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南郡,江陵。


    此時還是公元199年的春天,孫策篡漢的消息剛剛傳至江陵(這個時間點,劉備還沒稱帝)。


    “父親,孫策逼漢帝禪讓於他,他篡漢稱帝了!”楊玄感拿著最新的情報來到楊素的房內。楊素正在奮筆疾書寫著什麽,聽到這個消息,明顯一愣:“此話當真?”楊玄感再次拖著瘸腿向前一步呈上情報:“父親,千真萬確啊!”


    楊素連忙放下手中紙筆,接過情報,讀完之後,他不由得嘖嘖稱讚:“這孫策終究是忍不住了,我原以為他還要再等幾年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到底還是年輕人啊!”


    “父親,孫策他真的弑君了?”楊玄感不敢相信地問道。楊素白了兒子一眼:“他已經篡漢建吳了,弑不弑君還重要嗎?那還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呢!”楊素轉念又再次閱讀了一遍情報,麵露笑意:“有意思,這個天下變得越來越亂了……”


    “那父親,我們當務之急應該怎麽辦?去年張遼偷襲許都不成,陛下可是龍顏震怒,一直在催著我們行動呢!”楊玄感繼續問道。在去年,張遼采取陳宮之計,趁著曹魏大軍都在南陽或者雍州之際,打算奇襲許都。但不曾想到,曹操在許都裏還藏了一支精銳,讓張遼損失慘重,而且顆粒無收。


    汝南的袁術在聽到這個消息時,自然是怒不可遏,一氣之下,罷免了陳宮的尚書令之位。陳宮是呂布的人,自然不怕袁術,隻不過眼下呂布、張遼等領兵之人都不在汝南,陳宮沒有撐腰的底氣,也沒有辦法。索幸在家暫做休息,不問朝政。


    但是,袁術在罷免陳宮的同時,還先後下了五封急詔,讓在南郡的呂布、楊素等人率軍行動起來,要麽率軍攻打襄陽;要麽從江麵行軍,攻打夏口,繼而進取江夏。反正這兩條路不管怎麽選擇,都是一個意思:連通南郡和江北之間的道路,好讓仲國不至於你們支離破碎,分隔兩地。


    當時已經到了冬天,楊素和呂布一文一武二人一合計,罕見的達成一致意見: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由拒絕領旨。他們的理由也很簡單,冬天嚴寒,不宜大肆興兵。而且南郡百廢待興,最起碼要等到休養生息幾個月,待過來年再進行用兵。


    可想而知,收到他們迴絕消息的袁術是多麽震怒,但是他也沒辦法,如今的仲國,全靠楊素、呂布撐著,若是逼反這二人,人家直接在南郡自立。那袁術就守著孤零零的汝南等死吧,再無處可逃了。


    袁術也是沒辦法,在罷免陳宮兩個月之後,再次啟用陳宮,官複原職,想要靠陳宮來想想辦法,能不能催促呂布早些動兵。但現在的局麵已經不是陳宮有辦法的了,就是再來倆陳宮,也無力迴天啊。


    陳宮隻能一邊讓張遼、紀靈等人沿汝南北部設防,警惕曹魏的反撲。一邊向東邊的劉備、西邊的張富、甚至北麵的袁紹寫信求援,想要暫結同盟。希望以這樣的方式,來為仲國續命。


    這不,今年春暖花開之際,袁術的聖旨又下達了好幾次,內容都隻有一個,希望呂布和楊素可以出兵向北,盡快行動起來。


    楊素聽完楊玄感的話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迴答,而是反問道:“有曹魏方麵的消息嗎?”楊玄感搖了搖頭:“還是五日前的消息,說是曹操已經在許都磨刀霍霍,估摸著很快就會對汝南動手了!”


    也是在去年張遼奇襲許都之時,雖然他沒有得逞,被曹操親自打退。但是把在洛陽駐紮的夏侯惇、率軍前往南陽增援的曹洪全部給嚇迴來了。曹操雖然表麵不悅,但是在心裏還是很欣慰的,自己這幫兄弟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曹操罵完他們一頓後,還是讓他們留在了許都,準備過完年後率軍一舉剿滅了袁術。省的這個跳梁小醜天天蹦躂,惹人心煩。


    楊玄感說完後,見父親沒有說話,而是再次問道:“父親,我們接下來要強攻襄陽嗎?爭取在曹操對手之前拿下襄陽,這樣也可以支援汝南。”


    楊素搖了搖頭:“為什麽要攻打襄陽呢?襄陽城高糧足,上次呂布都沒有打下來,這次還有蜀軍隨時可以支援,我們憑什麽打下來呢?而且,就算拿下襄陽,往北還有個新野呢,怎麽支援汝南?你是準備打完劉表打張富嗎?”


    “額,那我們是要渡江攻夏口了?”楊玄感再次問道。楊素站起身子,來到他麵前,用手拍了下楊玄感的腦袋,語重心長道:“先不說我們如今戰船、水軍還剩下多少,夏口有吳軍最為精銳的水師駐守,我們怎麽打?而且,隻要我們敢刷軍入江,江陵就會被趁虛而入。”


    楊玄感也迷糊了:“那父親,這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就眼看著汝南被攻破,陛下陷入危險之中嗎?”楊素冷眼一笑:“汝南,我們是鞭長莫及咯。陛下吉人天相,我想定會無事的。”說到最後,楊素的聲音已經壓得很小了,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被人聽見終歸是不好的。


    這個時候,楊玄感才明白過來,然後喃喃說到:“孩兒明白了,接下來我們就按兵不動,光囤糧草就行了。”不過,楊素打斷了他,接下來繼續說道:“也不全對,我們還是要行動的,隻是陛下要求的兩條路都太難了,我們如今的實力實在是難以做到啊。”


    “孩兒懇請父親明示!”楊素指著西方道:“蜀國在益州的大軍已經全部支援雍州去了,其餘人馬則由張富率領駐紮在新野。你猜他們的巴郡是否有人?若是我們攻破永安,拿下江州,攻占巴郡,蜀國的國都成都豈不是就裸露在我們麵前了嗎?”


    楊素此時已經兩眼放光:“到時候,我們可以繼續西進,一舉拿下蜀國國都,橫跨荊州、益州,退可固守西川,進可爭霸天下,難道不比去汝南送死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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