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羽毛


    打開禮物盒的蓋子,裏麵靜靜地躺著兩根光彩奪目羽毛,一根粉白色,一根深藍色。不難發現,它們就是塞拉斯蒂婭和露娜翅膀上的羽毛。


    一道金色的魔力和淺藍色的魔力分別將兩根羽毛拿了出來,懸浮到塵星的麵前。而正當他想要抬起頭時,塞拉斯蒂婭溫柔中帶著一絲不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我想你也發現了陽光,這就是我和露娜翅膀上的羽毛。”


    “我們...”塞拉斯蒂婭停頓了下,無聲的歎了口氣,瞥過頭,看著房間內一切除了塵星的物體,臉上浮現出一絲愁容。“這是我們第一次過情馬節,而且時間...不是很充裕。”


    “我們昨天才剛知道這個節日就在今天...”


    “而且...我和露娜平常都很忙,沒有太多時間去準備禮物。”


    “很抱歉陽光,我們的禮物實在比不上你送的發簪,它們真的很棒,而且充滿意義。”


    “相比之下我們的禮物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如果...”露娜看了看她姐姐,然後看向他接著說道。“月光,如果你不喜歡,也不必勉強,給我和姐姐一些時間,我們會重新準備一份。”


    “你隻需要...真實的表達你的感受就好。”


    “...”


    客廳內一時間陷入沉默,就連塵星懷裏的兩匹小母馬都停止蹭他的胸口,抬起頭,略帶一絲擔憂地看著他。


    當一切安靜下來時,他終於從麵前兩根遮擋住自己羽毛的空隙中,看到了塞拉斯蒂婭和露娜那雙顯露出不安和疲憊的眼睛,以及一些微不可察的輕微皺紋。


    那是身體和思想上勞累過度產生的皺紋,即便她們每晚都被自己滋潤,這些微不可察皺紋卻依舊出現在她們的眼角下方,就像是她們辛勤工作的印記。


    塵星知道,這裏麵也一定有他的一份功勞。昨天下午和今天白天,她們兩個一定因為要送自己什麽而傷透了腦筋。


    圖書館的客廳依舊被沉默所籠罩,塞拉斯蒂婭和露娜緊張地看著塵星,直到他突然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迴蕩在客廳中,母馬們都不懂他為何發笑,隻能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很快,塞拉斯蒂婭和露娜仿佛知道了什麽,一同歎了口氣。


    她們認為塵星發出笑聲是因為他並不喜歡這兩根羽毛禮物。於是她們用魔法,打算把自己的羽毛收迴來。


    可就在她們這麽做時,一道暗紅色的魔力卻搶先覆蓋住兩根美麗的羽毛,將它們搶奪過來,並插到了塵星的銀白色鬃毛裏。


    “我可沒說我不喜歡它們...”塵星停止了笑聲,溫柔地朝塞拉斯蒂婭和露娜說道。“別那麽早下結論嘛。”


    “你們一個是我的太陽,一個是我的月亮,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小馬。”


    “送什麽禮物並不重要蒂婭、露娜...”他停頓一下,露出最溫柔地笑容。“真正重要的,其實是你們。”


    “隻要你們快樂、幸福、不吵架,這就是最好的禮物。”


    “不過現在嘛...”他再次停頓,努力做出一個可愛又滑稽的表情。“你們能笑起來,就是最棒的禮物!”


    話音一落,他的小心思奏效了。塞拉斯蒂婭和露娜被他古靈精怪的表情弄笑了。咯咯地笑聲取代了她們臉上的憂愁和不安,讓她們眼中的神色從疲憊變成了輕鬆。


    這才是她們跟塵星在一起時該有的樣子,快樂、幸福和放鬆,而不是憂慮、不安和疲憊。


    而且塞拉斯蒂婭和露娜的笑聲極具感染性,沒過幾秒鍾,塵星懷中的韻律和暮光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是綠螢、小蝶,再然後是瑞瑞、崔克西。


    到最後,塵星也跟著笑了起來,圖書館內很快就充斥著歡快而又幸福的笑聲。


    當客廳內的笑聲漸漸消失後,塞拉斯蒂婭和露娜坐到了他的身旁,緊緊地貼著他。她們同暮光和韻律一樣,倚靠在他的身上,閉上眼睛,用鼻子和臉頰輕柔地蹭著他。


    塵星很享受這一切,他伸出蹄子分別梳理著四匹母馬的鬃毛,讓她們發出愉悅的嗡嗡聲。


    而就在他享受著四匹母馬柔順的鬃毛時,他突然醒悟,發現自己漏掉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於是他看向塞拉斯蒂婭和露娜問道。


    “那個...蒂婭、露娜,你們送我的這兩根羽毛...不會是直接拔下來的吧?”


    塞拉斯蒂婭和露娜麵麵相覷,隨後塞拉斯蒂婭咯咯地笑道。


    “噢陽光,並不是,它們是自然脫落的。”


    “天角獸的羽毛每千年會小批量地脫落一次,可能就幾根。”


    “昨天正好到了我和露娜的脫羽期,不過我們各自隻掉下來一根。”


    “原本我們還打算用羽毛給你編織個帽子,但隻有兩根羽毛,操作空間實在有限。”


    聞言,塵星放心地長舒口氣。可當他打算繼續梳理她們的鬃毛時,他突然想到了更加關鍵的問題。


    “等等?!”


    “你們一千年才脫一次羽毛?!”他震驚道。


    塞拉斯蒂婭平靜地點了點頭。“對啊陽光,有什麽問題嗎?”


    “你們送了我兩根有著一千年曆史的羽毛?!”


    塞拉斯蒂婭再次點頭,但臉上多出一絲疑惑,這讓她可愛地歪了歪腦袋。“是的?”


    他將蹄子放到皇家姐妹的鬃毛裏,狠狠地揉了一下,將插在頭上的兩根羽毛懸浮到了自己麵前,仔細觀察起來。


    兩根羽毛的表麵有輕微的魔力湧動,看上去就像是一種淡淡的流光,不斷在羽毛的經絡上穿梭。


    兩根羽毛的羽枝也跟普通的羽毛大不相同,它們看起來更加巧妙,有著一種難以言表的複雜美感。


    而且如果更加仔細一點觀察的話,會發現它們跟兩隻天角獸的鬃毛一樣,在輕微的舞動,就仿佛它們有生命一樣。


    毫無疑問,這兩根羽毛是非常珍貴的禮物,並非皇家姐妹口中的一無是處。


    “蒂婭、露娜,你們真應該好好看看這兩根羽毛!”


    “它們是最棒的禮物!”


    塞拉斯蒂婭和露娜依舊帶著疑惑,她們並不知道自己的羽毛到底好在哪裏。不過能看到他如此開心,她們的疑惑自然也就消失了。


    “你喜歡就好月光。”露娜咯咯笑著道。“我的翅膀上還有一根比1000年更久遠的羽毛,你想要嗎?我可以摘下來給你。”


    說完,露娜不等塵星迴答,自顧自的張開了自己左側的翅膀,將嘴巴伸了過去,打算把她說的那根羽毛直接拔下來。


    “等等!露娜!”塵星趕忙出聲製止。


    正打算咬住自己羽毛的露娜停了下來,疑惑地轉頭看向他。“怎麽了月光?”


    “呃...那個,拔自己羽毛的話...應該會很疼吧?”


    “要不...咱別拔了吧?而且...”


    “是會有些疼,但為了你,這點疼痛算不上什麽。”露娜打斷了他,一副老娘為愛無所畏懼的樣子,繼續拔起自己的羽毛。


    見這隻倔強的天角獸不聽勸,塵星亮起獨角,將她直接拉到自己麵前,吻住(堵住)了她的雙唇,讓她的臉頰頓時紅潤起來。


    腹部突然傳來的瘙癢感,讓沉浸在這一吻中的塵星不得不鬆開露娜。他低頭看去,發現塞拉斯蒂婭正一臉幽怨的用翅膀撓他的癢癢,顯然是在發泄不公。


    不過他並沒有著急理會她,而是看向了她的妹妹。當他們視線相交,露娜害羞地躲開,臉頰更紅了。


    “還想拔羽毛嗎?”他問道。


    “如...如果你想要的話...”


    “好吧露娜,我的確很喜歡你們的羽毛,它們真的很好看。”


    “但這並不代表你們可以以此為理由傷害自己。”


    “我更想要的,呃...是你們自然脫落的羽毛,而不是你們摘下來的,好嗎?”


    露娜輕輕“嗯”了一聲,收迴了自己的翅膀,鑽迴了他的懷裏。


    他的腹部再次傳來了癢癢的感覺,他低頭看向了塞拉斯蒂婭。注意到他的目光後,她熟練地把自己調皮的翅膀收了起來,微微抬起頭閉上眼睛,等待著。


    塵星吻了上去,讓她愉悅的“嗯哼”一聲,隨後倒在了他的懷裏。當他再次抬頭時,他看到的是另外四匹母馬渴望的眼神。


    他先是一愣,隨後露出溫柔地微笑對她們揮了揮蹄子,示意她們也加入其中。


    當她們都圍繞著他的身邊,緊緊貼著他,依偎著他時,他感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馬。


    他撫摸著她們柔順地鬃毛,和毛茸茸的毛發。而她們則用自己的鼻子和臉頰,親昵地蹭著他。


    可正當他享受著自己母馬們的愛撫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看向了不遠處餐廳內的餐桌上,已經快要涼掉的美味佳肴。


    “呃,姑娘們,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吃晚飯了?”塵星低頭看向母馬們,卻發現她們現在完全是另外一副眼神——要吃掉自己的眼神。


    “姑...姑娘們...你們...不會想吃另一個...不在食譜上的東西吧?”


    圍在他身旁的母馬們一同點了點頭,發出了輕微但組合在一起就變得無比響亮的“嗯哼”聲。


    “但...姑娘們,晚飯我和綠螢可是忙活了很久的,給點麵子吃一口吧,行不行?”他幾乎是懇求地說道。


    母馬們搖了搖頭,眼神變得更加充滿情欲。在她們眼中,那些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顯然沒有麵前這匹緊張可愛的灰色獨角獸美味。


    “呃...這...”


    塵星冒出幾滴汗水,麵色凝重地往後縮了縮,卻碰到了貼在他身後的瑞瑞。


    他知道自己現在插翅難飛,隻能將目光看向綠螢,將最後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綠螢,親愛的。”


    “咱們做晚飯做了這麽久,不能讓努力白費你說是不是...”


    “你幫我勸勸她們,先把晚飯吃了,如何?”


    麵對他的求助,綠螢並沒有說些什麽。她可愛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了裏麵好看的粉紅色愛心。


    “呃...沒得談了對吧?”他看著綠螢那雙擁有粉紅色愛心的翠綠雙眼,無奈歎了口氣,心力憔悴。“好吧好吧,我同意你們吃晚飯前先喝點牛奶飲料。”


    “但你們必須要留點肚子,我不想讓準備了很長時間的晚飯浪費掉。”


    看到八匹母馬一同點了點頭。塵星長舒一口氣,完全放鬆了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像個沒有靈魂的肉體一樣躺了下來。


    這不是他第一次共同招唿八匹絕色母馬的夜晚,同時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這個夜晚對他來說依舊很難熬。


    ......


    淩晨3點鍾,熟睡中的塵星被木星的嚎叫聲吵醒。


    他不知道自家狗子的叫聲是怎麽從至少幾公裏遠的永恆自由森林邊緣傳到這裏的,他就是聽到了。


    他緩慢又疲憊的半睜開眼睛,眼前的三色鬃毛讓他淩晨的盎然睡意有了些許消退。


    他將眼睛全部睜開看向臥室的天花板,捂住自己發昏腫脹的腦袋,想要努力迴想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當昨晚的記憶漸漸清晰,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側腹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感。他知道這是勞累過度的表現,昨晚他們實在是...很瘋狂。


    他現在正躺在臥室內鋪了柔軟墊子的地板上。至於為什麽他沒有躺在床上...如果一張雙馬床可以一次躺下九匹小馬的話,那他很樂意這麽做。


    塵星搖了搖頭,試圖讓思緒清醒。木星的嚎叫聲一直持續,顯然有什麽事情讓他的忠實夥伴感到不安。


    事實上他現在被八匹母馬團團圍住。


    他的右前腿被暮光抱著,左後腿和右後腿分別是塞拉斯蒂婭和綠螢,尾巴旁邊躺著的是小蝶、瑞瑞和崔克西。


    露娜則是直接趴到了他的胸前,他能夠看見她可愛的腦袋因為自己的唿吸而輕微地上下移動。臉上不斷變換的表情也證明著她正在其他小馬的夢境中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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