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到底怎麽迴事?怎麽會突然頭暈?”


    本來朱溫正率領軍隊攻打秦宗權,但得知張惠生病,立即從前線趕迴,連戰事都不顧,可見他對這個妻子的疼愛。


    由於著急,朱溫手上的勁很大,剛剛診治完的大夫本就不是力氣大的人,一下就被捏的眉頭緊皺,“殿下不用擔心,王妃隻是因為有了身孕,又著了涼,所以身體有些虛弱。”


    “那王妃要多久才好?”聽到張惠沒有大事,朱溫手上的勁這才減輕不少,臉上的表情也舒緩很多。


    “迴稟殿下,隻需要好好調理,還有適當走動,但注意防寒,再吃點藥,五六天後便可恢複如初。”大夫咧著嘴迴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愛妻沒事,朱溫的心情一下放鬆不少,就繞過了這個大夫,然後徑直走向房間。


    張惠此時正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看著愛妻如此模樣,在手下麵前跟個兇神惡煞的朱溫,很是心疼,不過看到明顯隆起的腹部,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雖說他有兒子,但那都是庶子,而且還不是他喜歡的女人生的。張惠不同,張惠是他主動追求來的女人,他也愛對方,連帶對方肚子裏的孩子也很喜愛。


    之前聽到愛妻暈倒的時候,把他嚇了一大跳,不過好在是虛驚一場。


    “殿下,妾身讓你擔心了!”


    看到床前男人那擔憂的神色,張惠有氣無力地說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愛妃,你怎麽能這麽說,隻要你沒事就行。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順順利利把我們的兒子生出來,其他的都不要操心,一切有我。”朱溫擦了擦愛妻眼角的淚珠,安慰道。


    “嗯。”張惠如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很是感動。


    朱溫跟張惠溫存了小半個時辰才從房間離開,他這次急匆匆地從前線趕迴,除了張惠病倒外,還有其他事。


    本來要不是張惠突然病倒,他不會這麽趕的,既然迴來了,順便把其他事也一同處理了。


    “殿下,張言(一說張全義)的兒子來汴州了。”


    朱溫一出來,敬翔連忙來到其身邊匯報著。


    “張言的兒子?他來幹什麽?”朱溫詫異道。


    “李罕之從李克用那裏搬到了救兵,由李存孝和李存信率領三萬大軍攻打河陽。”


    “攻打河陽?沙陀軍在晉州遭到慘敗,難道就不打算報複迴來?”朱溫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敬翔搖了搖頭,“現在朝廷左右神策軍、左羽林軍駐紮在河中,李克用可能也沒底氣,就沒有進攻禁軍,而是與禁軍在晉州以南對峙著,雙方都保持著克製。”


    “朝廷這都忍得住?就沒說下旨討伐李克用?”朱溫笑著道。


    “沒有,朝廷軍隊撤到了絳州,並沒有主動去挑釁沙陀軍,沙陀軍也沒有進攻朝廷軍隊。”


    “本王倒是小看了這個陛下,挺能忍的。”朱溫嘲諷道。


    “朝廷應該是想等實力再強點才對付沙陀人,所以保持著克製。”敬翔分析道。


    “不能讓朝廷保持克製,要是朝廷強大後,就起不到兩敗俱傷的效果。既然朝廷想要克製,那本王就來添把火,逼朝廷出兵。”朱溫冷笑道。


    “殿下打算增援張言?”敬翔不傻,自然聽出了朱溫的言外之意,“可是秦宗權怎麽辦?”


    “秦宗權?一隻沒有牙齒的老虎,外強中幹,不足為據。李克用和朝廷才是本王的心腹大患,怎麽能看著他們不斷變強?


    傳本王命令,叫葛從周和牛存節迴來。


    隻有讓沙陀軍再戰敗一次,想來那些本來就被沙陀人欺壓過的藩鎮也有膽子跳起來攻打沙陀軍。到時候幾個、甚至十數個藩鎮的節度使一起上書朝廷討伐沙陀人,朝廷也不可能置之不理。”朱溫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李克用那沙陀小兒也想跟他鬥,這一次,他不僅要收拾掉李克用,也順便把朝廷拉進去,讓他們兩敗俱傷。


    敬翔若有所思,“殿下,葛將軍和牛將軍可以擊敗李存孝嗎?那可是李克用手下第一戰將。”


    “先生,你這就說錯了。這打仗,可不是靠個人武力,而是靠這兒。”朱溫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頭,“李存孝是挺能打,但他隻適合作為先鋒大將,卻不適合做統帥。


    也不知道這個李鴉兒怎麽想的,居然派李存孝來攻打河陽。既然他要來,本王就讓他有來無迴。”


    敬翔點了點頭,在用人這方麵,李克用著實眼光不行,不然那也不會接連吃虧。


    。。。。。。


    “晉州那邊什麽情況?”


    長安,得知有河東的最新消息傳來,李曄便把李振叫了過來,詢問一下具體情況。


    李振拱了拱手,“迴稟陛下,王重盈龜縮在晉州不敢出城。”


    “沙陀軍呢?”


    對於王重盈,李曄並沒有放在心上,一個被打的連勇氣都沒有的喪家之犬,若不是有沙陀軍相助,估計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哪敢在晉州待著。


    他讓三支禁軍駐紮在河中,就是防備沙陀軍,所以他更在乎沙陀軍的動向。


    “李克用親自率領六萬大軍南下,以康君立為南麵招討使,率領一萬五千軍隊駐紮在晉州。


    同時以李存孝為統率,率領兩萬大軍助李罕之攻打河陽,李存信率領一萬軍隊協助李存孝。其餘軍隊暫時駐紮在沁州,顯然是防備朝廷軍隊,以防朝廷攻打王重盈。”李振迴答道。


    “王重盈?一個上不了台麵的人,不用理他。既然李克用要助李罕之奪迴河陽,那河南府張言是怎麽想的?有沒有向朝廷求救?”李曄追問道。


    “這。。。。”李振有些猶豫,在想是否說實話。


    李振的表現引起了李曄的注意,後者不禁猜到,“他不會是向朱溫求援了吧?”


    李振尷尬的點了點頭,“是的,陛下,而且他還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了朱溫那裏當人質。朱溫也答應出兵了,派出葛從周等率領大軍前去支援張言。”


    換做其他人,或許早就發脾氣了。在這些藩鎮眼裏,搞半天朱溫這樣的人比朝廷還要可信點,這豈不是在打朝廷的臉?


    李曄眯了眯眼,“這個朱溫怎麽突然這麽積極了?居然主動去迎戰沙陀軍,這可不像他的性格。”


    李振點了點頭,“陛下這麽一說,臣也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你看看這封奏折,看兩者之間是否有聯係。”說著李曄就把一封奏折扔給了李振。


    對於奏折,李振沒少看。


    各地送來的奏折太多,總不可能什麽事都讓陛下來批複。大部分奏折都是由下麵的大學士代為批閱,隻有較大的事情才會送到陛下的桌上。


    李振手上的這封奏折,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下麵的人也不好決斷,所以就送到了李曄麵前。


    李振連忙拿起奏折看起來,李曄並沒有打擾對方,一時間現場就隻有翻閱奏折的聲音和喝茶的聲音。


    看完奏折後,李振臉上露出了一絲狐疑,對著李曄行禮後說道,“迴稟陛下,臣看完後,發現這的確有些蛛絲馬跡。這張言能上書朝廷討伐李克用,想來是有人授意,或許就是朱溫。


    李克用出兵攻打河陽,張言不像朝廷求援,反而向朱溫求援,隨後又送來這麽一封奏折,太巧了。”


    “可就這麽一封奏折就像讓朝廷討伐李克用,也未免想的太好了吧?”李曄笑道。


    “如果朱溫可以再次擊敗李克用的軍隊,到時候想要討伐李克用的人可能就不止一個張言了。”李振分析道,“可朱溫就這麽肯定能擊敗沙陀軍?”


    李曄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凝重,輕輕敲著桌子,“凡事都得往最壞的方麵想,若是真的有很多藩鎮上書討伐李克用,李愛卿覺得是否應該討伐?”


    “這。。。。”李振一下明白為什麽陛下會這麽擔心了,這的確是個問題。


    一個藩鎮上奏,朝廷可以不用理會,但若是很多藩鎮同時上奏,那事情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先按兵不動,看看局勢發展再說。雖說現在不適合討伐李克用,但真到了最壞結果的時候,朝廷也不得不下旨。”李曄沉聲道,“對了,李存孝那邊是怎麽迴事?怎麽突然李克用就重用他了?”


    “迴稟陛下,河東錦衣衛正在查,隻是錦衣衛在河東的力量並不強,一時半會兒不一定能查清楚原因。”李振如實迴答道,“不過朱溫那邊倒是有些進展,根據宣武分部的匯報,他們認為離間計失效的原因在於朱溫之妻張惠的存在,所以準備除掉朱溫這個賢內助。”


    說到這裏,李振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陛下,主要這對一個女人動手,是不是太那個啥,他也擔心陛下不同意。


    當然最省事的辦法就是刺殺,但那樣就會打草驚蛇。現在朝廷需要朱溫,要是這個時候把朱溫逼反,可就不妙了。


    張惠?


    聽到這個名字,李曄也不禁感慨。宣武分部的錦衣衛能發現這個症結,說明還是下了功夫的。


    不是李曄故意誇大一個女人的能力,而是這個張惠可不是常人,正是因為其的存在,朱溫這喜歡猜忌的性格才能被壓住,不然沒等其成立霸業,就被下麵的人推翻了。


    曆史上,也正是張惠的病逝,朱溫被壓製住的荒淫不堪等一係列毛病都出來了,皇帝每當幾年就被自己的兒子推翻。


    雖說對一個女人下手,是有點丟人,但隻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誰又知道這事是誰做的呢。


    想到這裏,李曄提醒了一句,“這個事一定要保密,而且不要著急,以免被朱溫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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