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就躺的日子著實讓楊少川在這一兩年裏長胖了,此時他和陳雲正坐在門口,張小媛略顯拘束,雖然剛才楊少川已經和陳雲解釋了,她是楊少川的姐姐,但是陳雲看著怎麽怎麽不像。


    “跟去年我剛認識你那會,你確實胖了不少了。”陳雲給楊少川倒了碗水,這年頭待客不是茶杯就是碗,還沒有開始使用一次性杯子,那都是有錢人家才會有的東西。


    很明顯思月家,還有這一條街的人們,都不屬於‘有錢人’的範疇,即便是做生意的河中人,他們雖然也算是有錢人,但是摳摳搜搜的習慣並沒有讓他們生活變得富裕,孩子想吃冰棒家裏人都不舍得給買,在這一點上,思月家顯然開明了很多,陳雲夫婦對思月可以說是想要的都能滿足。


    好在思月也乖巧,知道自己家裏情況,並不會和別人攀比,相反他覺得自己家沒錢是好事,他自得其樂。


    這一點直到楊少川去年才掰迴來,他發現家裏沒錢好像不是什麽好事,最簡單的就是自己想要的東西恐怕就買不了,小時候覺得的沒錢沒什麽,是因為他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壓製住了,不讓自己喜歡,隻要自己沒有什麽想要的,那麽沒錢也能過的很好。


    “思月現在還好吧。”楊少川問道,其實前不久才見過,隻是想了解一下近況。


    “這不剛開學嘛,可能和同學不太熟,迴到家也沒跟我講什麽,就埋頭做作業。”陳雲拿來了香蕉遞給楊少川和張小媛,二人也沒客氣,對陳雲說了聲謝謝。


    “現在思月還是自己迴家嗎?還是楊哥接他?”楊少川逐漸把話題推到思月身上來。


    “現在還是是校車接送的,他爸跟我暫時都沒時間。”陳雲搖搖頭苦笑,現在也隻能這樣了,又跟去年的模式一樣。


    楊少川吃著香蕉,感覺就連這個時代的香蕉都這麽好吃,應該不是自己童年濾鏡吧,他記得有基因原因的,香蕉基因前前後後改了好幾次……


    “你再吃一個。”陳雲見楊少川這麽快就吃完了連忙又拽了一根,後者連連拒絕,這買來家裏人都還沒吃呢,楊少川已經吃完兩根了,那哪行。


    張小媛看到後將自己沒吃的那根遞給了楊少川,並且和陳雲說:“陳姐,我的給小風了,我吃一個就飽了。”


    “你的是你的,小風再來一根。”陳雲非常客氣,恨不得把整個香蕉都塞楊少川手裏,誰讓楊少川對她家幫助那麽多呢。


    “要是有空,晚上還是能接思月最好了,這一片經常不那麽太平。”楊少川一邊往嘴裏塞香蕉一邊對陳雲說道。


    “啊,是嘛?”陳雲聽到他這麽說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是又要出什麽事嗎?”


    “也不是要出什麽事,就是去年……嗯……”楊少川差點就要把思月被綁架的事給說出來了,突然想起來楊奇說沒告訴過陳雲,他一改話鋒,“在南郊那邊,有過小孩丟失案,兇手一直沒有被抓住了,不光是小孩,有些大人也失蹤了。”


    “真的假的……我的天。”陳雲聽到後都驚呆了,感覺像是電視劇裏的情節一樣,沒曾想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南郊距離這邊也不遠,十公裏左右吧。


    “所以平時還是得提高警惕,除了做生意忙,思月也得看著。”楊少川說到這裏笑了笑,“平時都是對思月散養的吧。”


    “嗬嗬……是的呀,你看他妹,陳粒也是,家裏因為做生意,把小孩讓俺家看著,俺們也忙啊。”陳雲倒不是不願意照看陳粒,隻是大家都挺忙的,雖然思月會帶著陳粒到處跑著玩,但小孩帶小孩,難免不安全。


    “哦對了,那天他奶奶在這裏的時候,這邊確實發生了一件大事。”陳雲突然想起不久前在家門口這邊的事,“那天……我也沒怎麽看清,是他奶看到的,兩個奇奇怪怪的人打起來了,然後有個人還死了,來了不少警察,哎,太嚇人了,我都不敢說了。”


    話完陳雲抖了抖,楊少川伸手拍了拍陳雲的胳膊示意過去了,那天那兩個對戰的正是楊少川的暗凱和冰錐,也恰好被緊關房門的奶奶看到了。


    後來奶奶就迴老家了,是楊奇要求的,年紀大了還是在老家待著好,魔都這邊一點也不太平,要不是因為不放心,楊奇都想把思月送迴老家去。


    不過倘若把思月送迴老家,恐怕曆史會發生很多不一樣的改變吧。


    “所以得照看好思月,還有你們也注意身體。”楊少川看著她說道,如果曆史進程不發生變化的話,父母二人一直到2016年都是平平安安的,雖然中間有些小坎坷,但都不算什麽。


    隻是楊少川不放心這些,他就怕出現變故。


    “哦對了,我這有三張門票,什麽時候都可以去,是到動物園的,你們一塊可以去玩玩。”楊少川取出之前定的野生動物園的票遞給了陳雲,陳雲先是愣了愣但趕緊推了迴去。


    “我們哪有時間去,不要了不要了,你跟你對象……還有你姐一塊去就好了。”陳雲推脫著。


    “我們都去過了,這是人家贈送的。”楊少川又塞迴到了陳雲手中。


    陳雲看著三張票,臉上也是直露喜色,很珍惜地收了起來:“那……我就替思月謝謝你了小風。”


    “沒事的,思月也常跟我喊哥,我這不是應該的嘛。”楊少川哈哈一笑說。


    “我想著,就是親哥,也差不多是這樣了。”陳雲看著楊少川的樣子說,“哎,其實我發現你有時候一笑,跟思月還真挺像的!”


    “……是嘛。”楊少川聽後麵色一陣古怪,可不是嘛,就是一個人,他撓撓頭道,“估計是經常一塊玩,所以容易模仿吧,畢竟基因是會自主學習的。”


    “嗬嗬,你真有趣,盡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陳雲抿嘴一笑,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麽對楊少川說,“要不今晚留下來吃飯吧?等思月和他爸迴來。”


    “啊這個不了不了,晚上我還要去接妹妹放學。”楊少川趕緊拒絕著,他是真沒這個時間,“要不改天,改天咱一塊吃吃飯?”


    一直以來,楊少川有在張然家吃過飯,在舒晴家吃飯,在任鳳萍家吃過飯,但是唯獨還從來沒有和這個時代的父母,思月幾人圍在一桌吃過飯。


    其實他也挺期待的,也挺想念老媽做的紅燒雞腿,炸雞腿,還有蛋炒飯這些了。


    他今天來本想和思月玩玩,然後跟陳雲和楊奇都講講的,之後再找徐琛也說說這事,印象裏徐琛沒多久就離開這邊去平安鎮了,是他妹妹一直住在這,所以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該說不說,這邊是不安全呢!


    然後這邊還有什麽重要的人呢?任鳳萍不在這邊了,張然也不在了……哦,潘盼,還有潘盼呢,得去他那邊講一下,不過眼下恐怕沒趕上好時間。


    周六或者周日他打算再來一趟。


    剛才和餘鐵虹接觸時候也該說說的,但是他忘記了。


    陳雲去收拾屋子了,楊少川和張小媛也來到了巷子裏,剛才楊少川和陳雲交談,張小媛全程沒說一句話,她已經把自己當成部下這件事發揮到了極致。


    甚至一度讓楊少川都開始習慣了,如果不是因為去一趟不死鳥基地,楊少川怎麽會有這麽一個部下呢?


    目前張小媛的能力楊少川也粗略熟悉,就是記憶很好,然後能後接觸別人感受到周圍環境是否有病毒,並且能吸收病毒,是個很不錯的幫手。


    丁寧也不在巷子裏了,估計是迴自己屋了,楊少川對丁寧的印象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至少他算是個老實人,但總覺得是老實過頭了的人。


    當今社會需要的大學生,應該是那種不管心理還是生理,都非常有想法的人,但丁寧帶給他的感覺,是一種很愚蠢的清澈感。


    這樣的人,或許不管放在什麽時代,恐怕都難以成就大事,但對於他們自己的人生,恐怕會難走很多。


    仲夏這個國家,曆來都是講究人情世故的,上恆古至今,上至朝廷,國家,下至江湖,社會,都講究人情,不懂這個,跟動物沒有區別。


    也是因此仲夏文化博大精深,不是那些老外能參透的。


    仲夏人,吃個飯的功夫,都能談成一樁生意,或者從仇敵變成朋友,話都在彼此的人情之中,言談舉止還有酒品,都離不開這些。


    但這些是楊少川一直以來最厭煩的,也是他前世當代年輕人討厭的東西。


    這時候大多數人都沒得選,到2016年以後,越來越多年輕人討厭酒桌文化,討厭人與人之間不說“人話”的交談。


    包括楊少川也討厭,但是沒辦法,人活在世上,你不去接觸,不去學,就注定被淘汰,這是國家的一種底蘊,是打敗其他國家的一種方式。


    也曾有人調侃,仲夏就靠人情世故,靠酒桌文化造出光刻機。


    其實造光刻機,除了需要技術以外,還真需要所謂的人情世故,酒桌文化,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技術隻是基礎,是必要的,但是其他東西,不是說你給我錢,我給你技術就完事了的,是靠交流,靠人情的。


    仲夏就講這個,其他都不管用。


    整個國家都在搞這個,你不搞,那你活該落後。


    楊少川雖然討厭,但他一直都在學,他在學著變成自己曾經討厭的那一類人。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經曆這些,逐漸變成自己不喜歡的樣子。


    正在楊少川思索的時候,樓梯口傳來了蹦蹦跳跳的聲音,楊少川循聲覓去,看到一個小女孩從樓上蹦躂下來,隨後也扭頭望向楊少川。


    彼此都沒什麽印象,但是楊少川看著她好像在哪見過,但始終想不起來。


    “你老看我幹嘛?怪哥哥。”小女孩從樓梯口蹦躂下來,掐著腰跑來指著楊少川問,“我哥哥說,這一片除了他和小四月,誰都不能信。”


    “小四月?你是……”楊少川本來想笑了,但聽到她這麽說忽然想起什麽來。


    “我才不告訴你我是誰呢,倒是你,快快報上名來!”


    “我是徐風,是你祖宗。”楊少川看她這一幅囂張的姿態就揚了揚頭,“你哥來了也得跟我喊爺。”


    “?”這一句話把小女孩都唬住了,眨巴眨巴眼睛然後微微張著嘴,“你……真是我祖宗?”


    “……”楊少川將頭扭到張小媛那邊呲牙笑著,但是為了不被發覺,身體忍住了顫抖,張小媛是專業的,毫無表情地哼了哼鼻子用嘴型說了兩個字:壞蛋。


    小女孩是沒注意到這邊情況,還在等著楊少川轉頭,待楊少川看向她的時候並問她:“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了吧?”


    “祖、祖宗,我叫徐純純,你陪我玩吧,我無聊死了。”徐純純聽到他也姓徐的時候親近感就已經好很多了,畢竟還隻是小孩子。


    原來就是你啊!


    楊少川看著這個從小就伶牙俐齒的小女孩不禁輕垂眼瞼,在前世的時候跟她也處於一種很奇妙的關係,其實更像是哥們,勾肩搭背,晚上還在門口石台子上躺著看星星,一塊去打架……那都是許媛不在的日子裏,徐純純帶給楊少川的感受。


    但到底是不是哥們關係估計也隻有楊少川心裏知道了。


    他在找不到許媛之後,就一直非常固執,哪怕有其他女孩子找他,他都不願去接觸,總覺得是對許媛的一種背叛,直到後來,很多年沒見的徐純純再次出現,把他打了一頓,他好像就突然醒過來了。


    對此,那段過去好像還在眼前一樣。


    而現在一切都還沒發生過。


    楊少川不由地苦笑,原來早在這個時候,他就已經認識這個‘惡女’了,隻不過15歲那年不記得了,還被打了一頓,真是有趣。


    “我可以陪你玩,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楊少川說著伸出一根手指來,“不可以欺負思月哦!他也算是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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