赤衛營官兵隊列齊整鮮明,精神抖擻氣質高昂,不禁暗暗心驚,這些官兵跟他們以前看到的禁軍大不一樣了,少了懈怠懶散,多了謹肅和逼人氣質。但多年的觀感,鍾傅等眾人除了有點心驚外還是不以為然,輕視之心不減,心中始終還是認為這幫禁軍都是繡花枕頭,來此隻是混混軍功罷了。而且赤衛營才有一千人馬,投入戰場隻是杯水車薪罷了,根本起不了什麽太大的作用!


    武植見西北眾將對赤衛營心存蔑視,隻是笑了一笑,也不以為意,到時候,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行!


    但鍾傅、劉仲武、苗履、楊惟忠等西北眾將對武植可不敢怠慢,從章楶交給他們閱覽的八百裏加急送達的邸報和章淳送來的家書看,這個武植大人可不簡單。


    二十歲的當朝狀元,從五品的朝請大夫,樞密都承旨,遊擊將軍,涇源路兵馬鈐轄,從五品的右廂都指揮使,一人身兼數職,可謂甚得官家賞識,年少有為,前途無量,連章淳這個首相大人都在信中對他推崇備至。而且現在西北大軍的行軍布陣方略還是這個武植大人提出來的,這個方略雖然到目前還沒有能夠全麵施行,但到目前為止照此行事還是很管用的,平夏城依計行事,到如今還牢牢地掌握在西北大軍的手中,這些都不得不引起鍾傅等眾人的高度重視和關注。而且眾人對章淳在信中提到的一句武藝超群“文武皆狀元”更是頗有興趣,尤為好奇。


    可待眾人見到武植後,看著武植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又不禁疑竇叢生:這個武植大人看起來也不像是赳赳武夫啊?文治是很好,但怎麽可能武藝超群文武皆狀元呢?


    武植可不知道鍾傅等眾人的心思,接待好鍾傅等眾人,犒勞三軍後,第二日辰時初刻,武植就帶著林衝、王進和左營副指揮使孫奇(孫新的弟弟)、右營副指揮使李廷亮(李廷玉的堂弟)以及索超、厲鎮國、司方國等八人進城,來到渭州署衙拜訪章楶。章楶當時擔任涇源路經略安撫使兼知渭州,就在渭州署衙辦公。


    八人在兵衛指引下,走進渭州署衙大廳。剛進門,隻見大廳正中擺放著四張案桌拚成的大桌,桌上正展示著一張大大的宋夏邊境防禦圖,鍾傅、劉仲武、苗履、楊惟忠等西北眾將正圍在防禦圖前指指點點,低聲交流。大廳正中,一個麵貌清瘦精神矍鑠的七旬錦袍老者正端坐在案桌旁,看著眾人在忙,撫著須沉思不語。武植一看,就知道這個老頭就是章楶了,跟他堂弟章淳長得有點相像。


    “章帥好!大家好!”武植甫進入署衙大廳,就連忙跟章楶和鍾傅等人打招唿,微笑著走近案桌。


    “章帥好!眾位大人好!”林衝、王進等七人在後麵也連連打起招唿,禮儀甚恭。


    見到武植等八人進來,鍾傅等眾人連忙停住了手頭的工作,紛紛向武植等八人行禮問好,大夥昨天已經見過麵交流過,現在都自然了許多。章楶也站了起來,微笑著看向武植等眾人,見到武植等八人都器宇軒昂,不禁點了點頭。


    武植徑直走到章楶麵前,躬身作揖行了一禮,然後說道:“章帥好!武植前來報到,請章帥指示!”武植把態度放得很低。年逾七旬的老帥,身體健碩,還能馳騁疆場打得西夏差點滅國的人,比廉頗還要厲害,很值得武植心頭敬重。


    “武小友客氣了,章某不敢!”章楶見到武植謙虛有禮,心頭受用,笑著說道,語氣甚為和藹,他可不敢把眼前的年輕人當成毛頭小子看待。


    他是經略安撫使,從四品,兼知渭州,也才從五品,文職跟武植相當,武職才比武植高了兩個品級,可兩人年紀卻差了兩輩,不可同日而語,章楶心中在感歎著武植的年輕有為。而且武植在朝廷上提出的退敵方略跟他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的,看到武植小小年紀就有這等見識謀略,他很是賞識,早就有了結交的念頭。


    “武小友?”旁邊的鍾傅、林衝等眾人聽到章楶的稱唿不禁呆了,神情恍惚,心中深深地被刺激到了,看來章大帥對武植的重視和賞識,遠遠超過他們的預估啊,使得眾人心中又多了一份敬畏。


    “章老哥抬愛了!武植定當以老哥為首,勠力合作!”武植也不客氣了,順勢而為,他能與章淳這個首相平輩論交,也就能與章楶平輩論交。


    看到武植灑脫的性情,章楶開懷大笑,眾人則暗暗咂舌,為之心折。


    經過交流,武植大抵知曉了目前的態勢:平夏城已經被黨項大軍圍了個水泄不通,在將近一個月裏,小梁太後和李乾順已經命令黨項大軍攻城不下十次,平夏城守將郭成和副將折可適率領兩萬多西北官兵據城以守,連續打退了黨項人的十多次進攻,目前雙方都處於膠著的狀態。平夏城外圍,熙河路的將領姚雄和姚古兩兄弟已經奉調率領兩萬大軍馳援平夏城,在不斷地襲擾敵軍。據斥候探報,在西夏境內,天都山、剡子山一帶駐紮有大量的黨項大軍。


    這些情報跟武植預測的幾乎一模一樣,人物、地點、情勢都差不多一致,隻是時間稍微提前了一些時日。武植一邊聽著介紹,一邊心裏在思忖。


    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武植排除了心中雜念,站起身,開始由劉仲武引導,觀看起邊境防禦圖來。防禦圖極為簡陋,隻是大致地標注著各個軍鎮要寨的地名和大致的河川、道路、距離等,武植看罷,不禁搖頭歎息。


    他想到了後世的軍事沙盤,那才叫真正的軍事地圖呢!


    於是,武植吩咐劉仲武去找來一些工匠和士兵,要求眾人取來木板,在大廳中搭建起了一個寬大的比桌子矮半截的平台,台邊訂上木板圍成一個大大的方框,然後吩咐眾兵士取來沙子(渭州地處沙漠邊緣,沙子到處都是,唾手可得)和石塊、小旗幟、綠草等物,裝進木框裏,鋪平開來,等裝的差不多後,武植開始對照著防禦圖和他腦子裏後世的一些地圖樣式做起了沙盤。


    沙堆做成平頂狀,代表城堡要寨,尖頂狀代表山峰山脈,沙溝代表河流灘塗,沙道代表通衢小徑,石塊代表各個軍隊,大部隊用大點的石頭表示,小股部隊用小石頭表示,然後敵我雙方分別用白旗和紅旗標注方位和進攻的態勢,其他地勢則用些綠草裝飾。武植指揮著眾兵士忙活了半天,一個簡易版的軍事沙盤終於呈現在了大家眼前。同時,武植在沙盤上空白的地方寫上了“軍事沙盤”四個大字。


    章楶、鍾傅等眾人看著逐漸呈現在眼前的軍事沙盤,震驚得目瞪口呆,驚喜異常。


    太完美了!


    這軍事沙盤比起防禦地圖來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邊境線兩側,敵我雙方的地形地貌一覽無餘,溝壑分明,敵我軍事態勢一目了然,既形象又美觀,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立體直觀的沙盤地圖,真是太神奇了!


    眾人頓時對武植肅然起敬,自歎弗如。怪不得章淳首相那麽推崇他,不是沒有道理的。


    眾人圍著這個嶄新的軍事沙盤,看的是如癡如醉。於是,一些細心的人開始慢慢研究,糾正了一些錯誤的地方,又增加了一些地形地貌、軍事要寨和線路,漸漸的,一個更為詳細周到的軍事沙盤成型了。


    看著在自己手上變得更加完美的軍事沙盤,眾人不禁由衷地讚歎起來。有了這個一目了然的軍事沙盤的輔助,眾人對當前的宋夏戰爭都多出了一份必勝的信心和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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