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少將軍,最外層的防禦被蜀軍攻破了!”正在大軍後麵的楊玄感聽到有士兵來報,他忍不住說道:“這蜀軍,倒是有些本事,比那荊州軍強上不少。”說著,他便走出了艙門,來到甲板上。


    前麵說過,這裏的河道是個拐口,兩軍現在都在拐角處廝殺激戰,在後方的楊玄感由於角度的原因,是看不到戰場情況的,隻能聽著聲音。從聲音的遠近變化上來看,他也知道己方正在節節後退。


    “傳我命令,第一陣地失守後所有人皆在第二陣地和敵軍肉搏,誰人後退,就地立斬!”說完楊玄感又拔出佩劍,跳上一邊的一所艨衝上,大聲喊道:“隨我一起殺敵!”他要親自前往前線督軍了!


    楊玄感是楊素的長子,他體貌雄偉,須髯漂亮。從小便喜好讀書,熟讀兵法,能上馬騎射,也能治國理政。和他父親一樣,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奇才。這次隨父親出征也是一直和其弟楊林擔任先鋒,攻破文聘樓船,他們皆有功勞。


    楊玄感見情況不妙,也是決定親自上前線督戰,他知道父親的計劃,而且剛剛後麵消息傳來,他弟弟楊林也已經攻破了山都港,掠奪了荊州的大量船隻,已經返迴新野渡呂布的部隊過江。


    所以,他心裏也清楚,隻要他們能擋住蜀軍,仲軍就一定能攻破襄陽,到時候別說區區在水麵上無力迴天的蜀軍了,整個襄陽、南郡乃至整個荊州都是囊中之物。真到那一天,仲國這盤看似死棋還真的就盤活了!而作為最大功臣的他們楊家,也定會位極人臣,備受尊崇!


    正麵戰場上,第一個防禦陣地已經被蜀軍攻破,甘寧和索超二人殺得興起,率軍最先突破了拐角處。終於到達了比較寬敞的水域,可是這裏等待他們的還有密密麻麻的仲軍戰船,以及率軍增援的楊玄感!


    甘寧迴頭下令,讓後麵的軍士一起合力將仲軍的戰船殘骸給清理掉,不清理掉這些在河道上擋位置的殘骸,後續大軍太難跟上推進速度了。


    寬敞的水麵上,兩軍一字排開,開始了對衝肉搏,水中作戰的慘烈程度絲毫不亞於奔馳著的騎兵對衝!隻見有的士兵駕駛戰船硬生生往敵軍戰船上撞,然後戰船皆毀,雙方士卒皆落入水中,然後在水裏便開始了肉搏;還有將士駕駛船靠近敵軍,然後躍上對方的戰船,在甲板上進行廝殺……


    甘寧此時背後的紅袍已經不知所蹤,麵部表情猙獰,他再次躍上敵軍戰船,一人挑戰一艘戰船上的敵軍。在砍殺四五人後,一時不留神,被仲軍推入水中,仲軍大喜:“敵將落水了,敵將落水了,快殺了他!”然後全部往水裏跳去。


    說句實在話,若是索超不慎落水,很可能會陷入大麻煩中,畢竟索超不以水性見長!但此時很遺憾,他們遇到的是甘寧,甘寧自小就在江中生活,成年後還做了好幾年令人聞風喪膽的海盜,豈會怕水?


    在從船上跌落的一瞬間,甘寧就在空中調整了身姿,直接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向另一側遊去。幾個跳下水來找甘寧的仲軍尋他不見,都在水裏飄著。


    忽然,有一人被直接拉入水中,隻在水中冒出一堆急促的氣泡,然後血液就染紅了這片區域。其他人大驚失色,連忙靠在一起,生怕再被偷襲。過了一會兒,眼見沒了動靜,便有一大膽之人想鑽入水中查看,隻是這一入水,再也沒有抬起頭。


    剩下的三人也不敢在呆著了,連忙往己方船上遊去,可在逃跑過程中,接二連三慘死水中。


    這個時候,甘寧才從水裏冒出頭來,大口喘著粗氣,笑道:“小兄弟,你水性可以啊,竟然能憋這麽久!”甘寧說完後,他麵前的水中才冒出一人,渾身雪白如雪,那人浮出水麵後瀟灑地一抹頭發,說道:“將軍過獎了,將軍真是好身手,在水裏還能如此幹淨利落的殺敵!”


    甘寧霸氣道:“對付這些臭魚爛蝦,我都懶得認真。”這時候,他們聽到了楊玄感在吹號角,然後手中的令旗飛快在舞動,仲軍迴頭看見後,便開始轉換陣型,甘寧納悶:“他們又要搞什麽鬼?”


    張順看見楊玄感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對著甘寧說道:“將軍,且看我去生擒敵將!”說罷便深吸一口氣,然後一個猛子紮入水中,不見了蹤影。甘寧有點不相信:“你在開什麽玩笑?他離你足足有一裏,前麵還有幾百艘戰船,你又怎樣去生擒他?”


    不過甘寧這些話張順已經聽不見了,他已經遊出去很遠了。張順剛開始是在淺水區快速潛遊,這樣水的壓力會小,速度會更快。但到了仲軍戰船林立的地方時,他便潛入到更深處,無他,避免讓人發現罷了。


    就這樣,張順在深處的水裏一路潛遊過去,已經越過了幾十艘戰船,竟然無一人發現。最刺激的是張順在一處水流湍急之處,不小心碰到了船槳,船上的士兵有所覺察,但伸著船槳在水裏攪騰了半天,什麽也沒有發現,估計是以為有什麽大魚,張順驚險躲過一劫。


    張順說自己可以潛遊半個時辰,還真不是吹牛,要知道,這還不是普通的水裏炫技,而是要穿越百艘戰船上千士兵,但凡有點意外,絕對一命嗚唿,交代這裏了。可見張順不僅水性好,心理素質也夠棒!


    張順一口氣差不多要完之時,他也終於遊到了一艘最大的船下麵,他估摸著差不多了,敵將應該就在這艘船上。不過張順並沒有急著上浮,而是先圍著這艘船轉了一圈,想要找尋一下在哪裏登船比較好。


    這種船隻並不是普通小舟,從水裏伸出個手就能拽住舟上人的腳踝,能輕鬆地拉進水裏。這種戰船高大,想要抓住敵將,必須先登上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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