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件事過去也有一周了,警方那邊再次收到報案消息,說一個足浴女失蹤了,這讓張警他們可頭大了,才多久又有一起。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僅僅是報案的就有那麽多,還有沒被發現的呢,如果說之前是猜測,那麽現在能確定的共同點就是這些受害者沒有最直接的親屬關係,全都是獨自一人或者和戀人朋友一起。


    “這是想專門尋找沒有太多社會背景的人嗎?”


    張警不斷思考著,而楊少川那邊也沒有遇到第二個跟綠眼人一樣的怪家夥了,同樣還有小黃也沒再發癲過,看似平靜,實則讓楊少川更加緊張,因為他做了很多準備工作了,白天歡快地當個保姆,晚上繃緊神經夜行。


    童未未還是迴來很晚,不過這次是楊少川去接她了,沒再讓舒晴出去,同樣的事情,遇到一次就夠了,不論是誰,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而覃澤那裏,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他隔三差五就會去一趟派出所,請求張警能幫他找到李小歡,張警也是一籌莫展,如果這個案子也交給全鎮局的話,那派他來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每天出門,覃澤都會聽說外麵傳言的失蹤事件,大家都在說,失蹤了的人再也迴不來了,而且死在了惡魔的手裏,還有人說給賣到外地去了,還有人說是販賣器官的團夥抓走了……


    不論是說什麽,無疑都是給覃澤心頭上紮釘子,有幾次他聽不下去,還上前和別人吵了起來,幾乎大打出手,有人報了警之後,張警得知情況才來安慰覃澤的,出了這種事,張警心中罪責感很大,他甚至夜裏都極少入睡了,出門去尋找線索。


    楊少川也和舒晴他們談過,覃澤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什麽事,張警發消息給楊少川,讓他抽空看看覃澤,於是商量之下決定一起去看看他,到了他家之後,當眾人看到他的樣子不禁被嚇到了。


    這個男人麵容憔悴,胡子拉碴,眼窩很重的黑圈正坐在屋子裏,門沒鎖,他隻是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輕輕說了句:“你們來了。”


    接著繼續看他手中的照片,楊少川能理解這種感受,那段時間他也是這樣過來的,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尤其是愛之深,心中鑽著根的人。


    失去的不是愛人,而是除去自己的所有,當那個人再也不見了的時候,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可能變成了個怪物,也可能已經死了。


    童未未見狀本想上前說什麽,卻被楊少川攔下了,他打算說一些別的什麽:“今天來是想告訴你……”


    “李小歡我們找到了,而且她也離開這個城市了,讓你不要找她了。”楊少川接著說道。


    武雪等人不理解,為什麽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一臉驚訝地望著他,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麽,明明還沒找到……


    “你說什麽?”覃澤聽後麵色略微出現了一些變化,一直以來他聽到的都是負麵消息,可是在此刻他居然聽到眼前的人講他的小歡被找到了,還活著,隻是離開這座城市了……


    眼前的人是誰呢?


    覃澤虛無的瞳孔終於出現了神色,這時他才發現,之前認識的夥伴,該來的都來了,望了眼未未,在幾周前,他還帶著李小歡一起給她過生日呢,他顫抖著嘴唇想站起來說點什麽,可是身體已經吃不消他這般折磨自己,壓根起不來了。


    “是啊是啊,李小歡和我說了,她想離開這座城市,去外麵最美麗的地方旅遊。”童未未見到楊少川的手指在背後打著動作,會意地說道。


    “真的嗎……”覃澤聽到童未未都這麽說了,他抿了抿嘴在心中相信了這點。


    舒晴和未未見狀都差點要傷心流出淚來,楊少川皺著眉扶起他坐在了床邊說道:“已經得知她的情況了,你就慢慢振作起來吧,別再傷害自己了。”


    “她還活著就好,哪怕不願意再見我……”覃澤到頭來還是不知道,李小歡從來都沒有想和他分手,一直愛著的都是他,他剛被楊少川扶起來頓時翻了白眼癱倒了下去。


    “……”楊少川沒扶住,對方跌倒在地,他趕緊蹲下去看覃澤的情況,“你怎麽樣!?醒醒!”


    覃澤耷拉著腦袋,無疑是這段時間聽到的消息還有楊少川眾人帶來的消息讓他衝昏頭腦了,一時沒控製住暈厥了過去,眾女直接慌了,楊少川趕緊撥打了120.


    “嗚啊~嗚啊~嗚啊~”


    等了好一會救護車才到達這裏,可把楊少川等人急壞了,這裏沒有人知道救護情況,覃澤家裏也沒有緊急醫療箱,待工作人員將覃澤抬上車之後,楊少川和舒晴跟著上車了,讓武雪和未未迴別墅等候著了。


    “滴答……!”


    覃澤已經進行救治,楊少川和舒晴被叫去了辦公室,醫生說現在病人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就是長期缺乏睡眠還有食物導致身體虛弱和營養匱乏,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大腦受到嚴重的刺激和反反複複的精神壓迫,病人有患精神疾病的可能。


    楊少川和舒晴聽後都麵麵相覷,而楊少川最擔心的事也發生了,如果他能想通,像自己一樣,經常疏導疏導,吃些藥,然後靠身邊的夥伴,也許能走出來,可是現在……


    李小歡的消息是假的,隻是在覃澤心裏她還活著,其實楊少川等人也不知道究竟李小歡是活著還是死去了,他也同樣心中揪著,自己明明是消滅魔鬼的暗凱,可是惡魔卻無處不在,完全沒有被消滅掉。


    這種感覺讓楊少川覺得很不舒服,如果能有個搭檔……至少是那種偵探一樣的搭檔該有多好,自己就不用如此無力了。


    前世該好好讀書,好好學習推理的…但現在想這些都已經沒什麽用了。


    楊少川在醫院門口的自來水管衝了衝腳,穿著拖鞋來的,把腳搞的都是髒東西。


    “也不知道覃澤之後會怎麽樣。”舒晴歎了口氣,她以前是把這二人當成愛情偶像來看的,可是現如今一個失蹤,一個頹廢進了醫院,對她也是一種打擊。


    “他會好的。”楊少川說著坐在了台階上,將腳搭在花壇上曬著太陽。


    “……”舒晴眉眼間略帶複雜,望了眼楊少川,還是選擇信他的話,但願能好起來吧,隨後她的目光緩緩停留在了楊少川的腳上,那裏有個傷疤,看著就像一條蟲一樣,分成三道,“這是……”


    “這隻是童年時候發生的一些事,我也記不太清了。”楊少川晃了晃腳輕笑兩聲,思緒也不由地迴想起過去。


    覃澤也有醒來,在醫院躺著,而費用暫時……由楊少川支付,錢乃身外之物,可是現在他身上好像沒有什麽閑錢,之前留出來的一萬是以備不時之……


    嗯,用上了,真好。


    楊少川搖搖頭,這筆錢用完之後,下次就真的要找工作了,存了三年死期,早知道如此就活期了。


    不過說迴來像戴雨洛那種就沒辦法了,他的身份證沒有,現在吃張然的,喝張然的,睡……因為自己房租沒交,被房東趕出來了,他拉不下臉再向楊少川借了,因為他知道楊少川也沒工作。


    同時也沒向張然借,因為他將自己的事告訴張然後,張然就已經去尋找另外一個他來驗證事實了,對張然來說這很重要,關係到她研究的東西,以及她存在的意義。


    有些東西戴雨洛永遠都不會知道。


    而思月這邊,因為好久沒去找潘盼玩,自己又變成一個人了,倒不是他和潘盼發生什麽了,隻是潘盼報了跆拳道班,正在每天學習著呢。


    陳雲的三輪車也搞定了,也開始要賣早點去了,她在每個路口都有曾考察過,哪裏人流量大,哪裏打工族多,定好以後便在某個清早起來推車子出發了。


    每個人都有事做,隻有思月閑在家裏,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因為淩晨就被陳雲收拾工具給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望見自己爸爸媽媽將爐子抬上車,然後又把麵桶提了上去,每次都發出一些小動靜,雖然楊奇二人很小心了,思月還是起身望了眼。


    楊奇幫完忙就接著睡覺去了,思月瞅著媽媽在漆黑的夜色中漸漸關門離開了,他以為是做夢倒頭便睡下了。


    白天時候,他在路邊趨著石子,這時候瞿亂跑了過來,雙手抄褲袋然後很拽地說:“小企鵝你在做什麽?”


    “我不想當企鵝了……”思月開始不喜歡這個稱唿,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個稱唿曾經給他帶來過什麽陰影。


    “那你想當什麽?”瞿亂說著坐到了他身邊,倆人身形相差有些大,在之前的時候,瞿亂就高,現在過了一年,他長的更高了,而思月則沒什麽變化。


    “我想當英雄!”思月想起那天晚上見到的怪人,也就是楊少川變身的暗凱,在他看來就是作為英雄的怪人。


    “當英雄……當英雄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瞿亂瞥了他一眼,我看你就算了吧,細胳膊細腿的。


    “誰說我不行的!”思月說著就站起來了,他很不服氣地拍拍褲腿的灰說道,“要不…我們比一比?”


    “比什麽?”瞿亂無奈地搖頭,“不管比什麽,你都成不了英雄,而我‘謎語人’將會打敗你。”


    “嘿嘿,你這麽喜歡‘謎語人’這個名字?”思月在鼻子下麵摸了摸笑道,“一點也不好聽,我把‘企鵝人’的稱唿送你吧!”


    “別人賜予的稱號,可不要隨隨便便就丟棄啊,就像名字一樣,是很值得去珍惜的,也許你一輩子都見不到某些人了。”也不知道瞿亂在暗喻誰,說著又抄進口袋站了起來,往一旁的廢品站走去。


    “你去那邊做什麽?”思月疑惑地跟過去了。


    “那裏有一條狗。”瞿亂走在前麵說道,“但是它被栓起來了,身上都是傷,輪到你做英雄的時候到了!”


    “!!”思月聽到這句話立馬就熱血沸騰了,輪到他做英雄的時候來了,“我該怎麽做?”


    “解救它出來……”瞿亂說著本來放進口袋裏的手也攤了出來,“你負責掩護我,那屋裏住著收破爛的,他喜歡喝完酒打人,打狗。”


    “……”思月一聽到喝完酒打人打狗的,心裏又怒又怕,萬一等會他出門打自己怎麽辦……


    “你慫了?”瞿亂這時扭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


    “胡說!”思月漲紅了臉,硬著頭皮走上前去了。


    來到圍欄處,這裏有很多破碎的酒瓶,還有沒用的垃圾,在一間小屋旁邊是堆積如山的廢舊紙箱以及飲料瓶,思月心中驚唿一聲,自己從小到大喝過的飲料,都沒有這裏多,那麽多留著有啥用呢?


    “看好了,那屋裏的人……你看著他如果出來就告訴我。”瞿亂貓著腰往樹下走,那裏果然有個鐵籠子,裏麵關著一條狗,狗看起來沒什麽勁,趴在那裏望向這邊。


    思月咽了一下唾沫,他第一次幹這種事,這種對他來說不像好事的事,其實之前也幹過,餘鐵人慫恿的,隻不過那件事是在熟人家幹,思月覺得不是壞事。


    屋裏的人好像是在吹著風扇喝著酒,還翹起腿在踢著什麽,屋裏發出沉悶的聲響,思月聽的一陣害怕,屋裏是怪獸嗎?


    “嘩啦!”


    鐵籠子被打開沒有發出聲響,隻是瞿亂在拆鐵鏈子時候傳來了聲音,然後思月聽到屋裏好像動靜沒了,轉而傳來的是一陣叫聲:“誰啊!”


    思月立馬趴下,而瞿亂也捂住自己和狗的嘴巴,狗子很安靜地看著他,這時候居然沒有叫出聲。


    瞿亂給思月做了個手勢,問他屋門口情況怎麽樣,思月眯著眼看了看然後迴頭擺手示意不要緊,沒事,於是瞿亂繼續解著鏈子,這該死的鏈子,看起來好像很好弄開,他研究了好久,可是這時候居然卡住了。


    “嘩啦啦…”


    “沃日尼瑪誰啊!”屋裏的人再也忍受不了,隻聽撲騰一聲,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提著個酒瓶子,整個人醉醺醺的走出來,看到圍欄兩旁一邊一個小孩,其中右邊那個小孩還在狗籠子那裏,好像要偷狗,他微微愣了會,隨即將酒瓶子往地上一甩罵道,“狗日的我最討厭小孩了!給我去死!”


    說著他抄起旁邊的鐵鍁就往瞿亂那邊砸去,思月嚇到了,撿起石頭丟向了醉漢,醉漢腦袋被砸中他轉過頭看向思月,然後轉移自己的目光提起鐵鍁就掄向思月,思月嚇得不敢動了,而瞿亂那邊迅速拆開鏈子了,拍拍狗,狗頓時就跑走了,他跑向思月然後一把拉起他要走,思月忽然看到了什麽,甩開了瞿亂,然後衝到了房子那邊,可是一個不小心滑倒了,穿著拖鞋的他瞬間就被倒立著的碎酒瓶紮中了腳心裏,從上刺透了。


    他哇地一聲叫喊了出來,然後趕忙爬進了屋裏,將門給扣上了。


    “死孩子給我開門!不然打死你!”醉漢惡狠狠地叫喚著,手裏的鐵鍁也在不停地敲動著門。


    思月咬著牙坐著邊上,被刺穿的腳已經發麻不能動彈了,這時身邊走過來一個小孩,他正疑惑和驚恐地看著這個腳上拖著血闖進屋的孩子。


    “別怕…我是英雄…來救你的!”思月歪著嘴,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露出相當難看的笑容地對小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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