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子一聽就搖頭拒絕,說道:“新衣服就不必了,他那個兒媳婦可惡得很,每個月要他那裏拿著養孩子,送新的也穿不到他身上,就送舊的。”


    他的舊衣服舊鞋子也不舊,沒破,補丁都沒一個,都是前兩年紀青嵐給他做的,更破的他都沒帶迴來。


    今年紀青嵐又給他做了兩身新的棉襖,用的新棉花,穿著暖和得很。


    以前的舊衣服就放著了。


    紀青嵐態度好,李老爺子心裏高興,拉著紀青嵐嘮嗑起來。


    “想他以前也是個厲害的,沒想到一把年紀了落迫成這樣;都說娶妻娶賢,旺夫三代;去年他兒子病亖了,他那個兒媳婦夥同嫁家人把家都搬空了,連個門板都沒留下,半個月不到就尋了下家,如今家裏一點米糧都沒有,唉……。”


    別人家的家務事,紀青嵐實在不好評判,隻得說道:“街道辦和居委會的人應該要介入的。”


    李老爺子則是搖頭:“人家能管又怎麽樣?她兒媳婦帶著孫子改嫁,他被拿提捏住了,想到孫子要迴來結果被人打出來。”


    子嗣是大事,任是李老爺子這個脾氣怪的看著老友的下場都唏噓起來,唉聲歎氣的。


    兒子沒了,孫子要改姓;老夥計眼看著要落得個孤獨終老的下場。


    紀青嵐默黙做著合格的聽眾,她知道李老爺子跟她說這些的用意,是想私下裏幫襯著些又擔心她心裏不高興。


    她不由唏噓,李老爺子多驕傲一個人,如今跟著她們住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她拿了二十塊錢和十斤糧票出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李老爺子見此,嘴上雖然還歎著氣,心裏慰貼得很。


    紀青嵐是懂他的。


    初二,一家人要去蕭晴家裏。


    李老爺子當然是不去的,他把自己的舊衣服收拾了兩身,又抓了些藥,拿著紀青嵐給的錢票出了門。


    紀青嵐提前準備了年禮,兩罐蜂蜜,兩罐奶粉,兩瓶茅台;茅台是紀青嵐年前買的,蕭奕單位發的酒票,她自己又添了些。


    特意跑了幾家百貨商店,買了六十五瓶茅台酒,放在前院地下室裏。


    紀青嵐還拿出一根五十年的山參。


    蕭奕看到她拿出來的山參,他知道媳婦請喬少溶幫忙收購藥材,存了幾根山參,沒想到她會拿出來送大姐,他就挺感動的。


    “媳婦,這太貴重了。”


    “年前我看大姐瘦了不少,這個拿去給她和姐夫補身體,不要因為工作累壞了身體。”紀青嵐笑著解釋。


    蕭奕心裏酸溜溜,年前他工作那麽忙,也瘦了,難道媳婦看不見?


    果然,他在媳婦心裏隻占了小小一點位置。


    紀青嵐哪裏管蕭奕內心獨白,找了個長條木盒小心將山參裝起來,拿一個萬能網兜將東西一網打盡,還讓他提著。


    蕭奕帶著紀青嵐和紀新铖,蕭書言和羅紅玉各騎一輛,大家往江家去。


    一個小時後,才到江家所在的大院。


    江家是兩層小樓房,門口有警衛員守衛,檢查了蕭奕出示的證件,又打電話確認後才放一行人進去。


    這裏又與彭國棟所住的大院不同,這裏獨棟小樓白牆黑瓦,氣派非凡,兩邊的綠植經過專門人打理,精心修剪,讓人眼前一亮。


    “到了。”蕭奕停下來,還沒來得及敲門,大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舅舅,舅媽,書言,紅玉,新铖,你們終於來了,新年快樂哈!快進來。”江序一一喊了人,熱情把幾人迎進屋。


    “表哥,新年好。”紀新铖也歡喜地叫道。


    蕭奕將手裏提的網兜遞給他,江序抱在懷裏,臉上笑得更加熱枕:“舅舅,舅媽來就來,怎麽還提東西,我媽又要說你們了……”


    江進家門也是一方小院,兩邊種上了花草,中間鋪了兩米寬的鵝卵石小路,頗有曲徑通幽的意境。


    如果是在春天,院中枝葉繁盛,百花盛開,就會變得更加的美麗。


    蕭晴正在廚房裏忙碌,看到幾人走進來,忙過來迎接,身上還戴著格子圍裙。


    “三弟,弟妹,快進來坐。”


    果然,當蕭晴看到江序手裏提著的東西,嗔怪道:“怎麽又帶東西來,姐姐這裏什麽也不缺。”


    “一點心意,都是鄉下帶迴來的特產。”紀青嵐不好意思地說道。


    江承也從書房裏走了出來,今天的他一身家居服,沒有初見時的威嚴,更像是一位和藹的長者。


    他招唿幾人坐下,又讓兒子端茶上點心。


    江序把東西放到櫃子上,就去泡茶水。


    紀青嵐和羅紅玉則跟著蕭晴進廚房幫忙。


    蕭晴忙把兩人往外頭推,說道:“就做幾個家常菜,哪用得著你們幫忙,快出去坐下歇會兒。”


    紀青嵐哪裏肯依,說道:“我們就是進來看看姐姐給我們做什麽好吃的。”


    結果,紀青嵐才說完,羅紅玉就主動幫著洗菜去了,紀青嵐也熟練地拿起土豆幫著削皮。


    蕭晴看著,是又好氣又好笑。


    蕭晴和紀青嵐一邊嘮家常,一邊炒菜,氣氛融洽,紀青嵐也趁機露一手,在大姑姐家表現表現。


    蕭晴看著紀青嵐嫻熟顛勺的動作,不由感歎道:“今日幸虧你來了,不然阿序又得說我炒的菜難吃了。”


    紀青嵐都臉紅了,手裏的勺子險些掉鍋裏。


    她沒好意思告訴蕭晴隻要她弟在家,她都是吃現成的。


    而且現在家裏請了蓮姨,這廚藝可能也退化了。


    蕭晴為了這一頓,也準備了不少菜,有蝦,海參,牛肉,排骨。


    紀青嵐看到這些食材眼前一亮,她到燕京這麽久,都沒在供銷社看到蝦和海參,牛肉就更別提了,重生迴來這麽久,也隻吃了兩次牛肉。


    直接做了油燜大蝦,蔥燒海參,蕃茄燉牛楠,還做了她的拿手菜糖醋排骨,再炒幾個小菜就是了。


    等到了十一點半,紀青嵐炒完最後一個菜,蕭晴就喊江序進來端菜,準備吃飯了。


    等到所有人都圍在一起,江妍才姍姍來遲;從樓上下來,像是才睡醒,叫了舅舅與舅媽後,自顧自坐下。


    蕭晴看了一眼女兒,笑著招唿大家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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