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有個男人,可兇了……”事情出了之後夜間警察已經趕到了,找尋到了當時唯一沒跑遠的目擊證人,一個乞討者。


    “那他長什麽樣子還記得嗎?”警察詢問道。


    “不知道,不記得了……”能說出第一句已經很不錯了,別指望這個乞討者能說出更多信息,乞討者畏手畏腳地也不敢抬頭,警察是不會拿他怎麽樣的,但是當地的黑惡勢力就不一樣了。


    因此他怕被報複,後麵再問也說不出什麽了。


    警察拿他沒轍讓他暫時先離開了,在破損嚴重的網吧裏詳查著,受傷的人也都被送去醫院了,警察在網吧在轉了轉,看到地上有些煙蒂,他撿起來看了看,準備丟掉的,但還是讓一名警察放進了證物袋。


    這時候樓下跑來一夥人,警察從樓上往下看到,是個老熟人,薑至。


    “徐警官……”薑至眼鏡都沒戴就跑來了,給徐文遞過去一根煙,但是徐文沒有接,隻是一直盯著他。


    接著徐文轉身,薑至讓自己小弟別跟著,隨後也和徐文一起進了網吧。


    “一團糟啊,你們做生意是惹到什麽人了呢。”徐文望著店內下至地板,上至天花板和燈管都被砸了個稀爛,電腦雖然沒幾個被砸壞的,但機箱幾乎不保,這讓薑至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但他還是很平淡地露出笑容對徐文說:“徐警官,我們一直恪守本分這個你知道的呀,不可能再招惹什麽人了。”


    他確實想不通,但也不是沒有懷疑的目標。


    “喂……什麽?!南江路也有?我知道了……馬上過去。”徐文這時候接了個電話,聽到對方說的之後頓時皺眉,扭頭掃了薑至一眼,“你南江路的店也被砸了。”


    “你說什麽?!”薑至人都傻了,這絕不是意外,擺明了朝他來的,這裏一共三個盤口的生意,被砸了兩個,是欺負他平時太溫柔了嗎?


    隻是在這裏不方便表現罷了,跟著徐文四處看了看,最後和徐文說:“徐警官,這邊……就麻煩你們了,絕不能讓不法之徒這麽囂張,這哪裏是砸我的店,這是藐視法律啊!”


    “……行了,你管好自己就行,我們會好好調查的。”徐文瞥了他一眼,也沒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便和其他警員去南江路了。


    薑至隨後向後麵招了招手,鄭文走過來說:“交給徐警官能行嗎?”


    “……”薑至伸出手讓他暫時停下動作,隨後說道,“徐文我信不過,這邊不用操心,你馬上去南江路,我比較擔心那邊的情況。”


    “好我馬上就去。”鄭文說完打了個電話,叫人送他過去。


    薑至則是留在這裏,有幾個警察還在看守著,薑至也不著急,他就在樓底下逛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黑暗中,仿佛是一頭毒狼,忽然看到漆黑的巷子裏有什麽動了動,緊接著開始逃竄。


    薑至對身後招了招手,隨後衝向巷子裏,薑至的手下一把抓住了那個人影,人影哀嚎著叫道:“啊啊……唔……”


    “想活命就別叫。”薑至捏著他的嘴巴湊近他耳邊說,人影使勁點點頭,接著薑至拽著他來到後麵一條街,那裏有點燈光,而且警察也不在那裏。


    “咚!”薑至把人丟到路燈下才看清,這是個乞討者,他遮掩著自己,也因為燈光看不清麵前的人,薑至讓手下注意看著警察,他要問問這個乞討者有沒有看到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沒看到……”乞討者聽到後連忙搖頭擺手,薑至隻是俯身盯著,給了乞討者莫大的壓迫感。


    一直就這麽盯著,帶給乞討者除了壓力還有難受,他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一睜開就仿佛看到魔鬼了一般。


    薑至那慈眉善目都是做給警察,還有煩他的人看的,一旦他覺得那些人無趣了,就不會給他們好臉色了。


    “我……我看到了……”乞討者實在頂不住精神折磨了,他低著頭說道。


    但薑至仍舊這麽盯著他,一動不動,仿佛是沉睡了一樣,過了一會他對手下伸出手來,手下遞給他一把刀。


    “啊……我看到那人說自己是承德幫的!”乞討者見到燈光下明晃晃的刀頓時汗毛都炸起來了,“三個……”


    薑至拿起刀另一隻手又舉起了個梨,隨意削了削遞給乞討者說:“水我沒有,但是我是做水果生意的,拿去吃吧。”


    “……我不敢……不吃……”乞討者連忙擺手,開玩笑,吃了萬一就死了呢,雖然警察在前麵,可是這種時間段,而且對方涉黑的,真是不敢接觸啊!


    “讓你吃你就吃,哪那麽多廢話!”旁邊的小弟恐嚇著往前走了一步,嚇得乞討者瞬間尿了褲子,薑至聞到了味略微皺了皺眉,但手還停在半空中。


    乞討者顫顫巍巍伸手接過了梨,瘋狂啃了起來,不敢多說一句話,隨後薑至帶著幾人往前麵走去,碰巧遇到了警察。


    “你們還在這幹嘛呢?這麽晚了不迴去。”警察詢問道。


    “嗬嗬,幾位警官辛苦了,剛才我們哥幾個拿來了水果嚐嚐吧!自己家的,沒花錢。”薑至笑嗬嗬地對他們說著將水果袋子遞過去。


    “哎!拿迴去,我們不要!”警察頓時皺眉伸手阻攔。


    “沒事的沒事的,要不是店都關門了,我們就買水給你們了。”薑至笑著又把水果送了過去。


    幾經推搡最終警察還是沒收他的水果,他跟手下離開了,離開蜀中北路的時候,薑至的麵色一變再變,望著外麵的夜色,眼神中逐漸浮現殺機。


    現在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搞我薑至了……!?張啟強,你就是個臭賣魚的!憑什麽跟我擺這麽大的譜!


    薑至越想越氣,卻沒想過自己不過也是個開水果攤的,隻不過娶了黑老大的女兒,不然根本走不上這麽高的位置。


    轎車在漆黑的夜色下潛行,並且逐漸還下起了雨,沒有人知道這場雨能持續多久,又會出多少事端。


    當徐文到了南江路的時候,已經很多警察到了,手機店,一死三傷,但是店裏明顯還有第二個死者的存在,隻是屍體並不在店裏,那一大片血跡,不可能還存活著。


    “人已經送醫院了,這裏的情況和蜀中北路一樣,作案手法也一致是同一夥人所為。”一名警員穿著雨衣對徐文說。


    “傷的嚴重嗎?”徐文撐起雨傘問。


    “有些嚴重……”那名警員想了想說。


    “一會我們去醫院看看。”徐文心中一沉。


    “真不知道是什麽窮兇極惡之徒……”警員歎了口氣,“兩邊同時作案。”


    “從這裏到蜀中北路……奔跑的話,也有半小時,除非騎摩托車,或者坐出租……監控看了嗎?”徐文凝神皺眉,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刑事案件了,起初他還在想會不會是搶劫,但作案手法相同,那很可能是有預謀的犯罪了。


    也不排除是薑至的仇家,但正如他所說,一直都很遵守本分,不應該有仇家,不過……或許也恰恰因為太遵守本分,才招惹來的仇家。


    “另外那幾家有什麽動靜嗎?”徐文對身邊的小警員問道。


    “師父,前段日子他們有在星寶齋見麵,不知道他們在商議著什麽。”小警員叫胡荼,是徐文的徒弟。


    “哦?這麽說的話,就能鎖定是哪家動的手了。”徐文聽到後扭頭說,“你覺得這會是他們內部的糾紛嗎?”


    “我猜測可能性很大。”胡荼重重地點了點頭。


    “行吧,找找證據,找找動機,暫時先從這邊入手,上麵的報告就從這裏開始寫,我會和其他地方同誌溝通的。”徐文說著走進店裏打算再看看。


    裏麵情況和網吧那裏如出一轍,他撓著頭蹲在門口,忽然注意到門口有幾根煙蒂,他略微有些在意了一下。


    忽然想起在網吧門口似乎也看到了很相似的煙,隨後他衝胡荼叫道:“把袋子給我!這個裝迴去!還有之前那個證物袋呢?”


    “都在盒子裏。”胡荼趕緊將地上的煙蒂收起來放進了證物袋。


    徐文舉起證物袋,對著不太亮的路燈望著兩個袋子裏的煙蒂,是同一個牌子的煙。


    ……


    “唿……”此時在一個街口的棚子下麵,張金條正待在裏麵,剛和阿刀一起把趙凱給埋了,掏出手機,發現手機已經壞了,應該是在打那個老頭時候給砸壞了。


    一小時之前,王叔拉著小玲逃跑,卻被阿刀給抓住了,阿刀對著小玲就是幾拳,鼻梁都打歪了,正拉著往迴走的時候,王叔把阿刀撞到了一邊,張金條過來掏出手機對著王叔的腦袋就是一下,王叔直接暈過去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打算放過,狠狠地對小玲和王叔打了好幾下。


    之後倆人架起已經死透了的趙凱離開了這裏。


    本來約定好打電話給張金發的,可是出了這個事,張金發怎麽打他電話都打不通,開車來到這裏才發現死人了,而且已經有人報警了。


    他瘋狂尋找自己的弟弟,生怕他出事了,路上下起了雨,張金發一股恐懼心理油然而生。


    “啪嗒嗒嗒……”雨水拍打在石灰棚上敲出聲響,張金條雖有些悲涼,但總算是做成了,隻不過自己小弟死了一個,讓他有些不悅。


    “弟兄幾個!趕緊找地方避雨!他奶奶的這破地方連個屋簷都沒有!”而在這時候路上跑來一行人,聽著聲音很是聒噪,“哎?這裏有個棚子,趕緊來這邊!”


    聲音很近,張金條和阿刀往裏躲了躲,他們是擔心警察來了,但聽起來不像是警察的樣子。


    等那夥人跑過來之後,將身上的水漬亂甩,都搞到張金條和阿刀臉上了,他們互相嘻嘻哈哈的樣子。


    阿刀有些忍不住了,上前踹了那人一腳,一邊踹一邊罵:“去你碼的!”


    “這邊還有人!”


    “靠!嚇鬼呢!”


    “瑪的這麽囂張!給他點教訓!讓他嚐嚐承德幫的厲害!”


    一夥人二話不說衝進雨裏逮著阿刀就打,阿刀還沒轉過身來就被打得跌倒在地,緊接著伴隨而來就是拳腳相加,淩亂中不知道多少腳踢中砍到阿刀的腹部和胸口。


    張金條拔起身旁的鐵棍跳起來就掄在那幾人的背上,把他們打的一聲悶哼,隨後有人掏出了彈簧刀,漆黑的夜色下,衝過來對準張金條的後腰就是一下,張金條頓時咽了下唾沫,張大著嘴巴,腰間的肉瞬間緊了起來,他轉身給了那人一棍。


    接著又過來兩個人,往張金條腹部一捅,張金條捂緊腹部踉蹌著。


    而這時候阿刀抱住了幾個人的腿,他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是麵部的表情猙獰著,示意張金條快跑。


    張金條看著自己小弟如此,他又望著反應過來準備抓張金條的幾人,扭頭便朝大路奔去。


    被阿刀抱住腿的幾人掏出刀子在阿刀背上一頓伺候,像插豆腐一樣把阿刀的背捅得血肉模糊,他一邊噴著血一邊望向張金條,但他已經看不清了,不知道是自己不行了,還是雨下的太大了。


    風雨唿嘯著,張金條在前麵逃跑,後麵七八個人在追,他甩著頭,夾眼往前奔。


    前幾個小時還頂替著承德幫燒了正泰幫的生意,這一會就被承德幫追殺了,在這種氛圍下,張金條什麽都不敢想了,隻願能逃出生天……


    “幹什麽的!”前麵路過兩輛警車,看到路上這一情況立馬下車吼道。


    那夥人看到前麵是警車連忙刹車,往迴跑,這可不能被逮著,逮著就完犢子,一群人正疑惑,這麽晚了怎麽還有警察巡邏。


    等幾名警察追上來的時候,隻看到了趴在水中的一名男子,而他的身下正流淌著鮮血,在水中交融著。


    “快!把這人送醫院!那幫逃了的人繼續追!很可能是今天連續犯罪的同一夥人!”


    雨越下越大,張金條已經昏迷過去,不過他知道自己應該是得救了。


    ……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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