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妙哉，楊卿之計
聽了周奐和吳敦的話，陳玨卻輕笑了一下，旋即又說道：“兩位特使，寡人剛才是跟你們開玩笑的，寡人年幼德寡，哪配王天下呀？”
說著，又略微停頓了一下，陳玨才又繼續說道：“兩位特使，煩請轉告薛侯，不，薛王，莒王，六月初七，寡人必定親臨豐邑觀禮！”
“多謝，鄭侯，外臣告辭。”周奐又朝陳玨躬身一禮說道，一旁的吳敦也跟著躬身行禮說道：“外臣也先告辭了。”
陳玨微微點了點頭，旋即說道：“內侍，替寡人送兩位特使出去。”
“喏。”一個內侍急忙躬身應道，走到周奐和吳敦身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領著兩人，走出了勤華殿。
等周奐吳敦離開勤華殿後，上柱國武成君陳曷便忍不住朝陳玨拱手一禮，說道：“君上也欲稱王？”
陳玨笑著瞧著陳曷說道：“老叔公勿憂，寡人剛才已經說了，那不過是寡人的戲言，當不得真的！”
“戲言？君上一國之君，一言九鼎，言出法隨，豈有戲言？便是戲言，當著文武百官之麵，公然說出此言，與宣之於眾又有何異？”陳曷厲聲說道，“君上此言，若傳至夏都，傳到夏王耳中，君上又要如何自處？”
“傳至夏都，傳到夏王耳中，又有何妨？”陳曷話音未落，大丞相，上將軍，武安君陳文卻又接口說道，“這天下，馬上便又要多出兩個王了，君上之言，傳到夏王耳中，夏王又能耐君上何？”
說著，陳文又轉身朝陳玨躬身一禮，朗聲說道：“君上若欲稱王，臣第一個讚成！這天下，本就有德者居之，夏王失德，國祚將滅，亦是天數使然，怨不得旁人！虞啟代唐均，夏頡代虞羿，此皆天數，他日代夏而王天下者，未必便不是我大鄭！”
聽了陳文的話，陳玨不覺有些怪異地瞧了他一眼，良久才又說道：“公叔以為，寡人也應稱王？”
“然也，天下馬上便要多出兩個王來了，莒侯薛侯為一國之君，君上亦是一國之君，莒侯薛侯可以稱王，君上為何不可稱王？我大鄭，同樣是天下屈指可數的大國！”陳文義正言辭地說道。
聽了陳文的話，陳玨不由得又沉默了下來，鄭國君相不合，天下皆知，便是朝堂之上，君相不合的苗頭也已經越來越明顯了。故而，陳文的話，陳玨不肯信，也不敢信！
陳文話裏話外，雖說是讚成陳玨稱王，可他背後到底是何心思，誰也猜不透，陳玨同樣也猜不透！別看陳文現在好像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可轉過身去，說不定轉手就將他給賣了！
甚至於說不定陳玨前腳剛剛稱王，後腳陳文就打著‘除逆’之名，以夏王室的名義，來討伐陳玨這個王室‘逆賊’了，到那時，陳文得了夏王的旨意，公然篡位也就變得名正言順，師出有名起來了！
沉默了片刻，陳玨旋即又笑著說道：“公叔美意，寡人心領了，隻不過寡人早已明言，寡人年幼德寡，豈能王天下？稱王之說，不過是戲言耳，老叔公，公叔，你們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陳玨又環視了眾人一眼，說道：“眾卿，還有何事需要奏明寡人知曉？”
停頓了幾息，見沒有人像要開口的樣子，陳玨便又說道：“既然無事，那便退朝吧！鴻臚寺，替寡人挑選幾樣禮物，以為薛侯莒侯稱王的賀禮。”
“喏。”鴻臚寺卿狄狨急忙躬身應道。
又停頓了一下，再無人開口後，陳玨這才又朝身旁的內侍示意了一下，內侍上前一步，拖長著尖銳的聲音叫道：“退朝！～”
“恭送君上！～”
滿朝文武一起朝陳玨躬身行禮說道，話音中，陳玨已經起身，朝殿後走去，很快便消失在勤華殿後邊。
滿朝文武大臣，三三兩兩的，低聲議論著，交談著，離開了勤華殿。
鴻臚寺少卿楊龍跟在大隊人群後麵，一言不發，低著頭朝外麵，走著走著，身旁卻多了一個內侍，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袍。
楊龍若無其事地瞥了那個內侍一眼，旋即慢慢的放緩了腳步，漸漸地落在了整個人群的後邊，隨後又趁著無人注意，在將要跨過宮室大門時，卻突然拐了個彎，留在了宮室大門後邊。停了片刻後，楊龍這才隨著內侍，左拐右拐，拐進了陳玨的書房中。
剛一進書房，楊龍便朝著陳玨大禮參拜了下去，磕頭說道：“臣楊龍，拜見君上。”
“楊卿免禮，快快請起！”陳玨急忙上前一步，彎腰攙扶起楊龍說道。
“多謝君上。”
“楊卿，在鴻臚寺中可還順心？”
“啟稟君上，鴻臚寺中人事複雜，上至寺卿狄狨，下到寺中雜役隸奴，皆是丞相心腹，臣無能，有負君上所托。”楊龍再次跪拜說道。
“楊卿請起。”陳玨再次攙扶起楊龍說道，“文賊勢大，朝堂內外，皆是文賊鷹犬，楊卿深入虎穴，已是不易，又何須過於自責？”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陳玨又說道：“楊卿，以卿觀之，文賊今日讚成寡人稱王，到底是何居心？”
楊龍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又說道：“君上，臣以為，丞相……文賊今日之舉，不過是想假借夏王之手，行篡位之實罷了。”
陳玨微微頷首，說道：“寡人亦有此感。”說著，又停頓了一下，陳玨又問道：“楊卿，那以楊卿之意，寡人若是豐邑觀禮，文賊可會從中作梗？”
陳玨現在最擔心的，其實就是他如果離開鄭國，前往豐邑觀禮，見證薛侯莒侯稱王，陳文會不會趁機擁兵叛亂，行篡立之事，甚至派人半道劫殺自己！如此一來，豐邑之行，豈不危機重重，殺機四伏？
楊龍微微沉吟了片刻，旋即說道：“薛侯莒侯互盟稱王，必定會盟天下諸侯，君上前往豐邑觀禮，國君出行，當有重臣隨行護衛，文賊乃丞相兼領上將軍，豈有不隨行護衛之理？”
聽了楊龍的話，陳玨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又說道：“楊卿，你是要讓文賊護送寡人前往豐邑？這，寡人生死，豈不是皆由文賊一手掌握？若文賊心懷異心，寡人豈不是……”
陳玨話還沒說完，楊龍便又說道：“君上勿憂，正因如此，才更需文賊親自護送君上。君上是君，文賊是臣，君上若是有所差池，文賊便是護衛不力，若文賊膽敢篡立，謀逆之罪更是難逃！”
楊龍說到這裏，陳玨已經恍然明了了，擊掌讚道：“妙哉，楊卿之計！”
聽了周奐和吳敦的話，陳玨卻輕笑了一下，旋即又說道：“兩位特使，寡人剛才是跟你們開玩笑的，寡人年幼德寡，哪配王天下呀？”
說著，又略微停頓了一下，陳玨才又繼續說道：“兩位特使，煩請轉告薛侯，不，薛王，莒王，六月初七，寡人必定親臨豐邑觀禮！”
“多謝，鄭侯，外臣告辭。”周奐又朝陳玨躬身一禮說道，一旁的吳敦也跟著躬身行禮說道：“外臣也先告辭了。”
陳玨微微點了點頭，旋即說道：“內侍，替寡人送兩位特使出去。”
“喏。”一個內侍急忙躬身應道，走到周奐和吳敦身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領著兩人，走出了勤華殿。
等周奐吳敦離開勤華殿後，上柱國武成君陳曷便忍不住朝陳玨拱手一禮，說道：“君上也欲稱王？”
陳玨笑著瞧著陳曷說道：“老叔公勿憂，寡人剛才已經說了，那不過是寡人的戲言，當不得真的！”
“戲言？君上一國之君，一言九鼎，言出法隨，豈有戲言？便是戲言，當著文武百官之麵，公然說出此言，與宣之於眾又有何異？”陳曷厲聲說道，“君上此言，若傳至夏都，傳到夏王耳中，君上又要如何自處？”
“傳至夏都，傳到夏王耳中，又有何妨？”陳曷話音未落，大丞相，上將軍，武安君陳文卻又接口說道，“這天下，馬上便又要多出兩個王了，君上之言，傳到夏王耳中，夏王又能耐君上何？”
說著，陳文又轉身朝陳玨躬身一禮，朗聲說道：“君上若欲稱王，臣第一個讚成！這天下，本就有德者居之，夏王失德，國祚將滅，亦是天數使然，怨不得旁人！虞啟代唐均，夏頡代虞羿，此皆天數，他日代夏而王天下者，未必便不是我大鄭！”
聽了陳文的話，陳玨不覺有些怪異地瞧了他一眼，良久才又說道：“公叔以為，寡人也應稱王？”
“然也，天下馬上便要多出兩個王來了，莒侯薛侯為一國之君，君上亦是一國之君，莒侯薛侯可以稱王，君上為何不可稱王？我大鄭，同樣是天下屈指可數的大國！”陳文義正言辭地說道。
聽了陳文的話，陳玨不由得又沉默了下來，鄭國君相不合，天下皆知，便是朝堂之上，君相不合的苗頭也已經越來越明顯了。故而，陳文的話，陳玨不肯信，也不敢信！
陳文話裏話外，雖說是讚成陳玨稱王，可他背後到底是何心思，誰也猜不透，陳玨同樣也猜不透！別看陳文現在好像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可轉過身去，說不定轉手就將他給賣了！
甚至於說不定陳玨前腳剛剛稱王，後腳陳文就打著‘除逆’之名，以夏王室的名義，來討伐陳玨這個王室‘逆賊’了，到那時，陳文得了夏王的旨意，公然篡位也就變得名正言順，師出有名起來了！
沉默了片刻，陳玨旋即又笑著說道：“公叔美意，寡人心領了，隻不過寡人早已明言，寡人年幼德寡，豈能王天下？稱王之說，不過是戲言耳，老叔公，公叔，你們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陳玨又環視了眾人一眼，說道：“眾卿，還有何事需要奏明寡人知曉？”
停頓了幾息，見沒有人像要開口的樣子，陳玨便又說道：“既然無事，那便退朝吧！鴻臚寺，替寡人挑選幾樣禮物，以為薛侯莒侯稱王的賀禮。”
“喏。”鴻臚寺卿狄狨急忙躬身應道。
又停頓了一下，再無人開口後，陳玨這才又朝身旁的內侍示意了一下，內侍上前一步，拖長著尖銳的聲音叫道：“退朝！～”
“恭送君上！～”
滿朝文武一起朝陳玨躬身行禮說道，話音中，陳玨已經起身，朝殿後走去，很快便消失在勤華殿後邊。
滿朝文武大臣，三三兩兩的，低聲議論著，交談著，離開了勤華殿。
鴻臚寺少卿楊龍跟在大隊人群後麵，一言不發，低著頭朝外麵，走著走著，身旁卻多了一個內侍，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袍。
楊龍若無其事地瞥了那個內侍一眼，旋即慢慢的放緩了腳步，漸漸地落在了整個人群的後邊，隨後又趁著無人注意，在將要跨過宮室大門時，卻突然拐了個彎，留在了宮室大門後邊。停了片刻後，楊龍這才隨著內侍，左拐右拐，拐進了陳玨的書房中。
剛一進書房，楊龍便朝著陳玨大禮參拜了下去，磕頭說道：“臣楊龍，拜見君上。”
“楊卿免禮，快快請起！”陳玨急忙上前一步，彎腰攙扶起楊龍說道。
“多謝君上。”
“楊卿，在鴻臚寺中可還順心？”
“啟稟君上，鴻臚寺中人事複雜，上至寺卿狄狨，下到寺中雜役隸奴，皆是丞相心腹，臣無能，有負君上所托。”楊龍再次跪拜說道。
“楊卿請起。”陳玨再次攙扶起楊龍說道，“文賊勢大，朝堂內外，皆是文賊鷹犬，楊卿深入虎穴，已是不易，又何須過於自責？”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陳玨又說道：“楊卿，以卿觀之，文賊今日讚成寡人稱王，到底是何居心？”
楊龍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又說道：“君上，臣以為，丞相……文賊今日之舉，不過是想假借夏王之手，行篡位之實罷了。”
陳玨微微頷首，說道：“寡人亦有此感。”說著，又停頓了一下，陳玨又問道：“楊卿，那以楊卿之意，寡人若是豐邑觀禮，文賊可會從中作梗？”
陳玨現在最擔心的，其實就是他如果離開鄭國，前往豐邑觀禮，見證薛侯莒侯稱王，陳文會不會趁機擁兵叛亂，行篡立之事，甚至派人半道劫殺自己！如此一來，豐邑之行，豈不危機重重，殺機四伏？
楊龍微微沉吟了片刻，旋即說道：“薛侯莒侯互盟稱王，必定會盟天下諸侯，君上前往豐邑觀禮，國君出行，當有重臣隨行護衛，文賊乃丞相兼領上將軍，豈有不隨行護衛之理？”
聽了楊龍的話，陳玨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又說道：“楊卿，你是要讓文賊護送寡人前往豐邑？這，寡人生死，豈不是皆由文賊一手掌握？若文賊心懷異心，寡人豈不是……”
陳玨話還沒說完，楊龍便又說道：“君上勿憂，正因如此，才更需文賊親自護送君上。君上是君，文賊是臣，君上若是有所差池，文賊便是護衛不力，若文賊膽敢篡立，謀逆之罪更是難逃！”
楊龍說到這裏，陳玨已經恍然明了了，擊掌讚道：“妙哉，楊卿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