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現什麽了?”


    方旭來到了楊少川這邊,他看到楊少川表情嚴峻便問道。


    楊少川隻是輕輕摸著玻璃上的黏狀紋路,上麵應該是貼了什麽東西,隻不過很久之前就已經被揭掉了,但是留下的痕跡始終沒有脫落。


    他換成別人的話,不一定會發現這種東西,但是楊少川最近這兩天神經有些緊繃,一直都在關注,所以恰好發現了,他在房屋周邊找來了土塊,然後往玻璃上按照紋路塗畫著,平常玻璃的話不一定能畫上去,但是這個玻璃已經久經風霜變得粗糙了,而且上麵還有粘膠滯留物在上麵,畫起來還是比較順手的。


    兩三分鍾的時間,楊少川已經塗好了,緩緩向後退了幾步,終於篤定這便是自己心中所想。


    “這個圖案……”方旭是看過資料的,他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對,就是‘不死鳥’那個圖案。”呈現在玻璃上,不是非常清晰的土黃色圖案,便是‘不死鳥’。


    “這裏居然會有這個圖案……”方旭感到很詫異。


    “這說明我們的方向沒有錯,這裏或許就是他們直升機降落的地方吧,隻不過這裏應該不是最終地點。”楊少川說著往周圍望了望,這裏其實並沒有什麽特殊的,隻是地理位置相對偏僻,不會引人注目罷了。


    “到裏麵看看。”方旭對著玻璃看了半天,然後楊少川還對它拍了幾張照片,這倒是讓方旭有些驚訝,至於驚訝什麽,楊少川也猜不到,隻是覺得彼此互相合作,也幫對方留一些關鍵信息好寫報告。


    門板已經破舊,但還上著鎖,方旭拽了一會沒打開:“不知道什麽時候修建的,這扇門的材質是相當好的……誒?”他剛說完就看到楊少川拿起一塊石頭過來:“借過一下,我把把手砸掉。”


    “?”


    還沒等方旭說什麽,楊少川‘哐當’一聲把鏽掉的把手給砸掉了,而且是輕而易舉的,他得意地看了眼方旭,隨後去推門,發現紋絲不動,也就是說原本也許有用的把手,現在徹底沒用了,他看了眼方旭,方旭聳聳肩笑了兩聲。


    “你們警察不是會撬鎖或者開鎖之類的嗎?”楊少川撓撓頭問道。


    “你搞錯了,撬鎖開鎖那是別的職業,跟我們警察可沒關係。”方旭擺擺手,然後盯著鎖眼看了一下,經過剛才楊少川那麽一砸,其實鎖孔裏的位置也已經偏了,即便會開鎖的人,也無濟於事了,不過經過剛才那一下,方旭有了其他辦法。


    他在楊少川疑惑的目光下四處尋找著什麽,不一會兒就走到路上去了。


    楊少川找到了石塊向玻璃上砸去,不愧是仲夏製造,敲了好幾下才敲碎,‘嘩啦’一聲使得遠處的方旭也聽到了,他正拿著一根不知道什麽東西正走過來。


    楊少川試著往上攀爬,窗戶邊框都是殘留的玻璃渣子,他用石頭紛紛將其敲碎,不過還是爬不進去,因為窗戶是呈‘井’字狀的,白敲了。


    “我來試試這個。”方旭的聲音在楊少川身後,他迴頭一看,方旭拿著的是一根鋼筋,不知道在哪裏撿來的,之間方旭對著鎖孔就杵了上去,由於年久失修,木門再結實,上麵的鎖也經不起這樣造,沒幾下鎖邊緣就出現了裂痕,然後整個鎖被敲進去了,留下一個不規則的圓孔。


    “砰!”方旭一腳踹上去,門直接被踹開撞在了牆上,裏麵濺起陣陣煙塵,二人紛紛捂住口鼻在外待著。


    “我去,這得有點年代了。”楊少川剛才沒反應過來,眼睛都被迷著了,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差不多,不過一棟好的房子可是能留存好幾百年的,不過也看建築質量還有其他因素,若是有人定期維護清理和修複,說不定還不止。”方旭也捂著鼻子說道。


    “這平房顯然沒人來清理。”楊少川此時切合時宜地說了一句玩笑。


    “……”方旭看著他咧嘴笑著,好笑,但又不好笑的樣子。


    塵埃差不多不再飛揚的時候,二人緩緩走了進去,其實裏麵還在漂浮著灰塵,隻不過散了一會好很多了。


    房間和外麵看上去一樣,不是很大,而且裏麵空蕩蕩的,剛才從玻璃窗往裏看的時候,因為陽光的緣故還看不清什麽,現在是一覽無餘。


    裏麵有個櫃子,還有張桌子,但都已經空空如也,二人麵麵相覷,這是一間沒有任何價值的屋子。


    地上還鋪著地毯,不過地毯掉毛有些嚴重了,而且上麵都有好幾處破損,楊少川輕輕用腳碾在上麵,還會蕩起塵土來。


    “嗯?”踩在地攤上的感覺讓楊少川有些奇怪,他踩著似乎有異物感,一般這個時候,他比較喜歡更加使勁然後把腳底的東西給踩碎,不過很顯然那東西比較硬,恐怕不容易踩碎的樣子。


    “怎麽了?”方旭也注意到了楊少川的異常。


    “這底下好像有東西。”楊少川說著走到牆邊,打算去把地毯掀起來,不過地毯已經緊貼地麵很久了,他想揭開就得使很大勁,方旭見狀跟著一起去抬起地毯來。


    剛抬起來一塊角,楊少川看到下麵的粘稠物就有些愣住了,腦子嗡嗡的,等反應過來之後他再繼續掀著。


    地毯大約占了房間的三分之一,將地毯抬起來之後,底下黑黢黢的,不過在楊少川剛才踩著的位置,赫然有個方形的蓋子,蓋子上麵的鉤子就是他沒踩碎的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難不成是下水道?”方旭奇怪地說了一句,不過猛然眼睛一亮,楊少川也察覺到了,二人異口同聲道,“是地下室!”


    隨後相互一笑,將毯子放到一邊,楊少川想去關門,方旭問:“你幹嘛?”


    “額……我去把門關上,不然總覺得不踏實。”感覺像是做壞事一樣,每當他看電視劇裏,某人來到地下室的時候,上麵的門卻不關,最後被壞蛋發現,跟著也一同來到地下室……


    “行吧,那你關上好了。”方旭愣了一會點點頭,地下室很黑,幾乎什麽都看不見,當關了門之後,更看不清了。


    楊少川對著牆上的開關按了一會,除了‘啪嗒’聲之外,完全不見燈有反應,隻好作罷,將手機掏出來,打開了手電筒。


    “你的這個……是什麽?功能還挺多。”方旭看著楊少川正在把玩手機。


    “這個啊?這是我的手機……這個不重要,以後你就知道了。”楊少川擺擺手,用手機照著亮讓他別在意這些。


    燈光打到地下室的時候,先看到的是灰塵,像火箭一樣在燈光下湧著,過了一小會才適應這種光線,二人看到下麵有梯子,楊少川用手機又往旁邊照了照,光線的方向有限,無法看到更多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下麵的空間和上麵差不多,但是能了解的東西應該比上麵會多一些。


    “我先下去,你在上麵幫忙看一下,我說可以了你再下來。”方旭這時候充當守護者的角色了,這是他麵對未知的時候先一步走在前麵的覺悟還有本能,不禁讓楊少川感到有些感動和心酸,最後隻匯聚成一句:“好,注意點。”


    方旭小心翼翼地爬下梯子,梯子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在這安靜的地方顯得有些驚悚了。


    大約過了一會,方旭已經到下麵了,楊少川盡力地將燈光給他照過去,大約沉默了一小會,方旭忽然發出一聲:“啊?”


    “怎麽了?”楊少川聽聞趕緊叫著,並且踩著梯子也往下開始爬。


    “等一下!”方旭叫喊了一聲,但是為時已晚,楊少川已經爬下來了。


    他拿著手機照著亮,想知道方旭在什麽位置,可是他這一照亮卻照到了其他東西——一具骷髏。


    楊少川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手直接捂住自己的嘴,那具骷髏整張臉都對著楊少川,稀疏的頭發還觸碰到了楊少川的臉,他瞪大著眼睛,由內而外地散發著寒意,骷髏漆黑深邃的瞳孔仿佛在向楊少川傾訴著什麽,但那股不明的惡寒使得楊少川又陣陣恐懼,他下意識伸手摸下了腰間。


    但是腰間隻有一條普通的腰帶。


    而這時一張手抓住了楊少川,使得他渾身一顫,他將手機照過去亮,便看到了用手遮擋著自己的方旭。


    “我還沒讓你下來呢……”方旭皺著眉頭,要是下麵有危險,他這樣冒冒失失的該如何是好。


    “我聽到你喊了一聲,我擔心你出意外,所以下來了。”楊少川說著咽了下口水。


    “……行吧。”畢竟楊少川是好意,方旭也沒有辦法。


    “那具骷髏是怎麽迴事?”楊少川深唿吸一口氣對方旭說著,既然反應過來了,而且還有同伴在,楊少川也就沒有太過驚恐了,怎麽說他也是跟怪人戰鬥過好幾次,還看到過死屍的……不過刻在人心中最深處的那份恐懼,其實根本散不掉。


    “是上吊的,而且這還不止這一具。”方旭搖搖頭,他剛下來的時候背對著那具骷髏,所以沒注意到,等著地的時候才發現的,而且他還觀察到,在桌邊還有幾具骷髏,都已經很久很久了的樣子。


    方旭的話說完,楊少川更是各種雞皮疙瘩起來了,雖然天氣很熱,但他心中不停地冒出涼意。


    “這裏的燈不出意外也不能用了。”方旭拉了兩下開關繩,也同樣除了‘啪嗒’聲,沒有其他任何反應。


    楊少川在桌子上發現了蠟燭,他對方旭說:“你有火機嗎?點個蠟燭吧。”


    方旭摸了摸口袋,最後掏出了火柴來:“火機沒帶,上飛機不讓帶的,早上在小店裏買了盒火柴。”


    “真是巧了……”楊少川苦笑兩聲,還好他早上起得早。


    蠟燭點燃之後,方旭將其擺在了桌子上,火光漸漸將明亮散開,在光錐有限的範圍內,終於能看清整個地下室差不多的情景了。


    不過楊少川仍舊開著手電筒,他需要照亮其他地方,看看還有沒有骷髏,如果在他沒看到的地方又出現一具骷髏的話,那會把他嚇壞的。


    他戰戰兢兢地拿手機掃了一遍,索性沒有再多出來的了,倒是讓他鬆了口氣。


    方旭正在桌邊看著上麵的資料,戴著手套輕輕將上麵厚厚的一層灰抹去,他看了眼沾灰了的手指,隨後看到了上麵寫的三個字:檔案袋。


    這是一份不知名的檔案袋,方旭看到上麵寫著什麽什麽實驗幾個字,前麵的字太潦草而且模糊不清了,日期顯示是1946年幾月幾號也不太清楚了。


    隨後他張開袋子看了下,裏麵空空如也,檔案袋裏的東西被取走了,桌子上還有一些別燒成灰燼的東西。


    然後他看向桌子旁坐著的人,從穿著看,不像是普通人,地上那幾個沒有穿衣服看不出身份來了。


    至於那個上吊的,和桌邊坐著的這個應該是一起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會上吊。


    “看出什麽來了嗎?”楊少川總覺得這裏麵不太舒服,現在失去底牌的他徹底淪落為一個普通人了,甚至連普通人都可能不如。


    “這好像是什麽實驗的檔案袋,但是裏麵沒有東西了……你在其他地方有沒有看到什麽?”方旭嘖了一聲,然後在剛才的他看檔案的時候,楊少川一直在其他地方不知道看著什麽,方旭便問道。


    “嗯,我有點發現,隻是不太確定。”楊少川點點頭說著指了指剛才梯子口看到的那具骷髏。


    “那具骷髏怎麽了?”方旭還不太明白,隻是跟著楊少川走過去。


    “你看這身衣服……”楊少川指著骷髏身上穿著的,起初的時候二人都沒有在意,隻是把目光放在了骷髏頭上,而這時候再仔細觀察,他們發現這具骷髏的著裝很引人深思,因為他穿著的,看上去很像日軍軍服。


    “難不成是鳥界人!?”方旭皺著眉叫道。


    “不知道,但是除了日軍軍服,其他應該沒有這種顏色的了吧。”楊少川也是眉頭緊鎖,他感覺這間屋子更加詭異了,怎麽會有鳥界人的骷髏屍體在這裏,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楊少川說著伸手去觸摸骷髏身上穿的衣服,他想確認一下這具骷髏的身份,一般來說在口袋裏都會有證件才對。


    “別動!”方旭再次喊了一聲,但同樣喊慢了,楊少川剛抓住那具骷髏的口袋,接著隻聽‘嘩啦啦’地聲音,整具骷髏連著衣服一同從上麵掉落了下來,摔在地上碎成了無數根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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