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的手機就在那,楊少川呆呆地望著,張警已經過去了,解鎖之後打開張然的手機。


    屏幕有些壞了,隻能看到一點點,是qq頁麵,楊少川給她發消息的時候。


    張警正準備按返迴的時候,手機忽然就關機了,他檢查了一下,邊緣還有破損,似乎是因為什麽而損壞了。


    “拿去技術科修一下,裏麵或許有重要的東西。”張警讓那名警員把手機裝進了袋袋裏,隨後扭頭望向還在發呆的楊少川。


    楊少川以為張然是離開了這裏,因為自己暴露了,所以不再迴楊少川的消息,但是現在看來可能不是這樣。


    她手機摔在了地上,那當時肯定發生了搏鬥,在這之前,他所想的場麵,也許能發生,也許根本不會發生。


    因為張然是個弱女子,起碼在楊少川麵前的時候,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


    但假如這一切都是裝的呢?


    即便在剛才楊少川的‘推理’中,情況好像屬實,也有些合理,張然也沒動用什麽武力,而是靠武器解決的。


    他自認為自己是可以的,也因此代入到張然的角色中。


    但是她就算這樣,也不應該會把手機摔掉呢,除非當時張然陷入被動了,受到攻擊的是她,但這兩個人後來怎麽死的?


    他很清楚,一旦張然處於被動了,不管任何情況都沒辦法再反殺對方了。


    一個弱女子想要殺掉兩個人,尤其是其中一個還是男性,她除了偷襲沒有別的辦法。


    會不會是拿手機砸那個男的了?


    楊少川也想靠近點去觀察一下,但是張警對他剛才的推理有些失望,太完美化了。


    楊少川正站在窗戶邊,不知道該如何的時候,忽然看到窗戶上有泥巴,他用手摸了摸,隨後又在地上看了一下,地麵上也有同樣泥巴的鞋印。


    這時候警察還沒檢查到這邊來,楊少川的舉動讓幾人有些疑惑。


    “小風發現了什麽?”張警見狀問道。


    “唔……不知道,我在確認中。”楊少川用手機拍下地上不是很明顯的鞋印,然後躡手躡腳來到那個女性死者的鞋子上對比了一下,隨後又去男性死者鞋子上對比,最後咬了咬嘴唇道,“可能除了張然跟這兩人,還有第四個人的存在。”


    “第四個人?”張警聽到後也走過來,他看了眼楊少川手機上拍攝的鞋印,很不明顯,不過警員的話檢查到這邊是能找到的。


    不出幾分鍾,有一名警員對張警喊:“張隊,這裏果然有鞋印。”


    張警看著那裏的鞋印,和楊少川拍攝到的是同一組,他這時候忽然想起剛才楊少川所說的那個推理,頓時恍然大悟,他說的也許是對的!


    張警這麽一想對楊少川和其他人說:“有個想法你們聽一下,張然,也就是你那個女性朋友……你說之前是什麽時候發給她消息的?”


    “在來這裏之前。”楊少川說著查看了一下qq消息,確定了是在兩個多小時之前。


    “然後根據剛才的推理和分析……或許徐風說的也不無道理。”張警摸著下巴醞釀了一會道,“當時張然在臥室,然後可能準備迴複徐風的消息,但是這時闖入二人打斷了她,將她手機給摔在了地上,並且挾持了她,而這個時候來了第四個人,他的出現相當突然,不僅張然沒料到,也許那兩個人也沒料到,接著就是徐風所說的情況了,趁機不備殺了那個女性,隨後又刺死那個男的。”


    眾人聽到後緩緩點頭,如果案情這麽推理的話,也不無道理,但是這僅僅是推理,而作案動機和這兩名死者的身份,還需要去核實。


    以及張然手機中的信息也要查出來。


    接著張警便從樓上下來了,把手套和鞋套一摘丟進了準備好的垃圾袋中,楊少川緊跟其後,剛才他說的那些,楊少川內心直喊妙,但是他總覺得哪裏還有疑點,說不上來。


    “剛才隻是簡單的一些判斷,在你的基礎上,如果真實推斷的話,還需要更多證據,僅僅靠這些想象,隻能達到一點點推動作用。”張警歎了口氣說道,“案子沒有那麽容易的。”


    “我明白了。”楊少川應聲點頭。


    這時候樓下已經引來了不少住戶,包括前院的老人都來到後麵了,不明所以的孩子還有男女老少。


    而小黃在門口的威懾力也不小,他們都隻敢站在老遠。


    “那個老人是房東。”楊少川還記得這邊的房東是哪一個,他朝人群中指了指。


    張警便過去找那位老人了解一些情況去了。


    楊少川則是在周圍看著,沒有發現思月和許媛的身影,也就不在意了。


    忽然在他的腦海裏出現一個人的身影,是當初在他瀕死之際救了他的那個麵具男,一頭卷發很明顯,聲音有些沙啞,聽不出來是誰。


    要不是對方的麵具很普通,換成漩渦狀的話,他都還以為是宇智波帶土呢(ps.日漫《火影忍者》中的一名角色),因為那個人就是常以麵具示人,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人物。


    會不會救走張然的是他呢?他是出於什麽目的救張然的?以及之前出於什麽目的救的自己?


    這些都是疑點。


    他大可以不去想這些,安安穩穩地去享受生活中這些僥幸,但他內心清楚,一天不搞明白,就讓自己糾結一天。


    “那老人家什麽也不知道,他兒女一個月迴來一次,收租的。”張警這時候也詢問好了,掐著腰望著四周對楊少川說,“好了,迴去吧,這邊就交給警方了。”


    “嗯。”楊少川重重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留在這裏已經派不上用場了,“如果有什麽消息記得聯係我。”


    “嗬嗬,會的,哦對了,那個包裹你還是拿迴去吧,畢竟也是你帶來的。”張警說著走去他的車那裏,將包裹遞給了楊少川,這時候看到楊少川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他拍著楊少川的肩膀道,“別擔心了,事情會水落石出的。”


    “嗯嗬嗬,好的。”楊少川皺著眉頭,但還是牽強一笑,將包裹放進了他的後備箱裏,對小黃喊了一聲,隨後騎在了摩托車上。


    “小風!注意安全!速度慢一點!”張警在車裏朝楊少川喊了一聲。


    “好的,張哥你也是啊!”楊少川戴著頭盔,聲音有些封閉了,他做了個手勢,然後便騎走了。


    迴去的路上,楊少川有些不想戴頭盔,一來太悶熱了,二來他心裏有些堵,想要散散氣,但不戴頭盔又確實不安全。


    他騎車騎的並不快,因為要照顧後麵狂奔的小黃,其實很久都沒有讓小黃接受挑戰了,不管是奔跑還是戰鬥。


    最初小黃隻是他的一條小小寵物狗,可是他也忘了在什麽時候,小黃學會了變身,聽得懂人話,還能進化,無疑讓本不是非常喜歡狗的楊少川開始喜歡它了。


    但是現在,他又希望不給小黃那麽多壓力,讓它當個普普通通的狗子就好了。


    看看家,送李雨或者陪自己到處跑跑也就可以了。


    也許有人說,這讓一條狗埋沒了它的狗才,但是楊少川想的很簡單,這條狗算是他的家人之一,而不是戰鬥工具。


    就像每一個消防戰士和警察,他們寧願自己無用武之地,也不希望這個世界處處都有災禍。


    ……


    在楊少川和張警都離開後,人群中有個人悄悄也退了出去,他耳朵上有個耳釘,嘴裏還銜著一根稻草,來到路邊四處看了看,在一個巷尾撥通了電話號碼:“劫哥,在南蠻公路這邊似乎有命案發生,來了許多警察,而且我還發現了徐風的行蹤。”


    “命案?看清出事的是哪一家嗎?”電話那頭林劫正在訓練其他人。


    “是在馬路進去第一家,右邊的一戶人家。”耳釘男瞥了眼後麵說。


    “馬路進去第一家……張然嗎……”林劫默默念叨著,眼瞼微垂,“死者是一名女性嗎?”


    “這個沒看清楚,兩個人死了。”耳釘男隻記得樓上的人被抬下來的時候,是蓋了兩塊布的。


    “兩個人?”林劫倒是有些疑惑了,但同時也想到,張然好像談了男朋友,莫非和她死在一起的是她男朋友?


    “是的,劫哥需要我再跟進嗎?”耳釘男問道。


    “不必了。”如果張然死了,那麽林劫也就沒什麽其他想法了,對林劫來說,隻要他不死,其他人的話,總歸會有犧牲的,哪怕當初對張然確實有這麽一點好感,但他心中更重要的是對力量的渴望。


    隨後他想了想問:“那麽你剛才說,發現了徐風的行蹤。”


    “是的,和警察一起下來的。”耳釘男迴答道。


    “嗬……現在失去能力了,就開始跟警察合作了嗎?”林劫打心眼裏有些看不起他了,在林劫看來,自己就算是缺胳膊少腿了,也不會去依賴警察。


    不是他覺得警察有多不好,而是他希望自己才是站在解決案件的最前麵。


    沒有其他事情了之後,林劫掛了電話,耳釘男銜著稻草離開了小巷,他是林劫當初安插在這條街的一個按線,為了掌握這邊的所有情況。


    其實不止這邊,在他手下招攬人手的時候,他也沒閑著,每次都能第一個出現在壞人麵前,就是靠這些暗線。


    不過林劫變身而成的暗凱,對於壞蛋的處理方式和楊少川有極大的不同。


    楊少川會把壞蛋打倒然後讓警察來收拾,但是林劫則是直接把壞蛋幹廢,對準太陽穴就是一擊。


    什麽人的腦袋能遭得住暗凱的猛烈一擊?曾有一次在南郊,銀色暗凱把一個小偷的腦袋給打爆了,把患有心髒病的一個老頭嚇得死過去了。


    銀色暗凱淡淡地看了眼老人,並沒有叫救護車。


    那個地方人跡罕至,居民與居民之間隔的也比較遠,等那個老人和小偷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在這三伏天,倆人早就爛得不成樣子了。


    但是銀色暗凱毫無內疚感,他的心比起之前變得更狠了一些,也許是因為和楊少川的戰鬥,也許是獲得了新的力量,也許是接受了植入金屬的實驗,讓他慢慢變了。


    此時林劫站在屋頂,望著遠方的一切,眼神中除了野望就是炙熱的戰鬥之心。


    同時還有一份孤寂。


    楊少川無法再變身成暗凱,這對林劫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這世界上少了個跟他作對的,壞事是,他失去了唯一的對手。


    靠屋裏那些三腳貓都不行的人,林劫覺得自己在世上恐怕會很無聊。


    無聊到連英雄都不願意再去做了。


    關於林劫,他究竟是個好人還是惡人,其實他在這條線上反複橫跳,當別人以為他的出現是好人的時候,他悄悄偷襲楊少川,還搶走了他的腰帶,當別人以為他是個惡人的時候,他卻放走了楊少川,自己還救了整個會場的人。


    其實他做的一切很明顯,都是為了他自己,善惡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一個明確的點。


    是個人都永遠不可能把善惡從自己身體裏拆開分,這條線不會是明確的。


    而林劫這邊,隻不過他的惡要比善稍微大這麽一點。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在經曆更多之後,內心中的惡會越來越大,善卻不變。


    那麽隨心所欲是善還是惡呢?


    在銀色暗凱‘懲惡揚善’的日子裏,那周邊的警察可忙壞了,壓根找不到嫌犯是誰,有人說是一個銀色的很強大的怪物,也有人說是鬼,還有人說是英雄。


    這讓警察們很是頭痛。


    但有一些曾經見識過的人會和警察說,那個是暗凱。


    可是暗凱一直以來的手段他們是清楚的,從來不會殺死某個犯人,除非是怪人。


    而現哪次不是直接給犯人一擊必殺。


    張警因為距離遠,並沒有留意過這些事,可是這卻已經讓南市公路的周興給忙壞了,各種找材料和線索去核對。


    他也查過之前黑色暗凱,和現在這個銀色的,不管是行徑還是外觀顏色都有很大的區別,但這些不能說明就是兩個人。


    因為如果是兩個人,那為什麽銀色的出現了,黑色的不出現呢?換了個顏色就能逍遙法外了嗎?


    正好這時候張警開車來了,周興見狀像遇到救星一樣趕緊喊道:“老大哥啊!你終於來了,我這邊這個問題忙了好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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