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急報


    吳?前腳剛走,還沒過上一刻鍾,中軍帳的幕門又被掀了起來,心中本就煩躁不安的熊胥,一雙銳利的眼神,一下子便朝幕門方向望了過去,剛剛掀起幕門鑽進來的一個親兵,被熊胥銳利的眼神一掃,雙腿一軟,差點便跪倒在了地上。


    強自撐著沉重的雙腳,親兵走到熊胥跟前,單膝跪地行禮,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將軍,輜重營遊擊將軍熊楽求見。”


    熊楽是莒軍輜重營遊擊將軍,而輜重營掌管著一軍後勤輜重物資保障,可以說是莒軍軍中最重要的一個職位,不是熊胥的心腹,是絕對不可能坐上這麽重要,而且油水又多的位子的!熊楽就是熊胥的心腹,而且是絕對的心腹,是手足兄弟!


    熊楽,是熊胥的堂兄弟,兩人之父,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層親屬關係,熊胥才敢將這麽重要的位子,交給熊楽而不是別人!


    聽親兵報告說熊楽來了,熊胥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便說道:“快請!”


    “是,將軍。”親兵應了一聲,轉身走到營帳幕門邊,掀起幕門,幕門外的一員頂盔戴甲的年輕武將,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幾步走到熊胥跟前,行禮說道:“末將熊楽,拜見將軍。”


    “熊楽兄弟,無需多禮,快快請起!”熊胥急忙上前一步,攙扶起熊楽說道,說著,又高聲叫道:“來人,給熊楽將軍端碗熱酒來!這鬼天氣,忽冷忽熱的,熊楽兄弟,咱們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多謝將軍。”熊楽急忙說道。很快,親兵便送上來了兩尊熱酒,捧給了熊胥和熊楽。


    “熊楽兄弟,請。”熊胥端起酒爵,遙遙朝熊楽舉了一下說道。


    “將軍,請!”熊楽也急忙舉杯說道,說完,收迴手,仰頭便將酒爵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喝了酒,熊胥心情似乎也變得好了一些,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看到熊楽的緣故。放下酒樽,熊胥這才又說道:“熊楽兄弟,數萬大軍,後顧無憂,這一切可都是兄弟你的功勞呀,破城之後,本將一定親自上表,為兄弟表功。”


    “多謝將軍,末將隻是做了分內之事,當不得將軍稱讚。”熊楽急忙站起來朝熊胥躬身行禮說道,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臉上出現了一絲猶豫的神色,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又說道:“將軍,末將此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想要向將軍稟報。”


    聽了熊楽的話,熊胥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急忙問道:“什麽事?熊楽兄弟,你我兄弟之間,何須這般見外?”


    “是,將軍。”熊楽應了一聲,遲疑了一下,然後才又低聲說道:“將軍,軍中糧草,僅夠兩日支用了。”


    “兩日?”熊胥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也是為之大變,但旋即便又醒悟過來,壓低聲音說道:“軍中糧草一向充足,為何如今隻剩兩日之糧了?”這個消息,如果傳揚出去,絕對會動搖軍心士氣,因此,熊胥在迴過神來後,就將聲音壓到了最低。


    略微停頓了一下,熊胥又低聲說道:“可是輜重營出了什麽問題了?”


    熊楽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將軍,昨日就該到的糧草輜重,到現在也還沒到,末將,末將心中著實有些不安。”


    “糧草輜重遲了一日了?”熊胥微微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來,旋即又低聲問道:“可是路上耽擱了?派人去查探了嗎?”


    熊楽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已經派人去了,前幾日信使來報,糧草輜重已經運到峽孟關了,過了峽孟關峽門關,最多三日,就該送到了,如今,卻是已經遲了一日了。”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熊楽才又說道:“隻是,末將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熊胥微微點了點頭,旋即便又說道:“這樣,我再派一支人馬,沿著官道,前去接應,萬一路上出了什麽岔子,也能有個照應。”


    “如此,多謝將軍了。”熊楽急忙站起來抱拳行禮說道。


    熊胥微微點了點頭,旋即叫道:“來人!”


    話音剛落,中軍帳幕門,便被親兵掀了開來,一個親兵幾步走到熊胥跟前,單膝跪地,還不等熊胥開口,便說道:“將軍,帳外有一信使,說有緊急軍情,求見將軍!”


    “緊急軍情?”熊胥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又說道:“讓他進來!”


    “是。”親兵急忙應道,走到幕門邊,掀開幕門,一個神情緊張慌亂的莒兵,跌跌撞撞的便衝進了中軍大帳,撲著跪倒在了中軍帳中。


    熊胥還沒開口,身旁的熊楽卻猛地一下站了起來,驚聲說道:“陳奇,怎麽是你?”說著,熊楽又低聲對熊胥說道:“他是負責押運糧草輜重的校尉陳奇。”


    “將軍,將軍,不好了將軍,不好了將軍。”陳奇哭哭戚戚的,慌裏慌張地說道。


    熊胥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熊楽也一樣,臉色一變,急聲嗬斥道:“陳奇,出什麽事了,你先別哭,仔細給本將道來!”


    出什麽事了,這個問題其實已經顯得有些多餘了,陳奇是負責押運糧草輜重的校尉,陳奇到了,糧草輜重卻沒到,很明顯,糧草輜重在半路上出問題了!


    這個問題,其實在熊楽問出口之前,熊楽和熊胥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了,但聽到陳奇的迴答時,兩人原本就已經很難看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更加的難看起來!


    被熊楽嗬斥了一句,陳奇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但卻依然帶著哭腔,哭哭戚戚地說道:“將,將軍,趙軍,趙莒襲城,奪占峽門關,糧草,糧草輜重,盡陷關中。”


    聽到趙軍襲城四個字的時候,熊胥臉色就已經變得鐵青起來,再聽到陳奇說趙軍奪占了峽門關,糧草輜重也全都陷在關中時,熊胥已經豁然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跨前一步,衝到陳奇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提到了半空中,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厲聲說道:“你!說!什!麽?”


    陳奇心中害怕,頓時又大哭了出來,哭泣著斷斷續續的又重複了一遍:“趙,趙軍襲,襲城,奪,奪占峽門關,糧,糧草,輜重,盡,盡陷關,關中……”


    聽了陳奇的話,熊胥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兩腿一軟,身子一下子便軟軟地朝地上倒去,一旁的熊楽,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攙扶住熊胥,急聲說道:“將軍,你沒事吧將軍?來人,來人,快,快傳營醫!”


    話音剛落,熊胥便一把抓住了熊楽的衣鎧,低聲說道:“別,別,別驚動,驚動旁人。”


    熊楽一愣,旋即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明白。”話還沒說完,卻見熊胥又朝他使了個眼神,眼神的落處,卻是陳奇和營帳中的另外一個親兵!


    熊楽一愣,旋即又點了點頭,鬆開熊胥,走到陳奇身邊,猛地拔出佩劍來,一劍便洞穿了陳奇的胸腹,還厲聲說道:“陳奇假傳軍情,謠言惑眾,死不足惜!”說話間,熊楽已經拔出佩劍,轉過頭去,眼神冰冷地望著營中另外那個親兵。


    那個親兵被突如其來的殺戮,嚇得呆住了,直到這時,才猛地迴過神來,腳下不停地往後倒退著,轉身便要朝營帳外跑去,剛跑了兩步,卻感覺胸口一疼,一把銀晃晃的劍尖,從後背直透前胸,在胸口中冒了出來。


    親兵隻感覺渾身的力氣正在慢慢的消失,身子軟軟地朝地上倒了下去……


    糧草被趙軍劫了,這還隻是小事,當然,是相對於峽門關失陷的消息來說,這已經算不得什麽大事了,雖然一旦傳揚開去,也肯定會動搖軍心士氣,但卻絕對不會比峽門關失陷,後路被切斷的消息,更讓莒軍崩潰!


    然而,這兩個消息加在一起,一旦傳揚出去,莒軍崩潰,也就在瞬息之間,別說再攻打什麽郡城了,能夠保持得住陣型,不至於讓莒軍當場潰敗而逃,熊胥就可以稱之為當世名將了!


    但是很明顯,熊胥再自大,也不可能認為,這個消息傳揚出去後,他還能夠,還有那個能力,能夠約束住手下這一兩萬莒軍!熊胥不敢冒這個險,也絕對不可能冒這個險!


    因此,保證消息不會外露,至少不會現在就傳揚出去,就是熊胥現在唯一的選擇了,而如果犧牲一兩個人,就能夠保證全軍的安穩,這樣的買賣,熊胥不可能不做!


    上前一步,從那個親兵背上抽出佩劍,熊楽又踢了踢那個親兵的屍體,然後才將劍上的血漬,在那個親兵衣袍上擦拭了幾下,歸劍入鞘,幾步走到熊胥跟前,有些擔心地說道:“將軍,現在怎麽辦?”


    熊胥眼中閃過一絲狠絕的神色,雙眼微微一縮,旋即厲聲叫道:“來人!”


    幕門一動,又一個親兵閃身鑽進了中軍大帳,看見地上躺著的兩具屍體,那個親兵腳下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但旋即便又上前幾步,走到了熊胥跟前。


    熊胥沒有解釋,也沒那個心情跟自己的親兵解釋什麽,甚至於連看都沒看地上那兩具屍體一眼,隻是語氣冰冷地說道:“擊鼓,聚將!”


    親兵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也根本沒再看地上的兩具屍體一眼,隻是應了一聲:“是!”轉身便走出了中軍帳,不一會兒,沉悶的鼓聲便傳了過來,響徹在整個莒軍大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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