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莉看向南妤,“少夫人,現在應該怎麽做?”


    南妤眉眼微挑,唇角輕揚,“讓他們過來,但是先不要告訴顧楚心,我也在這裏。”


    “你在這等著,我先上去找一下霍雋宴。”


    陳莉點頭應下來,“好。”


    南妤起身,往樓上走,一上去,剛好看到霍雋宴泡完藥浴,換了身幹淨的睡衣,坐在輪椅上。


    夏興看到南妤在門口,立馬對霍雋宴說:“霍總,少夫人來了。”


    霍雋宴扣紐扣的動作一頓,接著扣完所有紐扣,慢慢轉過身,看向南妤。


    “怎麽了?”


    南妤上前兩步,“我有事想跟你說。”


    夏興見兩人有話要說,也不再多說,連忙退了出去。


    離開前,還貼心的把門關上。


    一時間,整間臥室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南妤上前兩步,來到霍雋宴的麵前。


    “顧楚心過來了,說要給你治腿。”


    霍雋宴看向離他越來越近的南妤,喉結聳動,看著她說:“你希望我做什麽?”


    隻一句話,他就知道南妤是來找他幫忙的。


    南妤唇角揚起輕快的笑容,“我希望你答應。”


    霍雋宴輕哼:“嗯?”


    南妤解釋道:“之前我師父留給我一味藥材,名叫長命花,此藥在上次的宴會上,被顧楚心搶走了。”


    “現在顧楚心來找你,應該就是想拿那味長命花治你的雙腿,隻要有那味藥,不出三天,就能讓你雙腿徹底好起來,從此站起來。”


    聽到這話的霍雋宴錯愕的抬起頭,“這長命花這麽神?”


    南妤點頭,“我母親現在能好好的活著,就是因為我用了長命花。”


    霍雋宴抿緊薄唇,“所以你現在是想讓我把長命花從顧楚心手裏搶迴來?”


    南妤沒想到霍雋宴如此懂她,她唇角一揚,使勁點頭。


    “對,應該說是物歸原主。”


    “那長命花是師父留給我的,本來就是屬於我的,顧楚心搶走了我的東西,現在我們再一起把它拿迴來,是天經地義的事。”


    似乎是怕霍雋宴拒絕她,她又補了幾句。


    “還有我想從她嘴裏知道當年我師父的真相。”


    霍雋宴摩挲著指尖,眸色陰沉。


    “南妤,我幫你。”


    還想再說幾句的南妤,突然聽到這話,整個人愣了一下,隨後驚喜道:“你真的願意幫我?”


    霍雋宴頷首,“當然願意,你是我的妻子,顧楚心搶了你的東西,也就是搶了我的東西,自然得拿迴來。”


    “不僅如此,我還會從她口中找出你師父當年的真相。”


    南妤聽到那句“你是我的妻子”,不由耳後根一熱,臉頰微紅。


    “霍雋宴,謝謝你。”


    霍雋宴見狀,看向她的眼神翻湧著暗色情緒。


    “南妤,要謝等我把所有事都處理好後,再來謝。”


    說罷,他看向南妤的眼神裏帶著強勢的侵略性。


    南妤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加快了些許,望向霍雋宴的眼神帶著幾分躲閃。


    霍雋宴坐在輪椅上,往南妤身邊走過去。


    走出門口時,他迴頭對南妤說了一句。


    “你在臥室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事都交給我,不用擔心。”


    背對著他的南妤,沒有拒絕,她輕輕點著腦袋。


    緊接著,傳來關門聲。


    南妤看著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臥室,滿腦子都是霍雋宴剛剛說的話。


    “謝他,要怎麽謝?”


    她慢慢走到床邊,直接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鼻尖全是來自於霍雋宴身上的強勢荷爾蒙氣息,讓她雙臉通紅,她連忙站起身體,往陽台方向走。


    正準備去陽台上坐著,遠離這股好聞的氣息。


    她就看到樓下的大門出現了顧楚心和葉宇的身影。


    怕被他們看到,南妤立馬退到牆後,小心翼翼的看著下方。


    直到他們走進了大廳,她才慢慢走了出來。


    南妤坐在陽台上,往下看,看到齊鳴正在下方的陽台澆水。


    她心思一動,立馬拿出手機,給齊鳴打了個視頻通話。


    齊鳴接通後,正要開口,就聽到南妤的說話聲。


    “齊叔,別說話,我想請你幫個忙。”


    齊鳴認出來南妤的背景就是臥室的陽台,連忙抬頭,就看陽台上的南妤,對他揮手。


    他連忙用手指了指手機,示意南妤接著說。


    南妤繼續說:“齊叔,我能麻煩你把手機放窗口,讓我看看裏麵的情況嗎?”


    齊鳴立馬照做,走到窗戶旁邊,就看到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整個大廳都被遮住了。


    沒有一處縫隙能看到裏麵的動靜。


    而且湊近了聽,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齊鳴立馬壓低聲音對南妤說:“少夫人,少爺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裏麵都沒人,也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南妤從視頻裏看到了這一幕,眸底閃過一抹好奇。


    她笑著說:“齊叔,那就不看了,你繼續澆花吧。”


    齊鳴也沒多說,微笑著轉頭繼續澆花。


    掛斷電話的南妤,轉身走到門前,打算開條門縫,看看下麵的情況。


    沒想到手放在門上時,卻根本打不開麵前的這道門。


    很快,她意識到了問題。


    “這門被人從外麵反鎖了!”


    剛剛從這裏離開的是霍雋宴,多半是他反鎖上的。


    可是他為什麽要反鎖呢?


    南妤開不了門,隻能一個人呆在臥室裏。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霍雋宴這麽做的原因。


    索性最後她也就不想了。


    不知不覺中,南妤睡著了。


    等她再醒過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下來。


    床頭櫃的位置開著一盞小小的燈,昏黃的燈光讓她慢慢清醒過來。


    南妤抬頭一看,就看到在她的床邊,有一個人。


    下一秒,對方傳來清冷低啞的嗓音。


    “醒了?”


    南妤聽出聲音是霍雋宴,她立馬坐起來,“嗯,醒了。”


    緊接著,整個房間的燈都打開。


    南妤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霍雋宴,神情比之前嚴肅。


    她緊張的看向他,“出什麽事了?”


    霍雋宴立馬把手中的東西拿出來。


    “你看這是長命花嗎?”


    南妤接過那個黑色的盒子,打開一看,就看到是之前那朵長命花。


    她臉上露出笑容,轉過身對霍雋宴說:“對,這就是那朵長命花,你是怎麽拿到的?”


    坐在輪椅上的霍雋宴看著她的笑容,跟著也笑了起來。


    “花了一點點功夫拿到的。”


    南妤聽著他如此輕鬆的語氣,知道肯定不會那麽簡單,但也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多說,她也不再多為難。


    她從床上下來,來到霍雋宴麵前,對他說:“霍雋宴,我幫你治好雙腿。”


    說罷,她就拿出那朵長命花,取下一片花瓣,放到霍雋宴的掌心。


    “把它含在嘴裏。”


    霍雋宴看著掌心的花瓣,聽話順從的抿進嘴裏。


    南妤從旁邊拿出銀針,開始對準他身上的幾個穴位紮進去。


    接著她再跑到了樓下,沒一會,端迴來一碗黑色中藥。


    “把這碗中藥喝下去。”


    霍雋宴接過來中藥,當著南妤的麵,把中藥喝了下去。


    南妤期待的看著他,“最多三天,你就能站起來了。”


    霍雋宴口中全是苦澀的中藥味,麵對南妤的笑容時,卻意外發現一絲甜味。


    他垂眸看著南妤,與她對視著。


    “好。”


    南妤忽然想起什麽,又去床頭櫃的抽屜裏翻了一下,很快她就找到巧克力,轉頭炫耀般的在霍雋宴麵前晃了晃。


    “這中藥很苦吧,吃顆巧克力。”


    說完,她拆開巧克力包裝紙,把巧克力塞到霍雋宴的唇邊。


    霍雋宴看著半蹲在他麵前的南妤,看著她的薄唇,眸底劃過一道暗芒。


    他張開嘴,把那顆巧克力含進嘴裏,眼神卻一直停留在南妤的唇邊。


    南妤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變化,她低下頭,開始把霍雋宴身上的銀針拔出來。


    霍雋宴眸色暗了暗,看著她瑩白的手指,在他的身上遊移,就好像在優雅的彈奏一曲鋼琴曲。


    等最後一根銀針取下時,南妤仰起頭,對他盈盈一笑。


    “好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你應該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說完,她站起身,把東西都收好,想下樓去找點吃的。


    從霍雋宴身邊走過去時,霍雋宴一把拉住了她。


    “南妤,除了長命花,還有你師父的事。”


    南妤聽到這句話,立馬轉過身,“顧楚心都說了嗎?”


    霍雋宴輕輕點頭,“她都交代了。”


    他從手裏掏出手機,遞給南妤。


    “裏麵有她交代全部真相的錄音。”


    南妤連忙接過來,聽裏麵的錄音。


    顧楚心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對,顧貢鳴是我殺的。”


    “明明我才是顧貢鳴的女兒,可他不把鬼醫給我,偏偏給了我那個該死的師妹。”


    “口口聲聲說我不如我師妹有天賦,以後不指望我繼承鬼醫,他以後會把一切都給師妹。”


    “這換做是你,你能接受本來該是我的,結果要給那個該死的女人!”


    “所以我不同意,那個師妹那時候年齡又小,我估摸著顧貢鳴也不會提前安排好,所以就用慢性毒藥,一點點讓他中劇毒,再看著他死在我麵前。”


    “看到顧貢鳴死的那一刻,我真是痛快極了!”


    “……”


    後麵的話,南妤再也聽不下去了,她瞳孔裏漫出淚意。


    ““如果我一開始知道顧楚心要鬼醫之名,我一定會不要那個頭銜,隻求她別傷害我師父。”


    霍雋宴聽到南妤的哭音,眸底不由湧出一抹心疼來。


    他拉住南妤的手,“南妤,這不是你的錯,這是顧楚心的錯,顧貢鳴其實早就給她安排好了路,讓她去中醫院拜李院長為師,不需要隱姓埋名,成為一個好醫生。”


    “是顧楚心自己貪得無厭,要鬼醫之名,起了殺心去弑父。”


    “南妤,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怪自己。”


    南妤紅著眼,有淚水沿著麵頰滑落。


    她看向霍雋宴,咬著貝齒說:“顧楚心現在在哪?”


    霍雋宴眸色一沉,拉她的手更緊。


    “她死了。”


    南妤愣住,不可置信的看向霍雋宴,“她怎麽會死了?”


    霍雋宴直直的與她對視,“在說完這些後,我讓人把她送去警局,她不想坐牢,從高速公路上一躍而下,死了。”


    南妤顫抖著身體,“那她身邊那個助理呢?”


    霍雋宴冷聲說:“他看到顧楚心死了後,也跟著跳車死了。”


    說完,他拿過手機,翻出視頻給南妤看。


    南妤看著視頻裏,顧楚心和葉宇清晰的身影,一前一後從車上跳下去死了。


    她閉上了雙眼,眼神裏算是痛苦。


    霍雋宴見狀,把她拉了過來,“南妤,也許這是顧貢鳴對顧楚心的懲罰,讓她下去親自跟他道歉。”


    南妤聽到這話,慢慢冷靜下來。


    她紅著眼看向霍雋宴,嘴唇輕顫,沒有說話。


    霍雋宴看著她,就好像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痛楚,手上輕輕用力,把她拉進懷裏。


    他把她抱在懷裏,“南妤,這是她做錯事的報應,你不用內疚,也不用為她痛苦。”


    南妤靠在他懷裏,把腦袋靠在霍雋宴的肩膀上,逐漸傳來哭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開口道:“我不是為她痛苦,我是為師父不值。”


    “師父隻有顧楚心這一個女兒,結果他的女兒親手殺了他,現在還畏罪自殺。”


    “如果師父泉下有知,不知道他該多痛苦。”


    霍雋宴輕輕拍著南妤的後背,安撫著她,“南妤,你的師父是隻有顧楚心一個女兒,但是他有這個徒弟,其實你也算是他的女兒。”


    “他把所有醫術教給你,把鬼醫之名給你,就是想讓你繼承他的衣缽,去救更多的人。”


    “他在上麵看到你救了這麽多人,他會為你自豪的。”


    南妤緩緩抬起頭,淚眼婆娑道:“真的嗎?”


    霍雋宴把她抱緊懷裏,讓她坐在他的雙腿上,用微涼的指尖去觸碰她溫熱的淚珠。


    一下又一下,輕輕擦拭著她的眼角。


    “真的。”


    南妤揪緊霍雋宴胸前的衣服,輕啟紅唇,“霍雋宴,謝謝你。”


    霍雋宴看著那張朱唇,指尖從她的眼角慢慢滑下來,觸碰上她的嘴唇,輕輕撫弄。


    接著他低下頭,手指摸上她的耳後。


    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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