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楊少川和戴雨洛日常去練車,大概一周的時間便去考了科二,最後剩下的就是科三了,這是楊少川沒有嚐試過的東西,他不喜歡開車,但是為了生活或許沒辦法,總要有很多的證,不管是想隨心所欲還是隨波逐流,都不能缺少。


    少年時期總會有很多天真的想法,比如像影視劇裏說的一樣,出去冒險,去徒步旅行,遇到各式各樣的人,聽不同的故事,得到一些收獲,最後在某個小城市結婚……打住!


    影視劇中從來不會出現柴米油鹽,也不會出現底層故事,你所能看到的,都是別人讓你看的,而你所看不到的,就是需要你去經曆的了。


    很長一段時間,楊少川都沒有再遇到那些怪人化的生物,或者是被改造的怪人,甚至都快讓他忘了變身之後的那種熱血沸騰感。


    如果不是每晚睡前摸索到自己褲子上的腰帶的話。


    實際上他是活在迷霧中的一個人,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處在一個什麽樣的世界,現在看不清,將來也一樣看不清,哪怕是擁有變身的能力。


    新場古鎮裏,不管什麽時候都是相當熱鬧,擁擠的人群中,走出一個拎著包的男子,他有目標性地向上方望了望,在某個茶館看到了垂掛著的紅布,他將眼鏡扶了扶隨後走了過去。


    茶館是黑色木板堆砌而成的,看起來已經有一段曆史了,外表看著其貌不揚,裏麵卻有著不太一樣的陳設,所展現的更像是現代和過去相結合的感覺。


    男子繞過來往的人群走進店裏,這時匆匆走過一個瘦高個,撞了他一下,他手中多了張紙條,他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看了眼紙條,上麵寫著:213.


    這是門牌號,他將紙條跟糖果一起塞進了嘴裏,然後緩緩走向213房間,期間經過幾個服務生,他略微看了一眼,沒有什麽異常之後對著213門口敲了敲。


    裏麵很安靜,甚至連走動的聲音都沒有,隻是過了一會門開了,男人拎著包左右張望一下便進去了。


    屋裏很靜,過了沒多久,那個男子就出去了,不過手裏的包稍微變了變,沒有人在意這個,他離開茶館之後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接著另外兩個人從茶館走了出去,很普通的兩個人,不過他們其中一個手裏拎著包,悄無聲息地往另一邊走去。


    “桑陌哥,這次我們能分到多少啊?”


    “桑陌哥,這箱子裏是什麽?”


    “桑陌哥……”


    年紀稍微小一點的,看著土裏土氣的青年還沒說完,他前麵的男人就轉過身來瞪著他,他見狀舉起手來咧嘴笑著。


    這個叫桑陌的男人抽動了一下嘴角,拎著箱子繼續往前走,開口說道:“不該問的東西不要問,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啦知道啦,哎桑陌哥你你在這幹多久了?”青年問。


    “比你想象中的久……方舟。”桑陌走著走著停了下來,雖然這個地方已經遠離了人群,走在空曠的大馬路上,不過他還是想對這個青年說點什麽,“你是跟著我的,有些東西你最好要清楚,在我麵前可以話多一點,但是到了總頭那邊,最好少說話。”


    “我知道啦桑陌哥。”方舟嘻嘻哈哈地跟在後麵,而桑陌之所以這樣,很是信任這個青年。


    “你這身衣服挺好看的。”桑陌扭過頭看了眼方舟身上穿的。


    “哎嘿嘿……我前兩天在街上看到的,感覺很喜歡。”方舟愣了愣,撓著頭笑道,他確實很喜歡這身衣服,因為那是他女朋友買給他的。


    方舟是他在羊城撿來的,被黑鬼欺負,桑陌當時在跟美麗卡人交易,迴去的時候遇到了他,便把他救了,他受了很重的傷,在桑陌想見死不救的時候,他對桑陌喊了一聲哥,讓桑陌內心的什麽弦觸動了。


    桑陌將方舟帶到一個小木屋,將他療養好了,之後方舟便一直跟著桑陌來到了魔都,方舟是個很熱血的青年,他知道桑陌救了他,並且也把他當大哥看待,同時也知道桑陌很可能是混黑社會的,但是方舟不在乎。


    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是桑陌站在了他這一邊,所以他會對桑陌義無反顧,這次跟著桑陌去見那個總頭,就是他們黑社會的大哥。


    穿過幾個馬路,桑陌打了出租前往團西。


    那邊會有接頭人,來取他這批貨物,順便將方舟引薦過去,方舟說自己想做事。


    下了車之後,方舟略顯緊張了起來,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後對桑陌說:“桑陌哥,我該怎麽稱唿總頭啊?”


    “就叫總頭就行,別的不需要。”桑陌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本以為他嘻嘻哈哈的什麽都不怕呢,看上去也就是個普通人,緊張不已的樣子。


    大概等了不知多久,在小巷口,方舟扇了扇風對桑陌說:“我去買個冰棒吃,太熱了……桑陌哥你想吃什麽口味的?”


    “隨便。”桑陌神色緊張地望著周圍,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注意氛圍,不知道什麽時候條子就會來了,自己做的事可不是什麽合法的。


    方舟走到一個冰棒店裏,在冰箱裏望了望,然後跟老板買了兩根棒冰,但是看向老板的時候,他的神色忽然變了,對老板點了點頭,隨後又恢複了那種嬉笑的狀態,舉著棒冰跑向桑陌。


    “桑陌哥,快來吃棒冰啊!”方舟將綠豆棒冰遞給了桑陌。


    “謹慎一些,以後如果你來做事的話。”桑陌接過棒冰撕開吃了兩口,頓時他那灼熱的心緩緩舒爽了下來,但表麵還是不動聲色地望著前麵。


    過了會有個麵包車駛來,方舟還沒吃完棒冰,就有人下來了,一人接過桑陌手中的箱子,然後給二人頭上套了麵罩,方舟的棒冰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接著二人便上了車。


    路上經過幾個彎道然後又仿佛往下開的樣子,方舟感受到了,雖然他看不到,他心跳很快,這是他此時最直接的心情。


    不同於他的是,桑陌很淡定,這是他一直以來都經曆的事情。


    當車停下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比較昏暗的隧道裏,方舟聽到聲音後,感覺自己和桑陌被人推了下去,然後被摘掉了麵罩,眼前是一片昏暗,方舟什麽都看不清,隻是能聽到好像有人在前麵的樣子。


    “喊總頭。”桑陌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總頭。”方舟的視線這時候稍微能看清一些了,但也隻能看到模糊的暗影,他對著前麵叫了一聲。


    “……”總頭在身邊的人耳邊說了些什麽,隨後那人走了過來對這二人說:“總頭說可以,傭金在這裏。”


    “謝總頭。”桑陌微微欠身,接著那邊聽到車子開走的聲音,方舟還是沒能從黑影中看到什麽,對方卻已經離開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桑陌看不見總頭之後對方舟說:“走吧,帶你去吃點好的。”


    “……”而這時候方舟還在望著暗格方向,他這時才注意到桑陌說的,便笑著說,“好啊,我們去吃點什麽?”


    “你顯得有些緊張了。”桑陌在昏暗中看著他的臉說道。


    “能不緊張嗎,這種氛圍下,而且……感覺對方很詭異。”方舟小聲地湊近桑陌說。


    “閉上你的臭嘴吧……”桑陌白了他一眼,然後倆人離開了隧道。


    而這時候,隧道的一角,有個黑影盯了他們很久才緩緩離開。


    對於桑陌這種幫派性質的團夥,他們不比從前了,現如今都是躲著走路,但隻要平日裏謹慎點沒什麽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道上就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老帶新,出去行動,必須帶一個人一起,然後倆人作為擔當,老的一方有一天會離開,任務就交給新人來做,那個時候新人實際上也不新了。


    不過這隻是漂亮的說辭,二人搭檔還有一套說辭就是,那個新人會代替老的去死,一旦出事的時候。


    不過這點作為老人都不會告訴新人的,最終所有的二人組都會有一場生死局,運氣好的死在了任務上,運氣不好的就可能會死在自己搭檔手裏。


    任傑與坤坤便是如此,坤坤是任傑挑選中的那個搭檔,不然任傑如何會好心救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孩子。


    與此同時,任傑還在尋找著坤坤,他在坤坤身上看到了跟自己很像的東西,他覺得丟失了很可惜,起碼在某一方麵,坤坤是個優秀的孩子,他很欣賞。


    在失去了父親之後的坤坤,患上了認知障礙,目前來看是挺嚴重的,而且他很有可能早早地就已經患了這種疾病,隻不過因為他父親的去世讓他徹底崩了那根線,在現實和虛妄之間找不到邊界了。


    不過在蘇青的關懷嗬護下,蘇坤也逐漸在慢慢適應自己的新生活,雖然有時候會因為患病而鬧出禍害來,但是蘇青卻從未責怪過他。


    隻是在這種環境下,蘇坤內心另外一種情緒正在漸漸蘇醒,那份自卑和怨恨在被愛積壓著。


    “坤坤來吃蛋糕了!”房間很大,也很整潔,而且還是屬於坤坤的,有一張小床,還有個書櫃,他除了周末會去學習以外,平常都會在他自己的房間裏畫畫和看書,外貌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幾周以來,他已經被蘇青改變很多了,若不是曾經那些事,誰都看不出這個穿著帥氣,發型精煉的小朋友就是當初那個又黑又髒的坤坤。


    “好的媽媽。”如今的蘇坤說話也變得利索了,算是恢複了不少了,隻是在對某些東西的認知上還是會存在問題,所以蘇青教給他的方法就是遇到東西記錄下來,然後去詢問身邊的值得信任的人。


    在老師那裏學習的時候也曾有人討厭他,捉弄他,把塑料皮告訴他是餅幹,然後看他出糗的樣子,不過他很聰明,拿去問了老師才知道的,但是他並沒有去報複那個捉弄他的孩子,大概是經曆了母愛和學習以後,變得學會思考了。


    今天並不是他生日,他有些疑惑為什麽媽媽會買來蛋糕,蛋糕是個小盒子裝的,上麵裱花很漂亮,當然這是在蘇青眼中的蛋糕,在蘇坤看到的,這是個裝滿棉球的小花盆,好看確實也好看……


    不過蘇坤還是很驚喜,過去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氛圍,即便是那個父親沒有疾病的時候,也不曾給過他這樣的待遇。


    “愣著幹什麽?快吃。”蘇青捋了捋發梢,溫和地對蘇坤說,“吃吧,我經過蛋糕店,恰好看到他們做的,很好看我就賣給你了。”


    “……”蘇坤抿嘴拆開看了一眼,然後推給蘇青說,“媽媽先吃。”


    “好,我吃一口,剩下都是你的哦!”蘇青笑得的眼睛像彎月,對於這個孩子她很心疼,也同時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著他,蘇青拿起勺子挖了一點吃掉之後就遞給蘇坤了。


    蘇坤以前在別人那裏搶來的蛋糕味道早就被他給忘了,現在嚐到蘇青買的蛋糕之後,感覺味道很驚豔,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東西。


    “媽媽好吃。”蘇坤笑著對蘇青說。


    “好吃你就都吃了吧。”蘇青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今天我布置的作業都做好了嗎?”


    “嗯嗯!好了好了!我去拿!”蘇坤蛋糕還沒吃完就趕緊去屋裏拿作業本,急於表現出自己的懂事和聽話,他現在很享受這種溫馨,同時也怕會失去……不過蘇青趕緊攔住了他。


    “不著急,吃完再去拿。”蘇青坐在一旁,托著腮幫望著他,很是喜歡。


    記得上一次看到這樣可愛孩子的臉,在蘇青印象裏還是她二十多歲的時候,而現在他也格外珍惜眼前的這個孩子。


    “媽媽你怎麽哭了?”蘇坤在吃蛋糕的時候抬頭忽然看到蘇青流淚了,微微一愣問道。


    “啊?”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趕緊擦了擦眼睛,然後笑著走到蘇坤麵前捧著他的臉說,“媽媽覺得有你在真好。”


    “……”蘇坤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他從來沒聽過別人對他說溫暖人心的話,摟住蘇青不由自主地也落下淚來,發誓自己要保護好這個給他溫暖的母親。


    海灣鎮距離平安鎮這邊有些距離,蘇青就是為了避免他再次想起過往的悲劇,所以遠離了那裏,然而任傑卻不斷地根據他留下的情報網在尋找著蘇坤,用他手頭上的照片,一點一點地搜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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