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賈東旭悶哼一聲。


    伸手摸向嘴唇,發現似乎磕破了嘴皮。


    吐了口唾液,卻發現帶著血,門牙傳來一陣劇痛。


    舌尖頂了頂,門牙鬆了!


    一瞬間,莫大的委屈浮上心頭,醫務室也不去了,賈東旭撿起鞋子就往廠外走,他要迴家。


    一眾工人都看懵了。


    “這賈東旭,幹嘛去?他不去醫務室嗎?”


    “看這模樣,咋像是我家娃被欺負了找迴家的樣子?”


    “啊?”


    ……


    經曆一番挫折,賈東旭終於迴到了南鑼鼓巷95號院。


    此刻整個人的表情都有些麻木。


    “東旭?”


    易中海剛準備去上班,結果就在院門口瞧見了徒弟賈東旭,隻是……


    “東旭,你這是和人打架了?”


    瞧見師父易中海,賈東旭的內心防線頓時崩潰,將這一路上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原來從軋鋼廠出來後,他就遇到了幾條流浪狗,反正沒拴繩他就叫流浪狗,興許是聞到了他身上的菜湯味,追著他攆了一路。


    他拿去打狗的那一隻鞋也一去不複返,褲子還被狗撕咬出了幾個窟窿,要不是遇著幫忙的,估摸都得掉幾塊肉。


    但被狗攆也就罷了,迴頭就踩到了狗屎,還是沒穿鞋那隻腳踩的。


    就這樣,一路承受路人異樣的目光,麻木的迴到了四合院。


    “總之我今天就是諸事不順,師父你去替我請個假吧。”


    瞧著頭發沒了大半,磕破嘴,身上破破爛爛光著一隻腳的自己徒弟,易中海到嘴邊的安慰話卻說不出口,他都覺得邪門。


    實在也是太倒黴了點。


    吃飯噎住、抽煙燙手、火柴燎頭發、摔倒磕到門牙、出門被狗攆、光腳踩狗屎。


    咦~這徒弟怎麽感覺不能要了呢。


    “唉~東旭你先迴去吧,瞧瞧要不要緊,以後出門看著點黃曆,我先去廠裏給你請假。”


    賈東旭點點頭,低著頭往院裏走。


    易中海也要往軋鋼廠走。


    但還沒邁出幾步,就聽身後傳來一道撲通聲。


    迴頭一看,正瞧見賈東旭一隻腳搭在門檻上,易中海一驚,就要迴去查看。


    還不待他過去,就見那隻腳縮了進去。


    門口一點動靜沒傳出,似乎人已經離去。


    易中海張了張嘴,半晌吐出一句,“東旭長大了啊,摔了跤都不喊疼了。”


    晃晃頭,倍感欣慰的同時,又覺得哪裏不對。


    “這人真能這麽倒黴?”


    賈東旭迴到家裏,把秦淮茹嚇了一跳。


    “呀!東旭,你……你這咋整的啊?”


    賈東旭正煩悶著,進門口又摔了一跤,他都懷疑自己撞邪了,聞言也沒好聲,道:“問那麽多幹嘛,去打一盆水去!”


    “哦,哦!”


    秦淮茹愣愣的點頭。


    【叮咚!收到來自賈東旭的10點崩潰值。】


    再次收到崩潰值提示,陸鎮元絲毫不意外,小黴運符的效果會持續十二個小時,效果雖然不會達到讓人直接倒黴死的程度。


    但絕對會黴運纏身,想著賈東旭還在軋鋼廠上班,環境而言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不會提前掛牆上吧?


    那小當和小槐花不是無了?


    “哼!”


    身側傳來一聲嬌哼。


    陸鎮元差異看去,此時正是課間休息,小丫頭過來找他,兩人就在外麵看書。


    “怎麽了?”他好奇詢問。


    “好氣哦。”


    小語嫣拍了拍放在腿上的書。


    陸鎮元瞥了眼手抄本的老舊封麵,石頭記……


    瞧了一眼就知道指定是裏麵的哪個環節引得小丫頭不喜了,當即輕笑道:“我說,我記得這本書是陳雪茹給你的吧?貌似你今天才看,加在一起也沒半個小時吧?就這麽大氣性?”


    小丫頭聞言癟了癟嘴。


    陸鎮元都被這小模樣逗笑了。


    “看故事嘛,你不看到最後永遠不知道是什麽樣,所以沒必要那麽早下定論,實在是不喜,不看就是了,看書除了學習知識,無外乎放鬆。”


    “咱家可沒人強迫你看,所以不喜歡不看就是了。”


    “不要!”小語嫣一臉堅決,還要看。


    陸鎮元聳聳肩,你隨意咯。


    小語嫣又一臉糾結,“作者為什麽要這樣寫呢。”


    陸鎮元一聽,不由挑了挑眉。


    “你不喜歡人家寫的書?”


    小語嫣想了想,不知道怎麽迴答。


    陸鎮元少有的在小丫頭麵前嚴肅了語氣,“作者和作品是息息相關,但如果因為故事的某一個橋段,或者某一個人,你看的不順意,那就不能牽扯到作者了。”


    “畢竟故事裏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都有著自己要做的事,他的設定如此,便如此行事,或討喜或不討喜,不可能事事都順著你的意來。”


    “尤其是這部作品還不一樣。”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很直白甚至自嘲,貶低,但卻很現實,這一部作品,可以說映射著當時真實的社會,拿現實說事,更沒得反駁。”


    “沒有親身經曆的人就隻能自己去悟,一千個人,年齡不同,角度不同,對裏麵的人,裏麵的事,看到的可能有一千種看法。”


    小語嫣聞言,若有所思。


    陸鎮元見此很欣慰,小孩兒都想的通的道理,許多大人卻想不通。


    他不由想起在穿越來平行時空前生活的社會,那裏不少人都太過浮躁,甚至純粹為了發泄而發泄,無聊的惡趣味,習慣以己度人,捕風捉影。


    他還記得一篇報道,具體是說一個男子救人,目的是好的,結果也是好的。


    但視頻到了網上,竟然有人因為男子的模樣從而質疑其見義勇為!多麽可笑,甚至悲哀。


    真就是全憑個人喜好,不看事實。


    這隻是一方麵,就如小語嫣看的書,類似的道理,他記得一部電影,因為其中主角的人設,就有個別觀眾將導演罵的很慘,將導演帶入了戲裏的角色,很難聽。


    但導演的迴答很淡定,我出的隻是一個作品,我拍它不是給我自己看的,你不喜歡看還有人喜歡看呢是不是?


    要不你來拍?


    你可以說我的作品不好,你可以說這個人物不好,但偏就有人就喜歡這樣的作品,這樣的人物,我隻要滿足部分觀眾的期待就可以了,沒有十全十美,你不能質疑我好不好,咋倆熟嗎?


    話落,掌聲一片。


    類如這樣的‘個別觀眾’太多,不同的事件裏扮演著同一個角色。


    當然,大多數人都是理性的,理智的,就如看電影,即使看到令人不舒服或差強人意的地方,會心裏罵兩句,但會繼續看下去後麵如何發展,最後在總結。


    這是一種成熟的體現。


    而不像少部分某些人,看個片頭,片場還沒結束,他都已經發影評了。


    一個是心智未熟,倒也有機會,但另一個就純粹是無法言說,沒治。


    他和小語嫣說那些,就是給她樹立一個正確的觀念,她還小,可以教導。


    個人喜好很重要,但也要擺正事實,也別那麽浮躁,免得信口雌黃。


    這樣最終隻會是一個笑料。


    “行了,迴去吧。”瞧時間差不多了,陸鎮元招唿了一聲,“把書放好,這可是手抄本,不常見。”


    陳雪茹給小語嫣的石頭記,他沒看仔細看過,但瞧紙張的質地很可能是最早一批的手抄本,保存的較為完美,小語嫣翻看的時候他注意到書裏麵還有精美的插圖,哪怕距離現在也有百年曆史了,算是難得一見。


    都有資格進博物館了,非常具有收藏價值。


    小語嫣要是保存好,就是她的個人收藏了,想來會很珍惜。


    果然,小語嫣聞言大眼睛都亮了三分,小心的將書嗬護在手裏,心想著以後就不帶學校來了,放家裏看。


    嗯,隻是因為哥哥說的,才不是因為是陳雪茹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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