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八點,楊少川等人在監控室裏望著6樓的畫麵。


    在張小媛登上電梯之後,楊少川還有陽業成二人就已經到監控室裏了,孫武帶著他們去的,不然不會讓隨隨便便進入。


    從畫麵中看到張小媛還是很冷靜地走在過道,經過一條又一條,隨著畫麵的轉切,她又出現在另外一個過道裏。


    楊少川對此倒是不擔心,好歹她也是不死鳥組織裏出來的,除了吸收病毒,想必也有其他不得了的本事吧。


    孫武在一旁也瞥眼望著,他不明白這種事為什麽讓一個姑娘來做,而且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的樣子,說明樓上差不多沒多大問題了。


    “你所看到的畫麵,並非你想的那樣。”陽業成並沒有把那張小媛的特殊和他講,這種事,現在越少人知道越好,他看出孫武的疑惑,對他淡淡地說,“她是個勇敢的小姑娘,我對她注射了安全藥劑,所以她沒問題的。”


    “……這種事你為什麽又擅自做主……”孫武真的很氣,他這個嶽父,根本不在意他,這種天大的事,讓一個小姑娘去做。


    “你之後就明白了。”陽業成暫時不告訴他,就是怕他多事,等過去這段時間之後再和他講就是了。


    孫武哼了一聲,但還是老老實實待在一旁看著,本來監控室值班的人也已經被趕出去了。


    現在三個人都在盯著監控畫麵。


    六樓確實看起來不同尋常地詭異,不管是翻倒在地的推車,還是到處堆砌著的灰色一片,隱約可見上麵還覆蓋著的,有些是白大褂,有些是普通服飾。


    那些就是死在樓上的人。


    有人死亡了,這件事就不可能再隱瞞下去了,孫武又不是全鎮局的局長,他隻是下麵的一個隊長,雖然權力很大,但終究不能做局長的活。(注:全鎮局並非公安局,所以設定完全不一樣)


    隻不過他現在的做法,其實已經嚴重違反了紀律,從陽業成這件事上就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陽業成不知道是因為孫武的存在,還是他本身就有足夠的底氣,不管做什麽,貌似都不怕。


    曾經在中轉站,接待人也問過他,做那種事就不怕法治嗎?


    他那時候還年輕,做事不計後果,淡淡地說出一句:不怕。


    接待人問他,為什麽不怕。


    他說:不怕就是不怕。


    ……


    而現在,他已不再年少,青春易逝,年華已老,他仍舊不怕,因為他本就沒多少年可活了,他唯一的目的就是研究出起死迴生,如果能研究出這個,那還怕什麽。


    但潛意識裏,他其實還是挺羨慕楊少川這種人的,表麵兇神惡煞的模樣,他在盯著監控畫麵時候,對張小媛流露出來的情感,可是不會騙人的,那種深情感。


    我深情尼瑪!


    楊少川如果知道他這麽想,一定會破口大罵,他隻不過是又開小差了而已,眼睛盯著畫麵,腦海裏卻在想著迴到魔都的種種事情,他在這邊越久,越想看看舒晴,越想以後能輕鬆愉快地在別墅生活,心底的細膩也就逐漸浮現在眼中了。


    不過這個時候,張小媛進了一個房間,許久都沒再出來,楊少川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畫麵不動了,但是上麵的時間還在走,他扭頭看向陽業成,卻發現陽業成正在看他。


    “?你看我做什麽?”楊少川奇怪地問。


    “看你咋了?”陽業成心中一笑。


    “像你……算了,我想問這個畫麵怎麽不動了?”楊少川想說一句,像你老舅啊? 可是感覺這樣太不尊重人了,對方好歹也70多了。


    “這畫麵……在動,隻不過裏麵沒人了而已。”孫武聽到後往前湊了湊仔細看了看說。


    “剛才張小媛出現在這裏,但是過一會好些進了哪間屋子,就再也沒出來了。”楊少川記得大概是這樣的。


    “進了哪間屋子?”陽業成疑惑地問。


    “你不是看著畫麵呢?”楊少川瞪著眼睛疑惑道。


    “你不也看著呢嘛!”陽業成見他這般乖張於是叫道。


    “那你呢?”楊少川轉頭問孫武。


    “我……”孫武心中頓時一萬匹草尼瑪在奔騰,問我做什麽?問我做什麽?我剛才被陽業成給氣得沒怎麽看監控了。


    “得,也就是說咱仨擱這根本沒一個人注意監控畫麵。”陽業成攤了攤手,仿佛他不是其中之一似的。


    “隻能等了,我記得就是這一個畫麵。”楊少川指了指中間那個比較長的鏡頭。


    隨著他的手指點動那個畫麵,視角漸漸來到了六樓的這條走道裏,張小媛進入的那個病房。


    格外安靜,張小媛正伸手將針管插入‘1號’的胸口時候,‘1號’原本微微發顫的身軀突然抄出一條手來,抓住了張小媛的胳膊。


    “呀!”張小媛一瞬間被嚇得差點丟掉了針管,但她隨即冷靜地將胳膊從‘1號’的手中掙脫開來,但是她猛的一抽迴自己的手臂,‘1號’的手卻碎成粉末了,但同時又憑空出現了一個灰色的包裹層出現在他原本碎掉的胳膊上。


    “這是什麽情況?”張小媛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情形,她微微皺起眉頭,感覺不太妙,如果對方具有攻擊性的話,那她恐怕不會太順利呢。


    不過剛才她在掙脫‘1號’的時候,曾有那麽一瞬間,她好像在吸收著對方的毒素,而且還不僅僅如此,在掙脫開的時候,她好像還把體內之前注射過的藥的能量反饋給了‘1號’,使得他手掌崩潰破碎了。


    這樣的話,自己應該也能對付得了他,前提是對方隻有這種水平。


    然後在張小媛一動不動地站在‘1號’麵前時候,‘1號’也不再動彈了,他渾身上下全都是灰色包裹層的模樣,像極了一個人被水泥澆築了的模樣。


    張小媛看他不再動了,又繼續往前慢慢挪著,手裏隨時準備針管插進他心髒部位。


    此時外麵天暗了,好在病房裏還有燈,不然漆黑一片的話,說不準是誰的主場了。


    ‘1號’在張小媛緩緩接近的時候,又有些發顫了,然後猛然一個瞬間,從‘1號’體內飛出一個東西來射中了張小媛的腹部,不過在擊中張小媛腹部的時候,衣服是被打破了,可是那枚東西卻破碎成渣了。


    她看了眼自己腹部,有個小小地印記,對方這是想直接殺掉她的呀。


    和她現在的所作所為是一樣的,現在就看誰的動作更加快一步了。


    但很顯然‘1號’速度略快一些,隻不過他此時被張小媛體內的藥劑給克製住了。


    不過即使沒有這份藥劑,她相信自己也能夠拿捏眼前的怪物。


    在張小媛動身的時候,對方也動了,隻是她對‘1號’的觸動機製有些好奇,自己隻是在周圍活動,對方毫無反應,可如果她衝上去要拿下他時候,他會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接著才會有所行動。


    注意到這點後,她會在保護好自己的同時去抓住機會攻擊對方。


    在‘1號’進行反擊後,始終沒有離開那個地方,身軀也是沒有太大的動作改變,動手的始終是他體內的東西。


    在張小媛衝上去打算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突然眼前有什麽閃過,接著張小媛就感受到一股劇痛,她整個人摔了出去。


    這不可能,她怎麽會被傷到呢?


    她護住手中的針管,抬頭望向‘1號’時候,卻發現他這時候腹部伸出了一隻黑色的手,手裏拿著一塊板。


    隨後瞥眼看到牆麵有一塊板不見了。


    接著她摸了摸額頭,居然被打出血了,真是一次糟糕的任務,但事已至此不得不做完了。


    比起不死鳥基地裏的來說,這都是能夠自己來做主的,已經自由很多了。


    這時候她注意到‘1號’身上有很清脆的聲音,像是木頭碎了,或者是什麽破掉的聲音。


    聞聲而尋,讓她發現‘1號’頭部灰色包裹層有破碎的痕跡,緊接著一些碎渣從頭部掉落下來,張小媛頓時一驚。


    不能讓他破殼而出!


    不知道他會是怎麽樣的人,但是這種行動方式已經不是常人能做得出來的了,一旦讓他破殼,那麵對她的隻有死亡了。


    她趕緊爬起來,握緊手中的針管往前衝,但是對方早就準備好了手中的木板,直徑拍向張小媛,張小媛低下頭來,拉了拉旁邊床鋪的簾子,木板打在了簾子上。


    她獲得一次機會,很快地將木板纏住從‘1號’手中抖落下來,接著一把抓住‘1號’的那隻黑手,瞬間功夫,那隻黑手就像煙霧一樣散開了。


    果然有效,張小媛心中一喜,同時她注意到對方在接觸到他額頭的時候也在躲閃,她額頭有什麽呢?


    她摸了一下,哦上麵有血。


    看到對方畏畏縮縮的模樣,張小媛頓時有了主意,望著桌邊鋒利的一角,她伸手過去一劃,手上就破了個口子,裏麵流出血來。


    本想自己咬破的,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那種關鍵時刻咬手,就真的能咬破的,不僅浪費時間,還很呆。


    她衝‘1號’晃了晃自己的手,壞笑一下握著針管再次往前。


    ‘1號’的表現明顯不如先前了,但他還在努力抗爭,他即便成了這樣,也不願意死去,隻不過他現在的時期,作為外人的張小媛是沒辦法知曉的。


    他抖動著身軀想要離開這裏,腳下甚至都挪出痕跡了,張小媛哪裏能如他所願,甩手就把他伸過來的胳膊給打碎了,然後那劑針管插入了他的胸膛,正中心髒。


    這個時候她再次抬頭,望向他的表情也充滿了勝利的喜悅。


    終於完成了boss交代的任務。


    可是當她看到‘1號’臉的時候不由地愣住了,此時‘1號’在被她手中針管插入的一瞬間,身上的灰色包裹層就逐漸破碎瓦解了,從原本的蛋殼變成了浮灰。


    他原本的麵貌也隨著浮灰的散落而暴露出來,那是一張非常稚嫩,但是充滿驚恐的臉,似乎因為張小媛的到來而害怕,他的瞳孔渙散,唿吸也在這一刻變得急促。


    湮滅藥劑已經注射完畢,‘1號’原本渙散的眼神中出現了一些神色,臉部也有許些抽搐,他望著張小媛然後微動著嘴唇,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卻說不出口。


    張小媛心中有些吃驚,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他這幅表情,她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


    將針管拔出後,張小媛抓著‘1號’的手也隨之鬆開,‘1號’像爛泥般癱軟倒地,頭耷拉在地麵上,眼神不知道在看向哪裏。


    過了許久,他再也沒了聲息,他的身體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反複替他修補破損之處。


    整個人暴露出來的稚嫩無比的皮膚,也在這一刻定型了,與他身上覆蓋著的浮灰形成鮮明對比,顯得非常不協調。


    張小媛蹲下來輕輕撫摸在‘1號’的胳膊上,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嬌柔的嬰兒。


    隻不過現在是在一個成年男人的身上。


    張小媛感受著他的皮膚,與正常屍體不同的是,他正在逐漸冰涼,仿佛很早之前就應該死去了一樣。


    “我隻是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張小媛安慰著自己,她正在完成一件有必要做的任務,而不是簡單地消滅某個生命。


    幾個唿吸之後,她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感覺也緩和不少了。


    然後這時,張小媛還放在‘1號’皮膚上的手部,感覺有什麽不屬於她的東西正在湧入她體內。


    令她無法阻止,正在瘋狂洶湧地被她吸收!


    ……


    楊少川盯著監控畫麵已經快睡著了,他時不時將手機掏出來,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又看著畫麵,生怕錯過張小媛出來的時機。


    “出來了!”陽業成也是一直把眼睛盯在上麵,困了就揉一揉,終於在下一刻看到了張小媛出門的畫麵。


    隻見畫麵裏,張小媛迷茫地盯著左右的路,然後走向電梯口,楊少川感覺她的行為有些奇怪,但又很合理,也算是正常人該有的。


    隨後他們不再關注監控了,從裏麵出來就去了後門,根據之前的計劃,從樓梯下來,走後門再迴來。


    等他們來到後門的時候,張小媛也恰好從樓梯下來,她看到三人的時候微微一笑,露出一副釋懷的表情。


    “我……完成任務了……”當她說出這句話伸手往前的時候,頓時雙眼一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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