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懷疑手底下有內奸?”


    在魔都和羊城各地的灰色產業紛紛被警方檢查,其中浦豪區最嚴重,馬建當日抓到那倆孩子之後就離開南蠻公路了,他的老板告訴他電玩城可以停,但是一定要守住,因此他不得不離開一段時間。


    此時在北橋區星寶齋——一座豪華酒樓內,220包廂坐著七個人,每個人都麵色沉重,其中領頭坐著的是陳淵流,而在他身後站著的是他的副手連城,然後依次是不同幫派的大佬坐在其中,都在商議著事情。


    星寶齋是魔都相當有名氣的酒樓,自明代起一直留存至今,因為酒樓背後之人的身份顯耀,因此不管是黑邊還是白邊都不會在這座酒樓裏發生事端,因為能在這裏惹事的都在第二天消失了,不過這家酒樓屬於正規麵上的,因為規模龐大且處於繁華的市區,因此裏麵來往的遊客也都是一些非富即貴之人,在220包廂也一直留著,是各幫派交給酒樓的打理費,要求每當有需要的時候,這件包廂一定要空著。


    “要有內奸也是你手底下的!你們經常搞一些奇怪動作!”一個長相彪悍的大胡子伸手拍了桌子然後指著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男子說道。


    “馮天,注意下你的態度,陳老還在這裏。”一個光頭男人淡淡地說道,光頭男人叫楚玉,是羊城的代表,作為這次的見證人的存在,並不在七大幫之中。


    “哼!”馮天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脾氣問題,畢竟在這裏的商業會長還是陳淵流,即便撇去會長這一職務,陳淵流也曾是各個幫派不可招惹的存在。


    陳淵流坐在位子上好一會了,他隻是靜默地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想知道各自的生意被查是怎麽迴事,是否是彼此之間開始起訌了。


    “對了,薑至你的生意似乎並沒有出什麽問題嘛,仍然紅火著。”楚玉瞥了眼那個叫薑至的眼鏡男。


    薑至隻是微微一笑,他也曾私底下調查過各個幫派生意的情況,忽然發現除了自己的生意以外,其他人的生意都有很大損失,即便是陳淵流的,也有一家酒吧被查了,雖然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但他自然是想好了措詞,向後伸著手,接著他的副手鄭文把資料遞給了他,他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轉動到了陳淵流那邊。


    “你這是什麽!”幫派大佬中唯一一個女子衛心怡望著那份資料詢問道。


    “這是我今年年初開始的營業額,從沙場到文街,自從去年被查過一次後,我就謹慎了很多,我不像你們,一次就能賺得盆滿缽滿,每一次不小心就會損失很大,因此我這一點點小產業自然就得收斂收斂了……”薑至無奈地攤了攤手,這話說的衛心怡不知如何作答。


    陳淵流隻是拿給連城,連城仔細看了之後靠在陳淵流耳邊密語著,陳淵流便點點頭,將資料放迴桌子上轉了迴去,薑至剛想收迴的時候,馮天叫道:“難道不打算讓我們也看一看嘛!”


    “陳老是會長,給你看,你算老幾。”薑至看也不看他一眼將資料交給了鄭文。


    馮天扭頭看著陳淵流,然後咬著牙,手也在桌子底下顫抖著,想著如果不是陳淵流在的話,他直接就上去給薑至兩耳光把他給打醒。


    同時在他身後的副手陳澤農已經準備待會議結束就去找人搞了薑至的生意,自己老大被無視,他怎麽忍得住這口氣。


    “薑至的生意沒問題,你們也好好學學,別為了賺錢處處不擇手段。”陳淵流這時候唿出一口氣,掃過在場的人說道,“既然打算好好做事了,就別像以前一樣打打殺殺的,多沒意思,大家和氣生財不是很好嗎?”


    “陳會長,您家大業大確實不用擔心一個小生意被攪黃,可是咱們這些個人,不行的呀!”另一個年紀有些大的男人扭捏地說道。


    “閔芳,你老了,不行就換人,我看你身後那個就不錯!”此時一個手裏正盤著珠子的男人托著腮幫樂道,“陳會長從底層一步步打出來的家業,誰跟你一樣殺老爹得到……”


    “周適!儂嘴巴剛清楚好哇!”閔芳似乎是被說到了痛處,其實事情並非如此,隻不過傳出去變味了而已,但當時情況如何,誰又知道呢。


    在場唯有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也不願意出頭,畢竟這種事,他們哪怕想說也沒什麽好說的,隻能怪自己。


    陳淵流這時候也注意到了他們二人,便詢問道:“張啟強,趙申,你們二人似乎挺安靜呢。”


    “是的,陳會長,我這邊確實是有些疏忽了,導致好幾個生意都出了問題,不過好在能救活!”張啟強略微有些浮氣,但整體都比較沉穩地迴答道。


    趙申看了他一眼,他確實是真的沒什麽好說的,因為自己的那幾個生意,純粹是被自己兒子給搞壞了,他很早就有了那個兒子,趙泰,但因為一直沒時間管他,除了給他錢就是讓手下帶他去玩,把他的性格和脾氣都養臭了,想著給他幾個生意讓他把心穩一些,沒曾想……


    “你有什麽話說嗎?”陳淵流目光一轉,看著趙申問。


    “我……我沒什麽好說的……自家惹的禍。”趙申當然不敢說是自己兒子搞的,不過他不說其他大佬也應該都知道,因為陳泰實在太過高調了。


    隨後陳淵流望向其他人,其他人果然是一副了解熟知的表情,而且他們也不把張啟強和趙申放在眼裏,一個開商場的和賣魚的,還有一個開水果攤的根本不能和他們比。


    “至於內奸的事,你們手下那些新來的自己查一查吧……這裏我也就不多說了。”陳淵流對於內奸這個消息也是有些在意的,因為能影響到他那邊,不過這純屬是被牽扯到了,陳淵流的場子離楚玉的很近,而楚玉是電玩城的。


    隨後他讓連城去吩咐一聲,可以上菜了,生意可以再做,人無了就什麽都沒了,總之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接下來的飯局也是非常沉悶地結束了。


    陳淵流離席後坐上車迴去了,路上他對副駕的連城說:“阿城……你對這件事怎麽看。”


    “我覺得……內奸的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管是不是他們之間的爭鬥,如今都影響到老爺您嘞,所以得徹查,而且我還有一種感覺,就是內奸或許不在他們其中。”


    “不在他們其中?”陳淵流皺著眉頭,緩緩閉上了眼睛,有些事情需要想想了,看著後視鏡裏沉默了的陳淵流,連城也不再說話,安靜地望著前麵的路,夜深了,空中烏雲密布,總覺得這個天要變。


    而其餘的幾人,張啟強和趙申分別一東一西地坐車離開了,都紛紛各懷鬼胎,張啟強身邊坐著的是沈墨,他的副手,一個很有頭腦的女孩,也是他的幹女兒。不過此時他正想著他弟弟張啟鬆,為人謹慎且聰明,但是對手底下的人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太鬆了,屬於是不太會管人的這種,張啟強對沈墨說:“迴頭的時候啟鬆那邊就由你來打理吧,如果啟鬆問起來就說是我安排的,讓他來找我。”


    “好的幹爹。”沈墨點點頭,平靜的眼眸中流露出絲絲的野心,不過這份野心不是指向張啟強的,而是其他幫派……


    另一邊趙申已經打電話給趙泰,讓他趕緊迴家,他準備送他出國,再待下去,這幾個生意都不夠他玩的,趙泰當然是不願意,好不容易能待在老爹身邊,然後表現給他看自然是不離開的好,然後趙申將事情都交給劉旭處理了,自己則是歎了口氣捏著眉頭。


    在飯局結束後,馮天坐上車離開了,而陳澤農則是告訴馮天他有些事要辦,馬上就迴去,馮天也沒多想,陳澤農一直都想搞薑至的生意可是想的牙癢癢呢,可一直都沒有機會。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靜的夜,而剩下的人都各自忿然無奈離開,同時也開始盤查手底下那些新來的夥計,以及自己身邊的,是否有可疑人員,一旦發現立即處置掉。


    羊城——


    方舟正在等著桑陌的消息,桑陌去湘之地很久了,他先前也順利地跟賣家完成交易了,因為是初次獨自進行交易,所以他很謹慎,一來需要做出更多成績,二來他真正要做的事是找出這一切的幕後,他們所交易的這樣東西的背後究竟是什麽。


    方舟需要留下一些當做樣品,然後通過某些渠道交給警方,讓警方去化驗分析,交易的東西不同於往日,他早就清楚了。


    他歎了口氣望著海邊風景,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將這些解決掉並且結束自己的臥底生涯。


    沒錯,方舟是臥底,警方派來的臥底,一直以來,通過他蟄伏在方舟身邊,已經掌握了這個地下交易世界很多線索,包括那些幫派,那些灰色產業,那些違法的事情,但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們交易的這種東西一直都沒被破解,就連桑陌的秘密,他都沒了解清楚。


    因為桑陌從來不對任何人說他在湘之地的哪裏,以及和誰交易,他和方舟之間即便是已經關係很好,但仍然保持著一種彼此有秘密的關係,關於桑陌是不死鳥組織的外圍成員這件事,除了陳淵流知道以外,就沒有任何人清楚了。


    “阿舟哥,你在做什麽呀?”方舟還在遐想的時候,旁邊跑來一個女孩,留著短發,臉上有點點雀斑,穿著小裙子,笑起來很可愛的模樣。


    “阿芬啊,哥哥在看月亮,你看今晚的月亮很圓噥!”阿芬湊近方舟然後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方舟望著月亮說道。


    “嗨啊,月亮很圓,也很漂亮噥!”阿芬抿嘴一笑,甜甜地看著方舟。


    方舟故意不去看她的臉,就是因為他知道阿芬的心思,阿芬很早就喜歡上方舟了,可是方舟這個身份是不可能和阿芬在一起的,隻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的,而且即便沒有這個身份,他也不會喜歡阿芬,因為他在魔都有女朋友的,不過這件事除了他和他女朋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就連曾經警校的同學都不知道,隱秘工作做得相當好。


    “今晚月色很美噥!”阿芬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麽一句,然後扭頭衝方舟嬉笑。


    方舟拍拍她的肩膀說:“喂,明天你不要上學的哇!”


    “喂!阿舟哥啊,明天禮拜天的嘛!”阿芬哈哈一笑也跟著拍他的肩,方舟苦笑著搖搖頭。


    方舟望著月亮過了一會低下頭,眼神中也缺少了笑意,對阿芬說:“阿芬啊,你知道阿舟哥我幹得活很危險的,而且你還在上高中,不可以喜歡我的,雷幾母幾。(你知不知道)”


    “哎呀……雷莫港啦(你不要說啦),我會好好學習的,將來……將來再說咯。”阿芬嘟著嘴嘀嘀咕咕地說著,“但是,現在要把握難得的機會咯……”


    “港咩啊?(在講什麽啊)”方舟歎著氣說道,“你現在就該迴家裏好好睡覺。”


    “時間像一滴水~慢慢溜走已不見……感情像一口氣,我不講難發現……”這時候阿芬忽然哼唱起歌來了,表情要多憂愁有多憂愁。


    “唱什麽啊。”方舟掏掏耳朵撅著嘴。


    “這是阿靚的歌《情深不悔》(別查了,查不到的,我編的)”阿芬帶著眼神中的憂傷哼出一口氣,反正不管講不講,你都不會接受我。


    “什麽悔不悔的……要聽就聽《海闊天空》的嘛!”方舟哈哈一笑看著她說,不過月色下,阿芬倒是顯得很恬靜,眼睛彎彎地更像方舟在學校時候認的妹妹了,不知道她和自己女朋友是否還好。


    “不好聽不好聽,我喜歡聽溫柔一點的歌。”阿芬把頭搖的像撥浪鼓。


    “哪有什麽溫柔的歌,我很少聽的咯。”方舟伸手在阿芬頭上彈了一下,惹得對方哇哇叫,他搖頭直笑,趁阿芬還沒起來他趕緊離開岸邊跑走了,然後阿芬在後麵追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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