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廢物,為徒弟報仇還要有所顧慮,你這樣真的還能再保護好雲寒嗎?”


    “我能保護好!”雲非翎穩住靈台,認真地道。


    “可你沒有,你的徒弟還是在你的保護之下被人傷害到了,命格都被竊取了,你根本就保護不了他。”


    心魔的這話讓雲非翎無言。


    因為這是事實,他確實沒有保護好他的徒弟。


    “若是我的話,絕對會成為真正的雲非翎,我會變得更強。”


    心魔變幻成雲非翎的模樣,漸漸向著靈台靠近。


    “若是我的話,我會殺了所有人,定不會讓雲寒受到半點傷害。”


    心魔緊緊地盯著靈台中央的雲非翎,慢慢地向他靠近。


    隻是這話一落,心魔立刻就被彈開了。


    “不行,若是背負過多的殺孽,雲寒也會被牽連。”雲非翎拒絕道。


    聞言,心魔嗤笑了一聲:“你看看,這就是你是廢物的原因,你連真話和假話都辨別不了,殺人的是你,又怎麽會讓雲寒被牽連?”


    “師兄騙我?”雲非翎沉下臉色。


    隨後又認真道:“不對,師兄不敢騙我,你是心魔,你說的都是假話。”


    心魔:……


    “我說的是真話!我就是你自己,你連自己都不信嗎?”心魔反駁道。


    “你是廢物翎。”雲非翎看著它,肯定地道。


    “你才是廢物翎!”心魔迴道。


    “我是雲非翎,你是廢物翎。”雲非翎堅定地道。


    因為堅定,靈台頓時一蕩,無形的波紋震蕩,將心魔直接推出了靈台的範圍。


    雲非翎看著被推出去的心魔,再次肯定道:“你是廢物翎。”


    心魔:……


    心魔磨牙,作為雲非翎的心魔,它自然知道雲非翎的話是什麽意思,爭不過他,就是廢物。


    不能再這樣爭,雲非翎是什麽德性它作為心魔最清楚不過了,再這樣下去,根本就沒有機會入侵靈台。


    因此,它嗤笑道:“你不承認又如何?你依舊是那個廢物翎,你若是雲非翎,那你為什麽沒辦法保護好它們?”


    話音一落,心魔便將雲非翎埋藏在心裏最痛苦的畫麵翻了出來,一一展現給雲非翎看。


    此時的靈台已經變成了一個狹窄的洞,洞口外遮掩了能夠隱藏氣息的枯枝。


    透過枯枝的縫隙,雲非翎看到他的阿爹和阿娘正被人殺死。


    為了確保雲荼狼皮毛的新鮮度,被殺的雲荼狼當場就被剝了皮。


    鮮紅的血將地麵染紅,雲非翎看著外麵的人,他們或笑著展示剛剝下的皮,或咒罵狼群不該反抗那麽強烈,皮都破了好幾道口子,品相都壞了。


    雲非翎握緊了手,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開始閃過一道紅光。


    心魔察覺到了,當即又說道:“阿爹阿娘死了,阿兄也是為了你而死,若你當時能早點出來,阿兄和其他的族人就不會死了。”


    畫麵變換,一人將一隻奄奄一息的雲荼狼拎起,接著開始折磨,一邊折磨,一邊嬉笑著讓躲起來的狼孩出來。


    雲非翎緊繃著身體,目眥欲裂。


    就在雲非翎想要衝出去的一瞬間。


    “嗚——”


    被折磨的雲荼狼發出嗚鳴聲。


    雲非翎聽懂了它的叫聲。


    它在說:“躲好,不準出來。”


    一瞬間,雲非翎又好像迴到了最初的時刻,迴到了那個廢物時期。


    “你若是雲非翎,你為什麽不來救它們?你難道還要繼續看下去嗎?還要再次看著它們在你麵前死去嗎?”心魔的聲音再次響起。


    畫麵再一晃,此時那隻被折磨的雲荼狼叫聲一變,變成了唿救聲。


    “翎,救救我,我不想死。”


    “翎,你為什麽不救我!”


    “翎,你害死了阿爹阿娘他們還不夠,還要害死我嗎?”


    ……


    這聲聲的責怪聲,讓雲非翎沉著臉,從靈台中站起。


    心魔見狀,勾起了唇角。


    突然,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師父。”


    雲非翎腳步一頓,心魔剛勾起的嘴角立刻抹平。


    接著它手一揮,原本被虐殺的雲荼狼變成了沈唯。


    隻見沈唯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小小的身體滿是傷痕,他抬頭,看著雲非翎的方向,麵色痛苦地喊道:“師父。”


    雲非翎的雙眸一片猩紅,衝出了靈台。


    ……


    與此同時,外界。


    “師父?”沈唯飛到雲非翎的跟前,喊了一聲雲非翎,發現他並沒有任何迴應後,不由得再次喊了聲。


    他的話音一落,雲非翎周身的威壓更重了,殺意,劍氣全都化為無形的氣刃,纏繞在他的周圍,使得他的衣袍和頭發無風自動。


    乍一看就像是惡鬼降臨了一般。


    這個場景把沈唯嚇一跳,可別出了什麽事!


    當即湊上前,飛到雲非翎胸前的位置,拍著他的肩膀,擔憂地問道:“師父,你沒事吧?你知道我是誰嗎?”


    聽到沈唯的詢問,雲非翎看著沈唯,果斷地迴答道:“雲寒。”


    聞言,沈唯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他師父還能認出他。


    下一秒卻見雲非翎伸手將沈唯按下,隨後又抬手摸上了沈唯的腦袋,熟練地用靈力將沈唯頭頂的那縷頭發固定好,語氣認真地開口道:“為師會保護好你的。”


    接著他放下手,將沈唯拉到他的身後,手中的長劍一轉,一柄巨大的劍就將沈唯籠罩在內。


    雲非翎低頭看著底下的落雲宗,嘴角彎起一抹笑容,語氣格外認真地道:“隻要將所有人都殺了,便沒有人能傷害到你。”


    剛以為他師父還正常的沈唯,頓時一臉驚愕。


    隨即他一臉警惕地看著雲非翎,舉劍指著他,厲聲問道:“你是誰?”


    聞言,雲非翎扭頭看著沈唯,臉上的笑容不變地迴道:“我能是誰?我當然是你師父,雲非翎。”


    我信你個鬼!


    沈唯一把將臉上的麵具摘下,結果發現,這仿佛被奪舍了一樣,性格大變的師父,還真是他師父。


    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他師父的靈魂依舊是那個靈魂,隻是靈魂的邊緣上開始泛黑,逐漸向內蔓延,一眼看上去感覺像是漸變色的水墨畫。


    好消息,他師父沒被奪舍,壞消息,他師父的靈魂好像出問題了。


    所以,由此可以推論出一個更不好的消息。


    他麵前的師父,應該是心魔版的師父。


    “心魔?”沈唯求證道。


    聞言,雲非翎笑著糾正道:“乖徒兒,你得喊我師父。”


    沈唯:……


    行了,知道了,就是心魔。


    沈唯深吸一口氣,隨後唿出,接著果斷拉開距離。


    看著迅速遠離他的沈唯,雲非翎笑著說道:“徒兒不必擔憂,為師是不會傷害你的,相反為師會保護好你。”


    聞言,沈唯看著那宛若上好白玉的骨架子,點頭道:“我當然知道我師父不會傷害我,拉開距離是因為,我要傷害你。”


    話音一落,沈唯另一隻手裏立刻出現一口小巧的鍾。


    接著就見他握著手中的浮生遊,往上一敲。


    “鐺——”


    悠揚的鍾鳴聲響起,仿佛穿越了時空的屏障,迴蕩在天地之間,聽到鍾聲的人,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格外清靜且透徹。


    原本紛擾的心緒也如潮水般退去,隻留下一片寧靜與祥和。


    沈唯解開被封住的聽力,看著麵前一臉仿佛看透凡塵想要出家的雲非翎,有點心虛地別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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