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菊扯了一把草藥迴來,放嘴裏嚼碎了敷在新铖臉上,又把剩下的藥遞給紀青嵐說道:“紀嬸嬸,蛇莓草可以止血消腫,新铖弟弟會沒事的。”


    “謝謝春菊。”紀青嵐接了過來道謝。


    好好的一場野外燒烤被不請自來的彭玉蓮給破壞了,大家心裏都很低落,也沒了剛才的歡樂。


    看著一群目光裏帶著擔憂的孩子,紀青嵐對大家說道:“沒事的,弟弟一會兒就不哭了,肉還沒烤熟,你們快去,不然火要滅了。”


    “哎!”孩子們應了一聲,都紛紛跑了迴去,把手裏的蛇肉串重新放在火上烤著。


    紀青嵐把羅紅玉姐弟,陳春菊和三娃都趕了迴去,自己一個人抱著兒子坐在石頭上。


    還想要好好安撫兒子呢,結果,臉上擦了藥的紀新铖不知道是不是不疼了,看到他們圍在一起烤肉,用手指著,嘴裏啊啊地叫著,急得不得了。


    要過去。


    紀青嵐……


    已經證實了,這是個記吃不記打的。


    “你不痛了啊?”紀青嵐抱著兒子問。


    “痛痛,肉肉。”紀新铖被母親拉著,直接往地上一坐,隻要母親放開,他就能爬過去了。


    這模樣實在是沒眼看。


    若不是他臉上還糊著藥草汁,白嫩的小臉還腫著,以及眼下的淚痕,她都要以為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不去肉肉,臉臉痛。”她故意說道。


    “要肉肉,不痛。”紀新铖指著那邊,被母新抓著的手臂也在使勁愰動。


    “那要肉肉還是要巴巴。”紀青嵐突然問。


    這一迴,把紀新铖問不會了,他想了想,又看向母親。


    紀青嵐迴以他一個慈母微笑,紀新铖想了想,又看向一旁望著他的哥哥姐姐。


    想啊想……


    “巴巴,巴巴巴。”


    紀青嵐……


    再一次被紀新铖的執著感動了。


    她把兒子抱在懷裏,親了一口他的小額頭,溫柔地對他說道:“是你自己選的哦,那咱們就不去了哦。”


    紀新铖看著母親,突然明白過來,看了又看那邊,癟了嘴,要哭不哭,一邊又偷看母親。


    紀青嵐好笑,把他放在地上,紀新铖重獲自由,四肢著地飛快向前爬去,羅紅玉笑著將他抱起來,坐在火堆旁邊。


    河邊的歡笑聲再一次聚集起來,驅散了彭玉蓮帶來的陰霾。


    蛇肉烤熟了,灑上少許鹽,原始的烹飪,沒有精致的調味,但也是肉香撲鼻勾動著每個人的神紅。


    每個人都分了兩截,孩子們鼓著嘴吹吹,有的急不可耐往嘴裏放,就算被燙嘴了也要包嘴裏打轉舍不得吐掉,一個個笑得比陽光都燦爛。


    羅紅玉見大家吃得香,最終也小口吃著,這一吃就停不下來;而羅紅星吃得臉上全是灰,紀新铖雙手捧著一截啃著,髒得像個乞丐。


    下午,紀青嵐領著兩人在家裏練武,羅紅玉如臨大敵,不時盯著門口;她等著彭玉蓮過來,她在心裏想了好多遍方法,如果她叫了幫手,她就要幫忙,至少以現在的她把彭玉蓮還是行的。


    隻是,她等了又等,人沒來。


    紀青嵐倒是沒把彭玉蓮放在心上,隻是她也沒出門,羅紅星太小,放在家裏不放心又不好帶上山或是送去張家,所以這兩天都沒有外出,上午除了上工,下午就和姐弟倆在家裏練武學習。


    到了星期天下午,紀青嵐才把他們送迴去;家屬樓裏,羅紅星拉著紀青嵐的衣袖,眼巴巴地,讓她星期五一定要記得來接他。


    羅奶奶……


    若不是要上課,這小子都舍不得迴來了。


    讓她疑惑的是,紀新铖臉上的傷結痂了,彭玉蓮婆媳都沒過來找場子。


    紅河大隊一天天忙碌著,春耕之後,又忙著種菜,棉花,大豆……,等到玉米種下,時間已經進入五月。


    紅河大隊已經煥然一新,地裏的種子破土而出,長出嫩綠的幼苗,在精心嗬護下成長,在所有人眼中,這就是希望。


    等到忙過了,天氣也一天天熱起來,紀青嵐的詠春小有所成,下午的時候,紀新嵐就會進山偷偷打獵,在林間奔跑,追山羊,殺老熊,以提升自己的實力。


    當然,她都把紀新铖放在了張家。


    在被老熊追殺的時候,她意外發現一窩蜂巢,下午她把兒子寄放在張家,背著背簍又上山了,彭玉蓮看著紀青嵐上山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


    “呸!天天往山上跑,也不知道弄了多少好東西。”


    想到紀青嵐,彭玉蓮不甘心極了,上一次被她打了,她後知後覺才發現紀青嵐沒有看著的那樣柔弱,隻隔壁二娃說紀青嵐一刀就將大蛇給打死咯。


    想到紀青嵐每天進山裏背一大背簍迴來,彭玉蓮就不甘心極了。


    肯定打到野雞野兔子了。


    正想著,看到李小雅正擔著空水桶往村外走,像是去打水,她腦子一轉,村裏就有水井,李小雅怎麽又出村去打水,如此想著她不由跟了過去。


    紀青嵐起到山上,遠離人煙,隨風飄來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她不由吸了吸鼻子,抬頭望去,樹上一朵朵淡黃色小花掛在枝頭,隨風搖曳,陣陣花香撲鼻而來,其間有青色的小果若隱若現。


    是獼猴桃。


    她記下位置,再過兩個月就能吃到了。


    她天天進山,對山上也熟悉了,還發現了不少野果樹,山核桃,野枇杷,板栗,桃子……


    發現蜂巢的地方離她第一次和熊瞎子戰鬥的大棵大樹很近,她路過那邊還特意去看了一眼,茂密的藤蔓在春天裏恣意生長,已經將大樹重重包圍起來。


    如今她站在上麵,已經看不見當初下去的平台。


    這樣也很好。


    順著路向下走兩百米,來到一處小河溝,紀青嵐縱身跳過去,來到一處山石前,她發現的蜂巢就在石壁縫隙裏。


    她聽村裏的老人說過,野蜂喜歡在石縫石洞築巢,這樣既能防寒,又不怕風吹雨打。


    提著鐮刀來到石壁前細細觀察,那天她被熊瞎子追,無意間踩掉上麵的一塊石板,發現下麵有野蜂飛出來。


    如今掉落石板的地方還在那裏,數隻小蜜蜂從掉了一塊石板的縫隙中飛進飛出。


    沒錯了,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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