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老奴倒是有幾個合適的人選。”在山南西道安插眼中釘的機會,田令孜怎麽會錯過,“神策都校韓建對陛下忠心耿耿,可為一州刺史,還有。。。。。”


    “晉國公,恐怕他們是對你忠心耿耿吧?誰不知道韓建是你的義子?”田令孜還未說完,蕭遘便開口懟了迴去,“而且韓建本來是天策軍將領,趁著壽王平定鹿晏弘叛亂之際,改換陣營,讓其擔任山南西道的刺史,恐怕壽王會不喜。”


    “難道因為壽王不喜就放著有能力的人不用?再說韓建平定楊師立叛亂有功,難道就因為離開天策軍,壽王就不快嗎?


    別忘了壽王也是陛下的臣子,難道壽王也想自立為王不成?”


    最後一句話,可謂是誅心之語,就差沒明著說李曄有反心了。這也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提到壽王有野心的事。


    壽王有野心的事,也不是什麽秘密。裴澈、蕭遘、韋昭度這些大臣知道,李儇這個皇帝也不是傻子,肯定也清楚。


    不過知道歸知道,但他們也不可能現在去追究壽王的責任。起碼在表麵上,壽王並沒有做違背朝廷的事情,為了表忠心,連三州刺史都讓了出來。


    這個時候去追究壽王有野心一事,豈不是自找不快?現在正值迴京途中,天策軍就在迴京的必經之路上,若是此時逼反壽王,那局麵恐怕就無法控製。


    就連王徽也建議在迴京之後在商量怎麽解決壽王之事,壽王畢竟是親王,現在手握重兵,終究不是好事。


    而且田令孜也沒說此時跟壽王開戰。雖然田令孜滅了東川楊師立,但是高仁厚也不是鐵了心跟著陳敬瑄和田令孜。


    而且與壽王開戰,在劍州丟失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東川不保。自然田令孜現在也不敢過分逼迫壽王,他不開口,其他人自然沒必須要去得罪壽王。


    這些大臣連吉王都可以接受,為什麽不能接受壽王?而且有壽王在地方牽製田令孜,他們在朝中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阿父說笑了。壽王都把三州刺史的人選交給了朝廷,怎麽可能自立。”李儇其實心裏也不知道自己那皇弟怎麽想的,希望對方隻是想割據一方,不是圖謀他這個位置。


    “陛下,臣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楊守亮此人或許可為一州刺史,雖然對方之前跟隨鹿晏弘做了些混事,但在平定黃巢之亂中功勞不小,而且也救助了很多士大夫。”裴澈躬身道。


    眾人沒想到裴澈會推薦楊守亮,若是不考慮其是楊複光義子這個身份,或許沒什麽。楊守亮此人雖然之前附逆,但在平定黃巢之亂時,立下大功,也救助過不少從長安逃離的士大夫,在朝中倒也有一些名聲。


    關鍵其是楊複光的義子,要知道眼前這位權勢滔天的田令孜可是在楊複光死後,就把楊複恭貶為了飛龍使,這個時候提拔楊守亮,恐怕不合適吧。


    “這倒是,不過楊守亮附逆也是事實,這樣吧,讓其擔任商州刺史,就別去山南西道了。”李儇猶豫了一會說道。


    此時的楊守亮並沒有跟著鹿晏弘去山南東道,而是在之前就分到揚鞭去了商州,自立為商州刺史,李儇這也算是承認了楊守亮的身份。


    不過就讓田令孜很不滿。對於這三州刺史,幾位宰相和田令孜、陳敬瑄爭了半天,最後隻能從朝中的中立派選了三個人,這樣大家都能接受。


    “劉季述。”


    在眾人離開後,李儇大喊了一聲。


    “奴婢在!”


    “你可有心腹之人,可以瞞過田令孜?”李儇沉聲道。


    “陛下請吩咐!”劉季述有些驚訝,不知道為什麽對方這麽問,但還是老老實實迴答。


    “朕寫一封信,你派人交給壽王,別讓田令孜發現。”


    “請陛下放心。”


    。。。。。。


    “殿下,陛下這是什麽意思?想讓殿下跟田令孜火拚?”


    看著這封密信,裴榮有些遲疑,然後遞給了一旁的孫燁。


    眾人爭相傳遞的密信就是李儇親筆給李曄所寫,然後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


    李曄看了信中內容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召集一眾心腹前來商談。


    在場的隻有裴榮、孫燁和李英旭三人,就連鄭凝績都沒有在。沒辦法,因為鄭畋的緣故,李曄現在對於鄭凝績也不能什麽事都告訴對方。嚴格來說,鄭畋並不算他的心腹,鄭凝績作為鄭畋的長子,李曄也擔心對方把一些秘密之事泄露給鄭畋,徒惹麻煩。


    “這或許是個機會。”孫燁看完後忍不住說道,臉上也有些激動。


    不過李英旭則是神色凝重,沉聲道,“殿下是怎麽打算的?”


    “皇兄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本王出兵清君側,伺機除掉田令孜。你們覺得本王是應詔,還是不應詔?”李曄淡淡道,他也沒想到李儇會派人送來這麽一封信。


    真假倒不好說,這信是監軍王仲先轉交給他的。信中筆跡也是李儇的,但是李曄也在懷疑這信是不是田令孜設立的一個圈套,或者這信就算是真的是李儇所寫,而是李儇設的圈套。


    他現在起兵,先不說能不能除掉田令孜。除掉田令孜之後,李儇會怎麽對他?委以重任,還是過河拆橋?


    可以說,在李儇還健在的情況,他起兵造反,即便是成功,也會失去很多。起碼在道義上,他就得位不正,很有可能那些山東(這裏是崤山以東)軍閥會以‘清君側’的名義出兵。


    到時候李曄就會很尷尬。


    何況田令孜手握五萬神策軍,若是打草驚蛇,加上東西二川的兵力,李曄可能會陷入絕境。


    所以他也在考慮這件事的得失。


    “殿下,在下覺得可以應詔。這是一個除掉田令孜的機會,現在田賊把控朝廷,導致天下大亂,民不聊生。若是能除掉田令孜,勢必會讓殿下的聲望大增。”孫燁忍耐不住內心的激動,率先勸道。


    “在下覺得殿下應該不應詔。”李英旭說道,見孫燁眼神有些不善,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殿下,我們先不考慮壞的結果。就算是真的剪除了田令孜以及羽翼,殿下如何自處?


    現在殿下還在韜光養晦之中,但剪除田令孜後,如日中天的殿下怎麽處理跟聖上的關係?或者說聖上會容忍一個會威脅其地位的親王存在?


    田令孜肯定要除掉,但是現在卻不是合適的時機。現在除掉田令孜隻會讓殿下處於一個尷尬的境地,所以下官認為殿下最好不要應詔。”


    孫燁開始本想反駁,不過聽完李英旭的話後,態度也開始動搖。


    “裴司馬是什麽看法?”李曄看向一旁思考的裴榮。


    “殿下心中應該有所決斷。不過李少尹說的有些道理,殿下剛剛統一山南西道,根基尚且不穩,就像無根的浮萍。此時跟田令孜開戰,實屬不明智。


    下官認為殿下應不應詔,然後謀取東川。


    東川之地雖然道路險要,但不像山東、關中之地,飽受戰亂之苦。若是殿下取蜀地,以蜀地為後方,未嚐不能學漢高祖。”


    聽完裴榮的話,李曄不禁點了點頭。漢高祖劉邦就是以漢中和蜀地為根基,跟項羽爭奪天下。


    而且蜀地險要,易守難攻,加上蜀地富裕。若是他真的能占據蜀地和漢中,到時候坐看外麵風雲變幻,隻要時機成熟,便可入關中,問鼎中樞。


    這也是李曄一直設想的。


    “裴司馬可曾想過,若是殿下拒絕應詔,聖上那裏怎麽辦?若是聖上也對殿下不滿,事情可就麻煩了。”孫燁擔憂道。


    “這個簡單,從今天開始,本王就生病了。”


    沒錯,李曄就是裝病。當然,太假了肯定也瞞不住,所以李曄當天在節度使府旁邊的湖遊玩的時候,就掉進了湖裏。


    然後就感冒了!


    。。。。。。


    等李儇得知李曄生病了的時候,返京隊伍已經到了西縣,本來對李曄寄予厚望的他,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意外。要不是從裴榮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他可能還蒙在鼓裏。


    “這個壽王是怎麽迴事?怎麽會突然生病了,他是不是裝病?”李儇怒不可遏道。


    他在信中說地好好的,等返京隊伍到了興元府,他製造機會讓李曄有機會對田令孜動手。對於這個阿父,他已經無法忍受了,


    誰想到,眼看就要到興元府了,突然李曄病了。


    他之前還納悶李曄為什麽沒有來親自到利州迎接他,搞半天是這麽迴事。不過李曄早不病,晚不病,這個時候生病,李儇自然懷疑李曄是裝病。


    “迴稟陛下,壽王是真的生病了。”作為監督李曄的王仲先在李曄生病的第二天就去探望,那不像是裝出來的。


    “真的?他怎麽會這個時候生病?”李儇顯然不信。


    “據說是壽王遊湖時,不幸掉入湖中,得了風寒,現在還臥床躺著。奴婢也去探望過,不像是裝的,而且壽王墜湖一事在興元府也傳開了。”


    “劉季述,這壽王是不是故意的?他就這麽不想幫朕嗎?難道他真的有反心?”李儇大怒道。


    這讓劉季述和王仲先也麵麵相覷,這怎麽迴答?迴答不好,可能就是死路一條,與其迴答錯誤,還不如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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