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武威郡,姑臧以南,蒼鬆以西,一望無際的黃沙土路中,有一隊人馬正在縱馬疾馳。準確來說,不是一隊人馬,而是數以萬計的騎兵隊伍!


    領頭的正是羌王苻堅,他也效仿漢人那般,在陣前舉著大纛旗,宣示著自己羌王的身份和地位。在他身側,分別是閻行、張蠔兩位大將,以及自己的寶貝軍師權翼。


    哦,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就是羌王苻堅現在身邊最仰仗的人才。而且,這三位也都是漢人,羌氐族內自己的人才幾乎斷檔滅絕了。這也和東漢以來中央朝廷幾十年來對羌氐的壓製政策有關。


    更別說到了東漢末年,涼州接連出現牛人,這些牛人也都有一個共性——吃飯睡覺打羌人,這才導致羌氐族內幾乎沒有什麽人才了,要不是苻堅橫空出世,很可能這個民族就要被吞並甚至滅絕了……


    在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最前方,突然閃過來兩匹戰馬,徑直奔著苻堅的大纛而來。這兩騎正是羌族的斥候,一人翻身下馬:“報,大王,蜀將唿延灼率領麾下重騎兵向著我們這邊衝過來了,按照當前的速度,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後接戰。”


    苻堅聽到了羌人斥候的報信之後,高高舉起了手,示意身後騎兵大軍暫且停下,身邊立刻就有人吹響號角。頓時,身後數千員騎兵在聽到號角聲後,開始勒馬駐軍,整個流程絲毫不拖遝,足見這支羌騎兵已經在苻堅的改造下,變成一支令行禁止、戰鬥力更加強大的軍隊了。


    苻堅看著一旁的權翼,笑著說道:“哈哈哈,真讓我們猜中了,這唿延灼果然在等著我們呢。既然這樣,我們就按照原計劃,分兵行動吧?”


    在這一路上,苻堅和權翼以及麾下諸將可是沒少討論此次的作戰計劃,特別是在上次和閻行的談話過後,苻堅就更加篤定唿延灼一定會分兵出城迎戰他們。果不其然,在後續的行軍途中,羌人斥候就探查到了唿延灼已經率領騎兵在這一片區域的消息。


    而苻堅也是和權翼等人初步商討了一個計劃:那就是化整為散,讓身後的八千輕騎全部散開,分頭對著武威郡這片土地發起攻擊。反正自己人數要比蜀軍多得多,完全有能力支撐他們分兵作戰。這也是羌氐等少數民族最慣用的招數之一!


    所以,在聽到唿延灼主動迎來之際,苻堅也是決定堅持之前的計劃,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問了一下自己的智囊。


    權翼點了點頭,然後有些猶豫地問道:“我們的計劃是沒問題的,可以按照計劃行事。隻不過,大王打算讓誰來麵對唿延灼呢?”


    苻堅淡淡一笑:“不需要麵對他,我們隻留下一部分人在這裏拖著他就是了,也不用跟他們硬碰硬,不給他們重騎兵正麵衝鋒的機會,隻要將唿延灼拖在此處,好讓其餘部曲抓緊攻占武威郡的其他地區!”


    苻堅剛說完這句話後,就看向身後的幾位大將:“勇士們,誰願意領兵在此牽製唿延灼?”閻行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初來乍到,還是要表現一番吧,便準備開口領命。


    可誰知,被他一旁的張蠔搶先一步,張蠔雙手抱拳,對著苻堅說道:“大王,末將願意率軍去迎戰唿延灼,保證讓他無力顧及其餘地方。”


    “好!張將軍不愧是我羌氐猛將,由你出馬,定不怕唿延灼!”然後苻堅就繼續安排道:“閻行兄弟,你率領三千騎,向南邊而去,將武威郡南部地區全部占領,直接殺到金城郡。不過切記,不要讓族人屠戮漢人,這樣不利於我們的長遠打算!”


    閻行抱拳領命:“大王放心吧,我一定會不辱使命,完成任務,也定會約束好兄弟們,不讓他們濫殺無辜,有悖大王命令!”閻行本來就是漢人,隻是走投無路才投奔苻堅而已,並不是和漢人有什麽深仇大恨,更不是良知都湮滅的禽獸,自然也不會允許羌人屠戮漢人百姓的,所以苻堅這個安排非常合理,有閻行在,羌人也不會太過放肆。


    而苻堅又迴頭看了一眼:“那我就率剩下的三千輕騎向東北方向而去,我們爭取在半個月內,將武威郡全部占領,然後和李克用會師一處,直指雍州!”“大王明鑒,這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苻堅點了點頭:“若是諸位沒有異議,那現在就快點出發吧!”“遵命!”苻堅安排完之後,身後諸位將士皆大聲領命,然後各自點起人馬,行動了起來。


    苻堅想了許久,又對著權翼道:“權大人,勞煩你迴去一趟吧?”“嗯?大王,去哪裏呢?”權翼聽到自己被點名了,有些不解,遂發出疑問。


    苻堅解釋:“我想讓你親自迴去一趟,將後麵的步卒也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向南跟著閻行,一部分來北邊,跟著我!”權翼明白了:“噢,大王是想讓騎步協同作戰,騎兵負責打擊蜀軍有生力量,步卒在後方占領各地!”


    “沒錯,正是如此,這樣一來,我們的占領速度可以更快,而且也能讓騎兵騰出手,向前去攔截蜀國援軍!”權翼剛想問:“那中路呢?”然後突然想到了答案一樣,自己率先笑了出來:“好的,我明白了!”


    苻堅也笑了,彷佛在為他解答一般:“中路本就是牽製,根本不需要派遣步卒過來了,輕騎兵的機動性反而更高,更擅於和唿延灼拉扯!”“嗯嗯,大王深謀遠慮,我明白了,我這就迴去安排部署!”


    此時,閻行等人也基本上都點兵完畢,相繼跟苻堅告別後,閻行率軍南下,奔著武威郡的南邊乃至金城郡而去。而權翼則是帶著幾十個親兵,引馬向西,接應己方的步卒了。


    苻堅手下的副將也點齊人馬了,來告知苻堅:“大王,我們也點齊人馬了,隨時可以出發!”“好,我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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