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太歲的家中。


    石友瑤的額頭上纏著紗布,侍立在一旁。


    郎中邢立正正在幫躺在床上的病太歲清洗,包紮傷口,忙活了老半天才結束,然後說:“夫人,他胳膊上的傷口我已經處理好了,因刀口有點深,失血過多,為了減輕他的痛苦,我已經給他用了麻醉藥,雖然他目前還是昏迷不醒,不過,你放心,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我這裏再開個藥方,迴頭你去藥房按這個藥方再抓點藥,煎好,按時給他服用,過兩天,他就會蘇醒過來的。”


    “麻煩您了,太謝謝您了。”石友瑤說著,拿出二十兩銀子給邢立正。


    “夫人,你也不用太客氣,既然陳甲是張天和的兄弟,那也就是我兄弟,這事找到我了,幫點小忙,也算不得什麽,若是其他的事,我想幫,還幫不上。”邢立正也沒收銀子,開好了藥方,背起藥箱就走了。


    石友瑤又給病太歲的身上加蓋了一床被子,然後,拿著藥方,出門抓藥去了。


    就在這時,王亞樵和孔不亂二人騎著馬趕到了。


    王亞樵推門進來一看,屋內無人,隻見他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跟死人相似。


    “哥,哥,兄弟我來遲了,你快醒醒。”他來到病太歲的床前,一邊推他哥,一邊喊,可是,病太歲毫無反應。


    王亞樵痛哭,以為他哥已經死了。


    孔不亂走了過來,用手一探病太歲的鼻息,尚有唿吸,於是說:“幫主,你先別太難過,你哥此刻應該是昏睡了過去,唿吸尚且正常。”


    王亞樵這才止住悲聲,問:“我哥他還有唿吸嗎?”


    “有的,不信你自己用手摸摸。”


    王亞樵用手探了探,是有唿吸,然後,說:“那為何我這樣推他,他都不醒?”


    “根據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你哥因傷勢過重,十有八九成了植物人了。”孔不亂翻了翻病太歲的眼皮,分析給王亞樵聽。


    “植物人?”


    “是的,就是人變得隻有唿吸,維持生命體征,卻不能說話,不能做任何動作了,和一株植物差不了多少。”孔不亂說。


    “果真如此,那如何是好?”王亞樵一聽,心急如焚,所謂事不關心,關心則亂。


    “幫主,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太難過,想太多了,隻能聽天由命了。”孔不亂說。


    “哥呀,不是兄弟我說你啊,你就是想不開啊,人家年紀輕輕,貌美如花,怎麽可能看上你?人貴有自知之明,人人都說你倆不合適,你就是不聽!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強的,你又何必在她一棵樹上吊死?每次她要出逃,你還要我把她追迴來,人家的心不在你身上,你把她追迴來,又有什麽用?你若是早聽我的話,還她自由,隨她嫁誰,你重新找一個差不多的,說不定,現在孩子都有了,你說你今日差點把命都葬送了,值也不值?如果你死了,即使我殺了陳甲,你還能活過來嗎?”王亞樵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


    孔不亂就在旁邊勸他。


    王亞樵哭罷多時,抬頭看了看四周,說:“為何屋內一個人都沒有?為何不見嫂夫人?”


    “哎呀,我的大幫主,你真是個實在人呀,人們常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你哥和你嫂子都沒在一個炕上睡過覺,算什麽夫妻?現在你哥成了植物人,豈不是正好遂了她的心願,我敢打賭,她肯定去忠武門找陳甲去了,”孔不亂長歎了一口氣說,“你們倆真不愧是親兄弟,一樣實誠!”


    “忠武門陳甲!”王亞樵恨得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我哥之所以會搞成今天這個樣子,說來說去,歸根結底,都是因為這個陳甲,如果他不出現,他們一家人原本一直過得好好的。”


    “幫主,你總算是想明白了,”孔不亂說,“這賬必須得算在他頭上。”


    “哥,你先歇著,待我前去忠武門,把那陳甲的狗頭提來,給你出氣,然後,我再帶你去看郎中,就算是訪遍天下的名醫,我也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王亞樵說。


    “幫主,我可不是長他人的誌氣,滅你的威風,我得提醒你一下,那忠武門的陳甲一雙神腿幾乎沒有遇到過對手,而且人家人多,你就一個人,最好還是不要去了吧。”


    “我一個人怎麽了,我向來都是獨來獨往,人多了,反而礙手礙腳,我倒要會會這個陳甲,看他是不是哪吒,有三頭六臂!”王亞樵說。


    “那我留下,在這裏照顧你哥。”孔不亂心想你真要去的話,那你去吧,我可不去。


    “那好吧,那就有勞你了,如果我能順利迴來,我就把我哥帶走,找醫生給他看病,萬一我迴不來,我哥就拜托給你了,你一定把我哥照顧好了。”王亞樵拿出兩百兩銀子塞給孔不亂,就出門走了,去找陳甲。


    “大幫主,你哥就交給我吧,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孔不亂得了兩百兩的銀子,真是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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