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都將,這對你來說絕對是個好機會,跟著王建你並沒有前途。王建這次雖然被任命為指揮使,但他算是要挾殿下才得到這個位置,就算是殿下不追究,其他將領也會對王建不滿。


    王建能當上指揮使,那也是殿下任命的,撤掉他也是一句話的事,他能給你多大的平台?


    而殿下不同,殿下現在也是需要人才的地方。你去前廂,最多是擔任一個普通的都頭,你和晉暉,誰更讓王建相信?毫無疑問是晉暉。


    殿下知道你素有才能,對朝廷又忠心,所以打算給你一個機會,在左廂擔任副指揮使,你依然可以統領你的本部軍隊,而且你還可以推薦一個你信任的人擔任左廂第二都都將(也叫都頭)。


    這如何選擇,相信張都將應該知道取舍吧!”


    集州,再次來到集州的李英旭便按照李曄的吩咐秘密見了張造,企圖說服張造同意留在左廂擔任副指揮使,從而分化王建三人。


    張造聽到李英旭這話,有些意動,不過想到之前王建說的不能中離間計,他又有些猶豫,畢竟王建也幫了他不少。


    這個時候,旁邊的副都將張虔裕當即站出來勸道,“都將,李參軍說的有道理。王都將跟晉都將關係密切,同等情況下,王都將肯定會偏向晉都將。


    之前都將和王都將交好,無非是不想被鹿晏弘吞並,報團取暖而已,並不存在背叛與否。而且為殿下效力,就是為朝廷效力,這也是都統大人生前一直告訴我們的,我們這麽做有什麽不對?”


    張虔裕出來勸說張造並沒有讓李英旭感到驚訝,因為這都是之前預料好的,因為張虔裕收了兩千貫,已經被買通,這個時候自然要幫李英旭說話。


    本來張造就在由於,結果被張虔裕這麽一說,他便開始傾向於接受壽王的任命。張虔裕不僅是他的副手,還是他的族弟,更是他最為信任的人。


    想到這兒,張造便下了決定,“李參軍,張某願意接受壽王的任命,這條命,以後就是壽王的了。不過我希望壽王可以履行承諾,讓張虔裕擔任左二都的都將。”


    “自然沒問題。殿下那都是說一不二的,這點李某可以保證,李某也恭喜張副指揮使選擇了一條正確的道路,你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的!”李英旭大喜過望,心裏擔心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雖然李曄多讓出了一個都將之位給這個張虔裕,但這個左二都是之前孫家孟擔任都將的那個都,雖然張虔裕擔任都頭,但這個都對於李曄的忠心是不用質疑的。


    雖然到了利州,武學堂的招生受到影響,但前三期也一共有著兩百多人順利畢業,第四期也有120人,現在已經正式開學。第三期的學生更好碰上天策軍新一輪擴軍,最低的自然還是任命為火長,但三分之一的被任命為隊正或者副隊正,充斥在天策軍各個營中。


    即便是張虔裕去擔任左二都的都將,若是其想做違背李曄命令的事,也得看看下麵的軍官是否答應。


    用一個副指揮使外加一個有名無實的都將,換來張造與王建決裂,這個買賣很劃算。


    由於李曄已經下令前廂調至閬州的歧坪駐紮,張造接受李曄的任命後,就沒有跟隨王建一起同行,而是率部留在集州,加入左廂序列。這個消息自然就傳到了王建的耳中,讓王建當場就很生氣。


    “這個張造想幹什麽?看不出這是壽王的離間計嗎?他若是想當副指揮使,我大不了給他到壽王麵前爭取,他至於這麽做?”王建在自己的軍帳中破口大罵道。


    “沒想到這個張造這個時候來這麽一出,一個副指揮使就把他收買了,我晉暉看錯他了!不行,我得去找他算賬去,問問他想幹什麽?”王建都這樣了,脾氣更不好的晉暉自然更沒什麽好話。


    “迴來!”看到打算去找張造算賬的晉暉,王建大聲喝道。


    “老王,你這是幹什麽?難道你還想維護這個王八。。。這個混蛋不成?”晉暉突然想到王建最恨別人在其麵前說‘王八’兩字,連忙改口,然後看了一眼王建,發現對方並沒有追究他的口誤。


    “你去了有什麽用?難道你還能改變他的決定不成?”王建不滿道。


    “那怎麽辦?難道就這麽看著張造叛變?”晉暉有些不快。


    “叛變?算不上吧,人各有誌而已。我倒是小瞧了這個壽王,沒想到年紀輕輕便有如此算計,這個事我記下了。”王建喃喃道。


    “父親,我聽說了個事,不知道是真是假。”一旁的王宗佶吞吞吐吐道。


    “有什麽事就說!”心情不好的王建此時的情緒有些暴躁。


    “好像是韓建幫壽王勸降了李師泰,壽王答應讓韓建擔任前廂副指揮使,讓李師泰在前廂擔任都將。”王宗佶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什麽?”王建嘴張的大大的,半天都合不攏。


    韓建事敗被俘,倒沒什麽,畢竟李師泰還帶著幾千人在三泉縣以北駐紮著。現在李師泰投靠壽王,加上自己幾人,壽王一下就收編了忠武八都中的五個都。雖然這五個都的實力不如鹿晏弘,但手下的兵馬都是經過多年戰場洗禮的精銳,現在一下都歸了天策軍。


    不用想,收編了五都之後的天策軍,絕對實力大增,加上牛勖部和楊師立派的援軍,擊敗鹿晏弘並不是不可能。隻要壽王消化了他們這五都,到時候手握重兵的壽王,在朝廷的話語權大增,甚至可能爭奪那個位置。


    想到這兒,王建也在猶豫,要不要老老實實待在壽王麾下。現在壽王也是需要人的時候,雪中送炭遠不是錦上添花可以比的,他這人本就好賭,何不賭把大的?


    想到這兒,王建心裏便有了新的想法,隻不過他對於韓建來擔任副指揮使一事卻是如鯁在喉。韓建在忠武軍的影響力並不比他弱多少,壽王用一個孫家孟來鉗製自己還不夠,還讓韓建來。顯然是不相信自己,所以才用韓建和孫家孟兩人來製衡他,不讓他掌控住前廂,不過壽王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


    “哇,這江色簡直太美了。”


    嘉陵江中,一艘較大的江船上,劉晨妍站在二層的甲板上,看著外麵的江景,不禁大唿小叫道,而且還不忘拉著李曄跟她一起領略這大好江景。


    看著眼前的江景,李曄此時此刻不禁想吟詩一首,


    “獨泛扁舟映綠楊,嘉陵江水色蒼蒼。


    行看芳草故鄉遠,坐對落花春日長。


    曲岸危檣移渡影,暮天棲鳥入山光。


    今來誰識東歸意,把酒閑吟思洛陽。”


    “殿下,這是新作的詩嗎?”劉晨妍的小臉蛋不禁伸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聽到劉晨妍這話,李曄不禁無語,看了一眼自己這隻知道舞刀弄槍不怎麽讀書的王妃,還是忍不住說道,“妍兒,這次迴去,你一定要去讀讀書了,每天至少一個時辰,本王親自監督你。”


    “怎麽了嘛?難道我說錯了?”劉晨妍搖著李曄的胳膊撒嬌道。


    旁邊的王宛霜輕輕鬆開掩嘴的手,微笑著說道,“姐姐,這可不是殿下做的,而是本朝一位叫作劉滄的詩人所作,剛好是寫的嘉陵江,所以殿下就順口念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劉晨妍不禁有些尷尬,然後便把氣撒在李曄身上,央求道,“殿下,要不你也做一首吧!”


    “作不了,真把本王當成了像李白、杜甫、白居易這些了?想作詩就能作詩的?”李曄白了一眼劉晨妍。


    讓他作詩,除了抄點古人寫的,他就能作個上不了台麵的打油詩。對於古詩詞,他就記得那些比較有名的,一般的他也記不住。就說陸遊,僅僅是存世的詩作就有九千多首,你讓他去記住,得猴年馬月才行。


    “哼,你就是偏心。若是媚姐姐在這裏,你就不會這麽說了!”劉晨妍氣鼓鼓地別過頭,生氣道。


    李曄不禁無語,這醋也都吃,他也是沒轍了。


    此行他是去閬州,結果孫媚前段時間生病了,一直還沒好,沒法長途跋涉,而李湘蘭則是暈船,所以兩人就留在利州,他帶著其他幾女坐船去閬州。


    此行去閬州,遊山玩水隻是借口,真正的還是想去看看閬州並拉攏人心。


    利州到閬州,有著嘉陵江連同,而且中間河段可以通航,李曄自然是乘船而不是走陸路了。不過隨行隻有三艘船,他的船在中間,前後各有一艘稍小的船隻。


    三艘船自然裝不下隨行人員,所以在岸邊還有王府親兵騎兵跟隨。李曄對於自己和家人的小命都很看重,所以並不吝嗇護衛方麵,隻有性命無憂,才可以做更多的事。


    至於耗費什麽的,他這隨行不到兩千人,能耗費多少?


    就在劉晨妍生氣的時候,岸上一匹快馬飛奔而來。李曄便知道應該是有什麽事向自己匯報,便讓船隻靠岸。


    “啟稟殿下,前廂指揮使王建正在前方迎接殿下。”


    “王建?他不是駐紮在歧坪,跑這裏來幹什麽?”歧坪距離蒼溪近百裏,這王建倒是跑的夠遠的,前方可是蒼溪縣,他已經派人去通知了蒼溪縣令,他本以為是蒼溪縣令來迎接他,沒想到卻是百裏之外的王建,這倒是挺有意思。


    他見過王建,那是半個月前王建來利州述職,他接見了這位唐末梟雄之一,外表很普通,不過城府很深。不愧是曆史上能割據蜀地的任務,的確是有那能力。


    他以為自己讓張造留在左廂會讓王建不滿,不過這看這樣子,不像是不滿。要是不滿,怎麽會跑這麽遠來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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