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將衝上前來的一人斬傷倒地,夏鏡花揚劍指向麵前的人,嘴裏依舊是那一句話:“讓開,我要見錦衣。”


    沒有人迴答夏鏡花,隻是皆用兵器指著她,防備著她的動手,她側手執劍,劍鋒點地,一步步朝前走,而那些以兵刃指著她的小義軍則一步步後退。有配著箭駑的兵士迅速地上前,配合著執刀的小義軍們將她包圍其中,隻要一聲令下,她就能被萬箭穿體。


    手腕下側執的長劍點地,劍鋒在承天廣場的青石在板磚上劃過,發出細細的齜響一路向前,而夏鏡花全身上下的血漬也向下滲著,每行一步,腳下的鞋子就在承天廣場之上印下一步血印。


    她咬著牙,踏血前行,撐著力氣,肩膀在顫抖著,身上的各處傷口讓她幾乎立不直身子,幾次在前行的道路上要摔倒,她都用劍撐住地麵,彎腰深吸兩口氣,然後撐起力氣繼續一步步趔趄著向前,朝那個駐馬立於廣場中央的人而去。


    穿越寒鋒組成的雙側列仗,和箭駑禦防陣,自通天火光映照的承天廣場之上艱難的前行,鮮血在她所經之處留下長長的印跡,如一路盛開的嬌豔玫瑰,最終,她終於到了那停在廣場中央的馬匹之前,抬起頭仰望那高坐於馬背之上的男人。


    在火光的映襯下,馬背上的男子眉鋒如劍,雙目炯然,高蜓的鼻,緊抿成一線的唇,如刀斧鐫刻的麵部輪廓,於這流光溢彩的光和影中間,全都顯露出威懾的氣勢,眼眸裏再不是從前溫柔如水的和煦,有的隻是如寒冰利劍鋒刃上的冷肅劍氣,寒冷如霜,仿若將一切隔絕,誰都不可靠近。


    “錦衣,他們都說假話是不是,你不會要人殺我,我也不會是什麽前朝公主的女兒,是不是。”夏鏡花詢問獨孤錦衣,眼眸間盡是期望,隻要獨孤錦衣說不是,那麽就不是,她隻要他說一個字,一個表情就好。


    一斬嘴指備。但是,獨孤錦衣並沒有開口,隻是依舊目光沉靜如晦地望著這承天廣場上的所有人。


    “獨孤錦衣,你看著我。”夏鏡花吼出來。


    獨孤錦衣聞言,目光坦然的下移,落到夏鏡花的臉上,毫們迴避地與夏鏡花四目對視,那眼中,平靜無波,深邃如井,讓夏鏡花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其他。


    “別人說的我都不信,我隻信你,你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這都是誤會,是不是。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告訴我真相,也告訴其他人真相,你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告訴他們我是你的妻子,”夏鏡花的情緒激動著,聲音打著顫,於這萬千人的包圍之中,感覺到了無力,而她唯一的,也是最後的希望都在麵前的這個男子身上。


    “夫人,你所見到的,就是真相。”終於,獨孤錦衣開口,語氣溫和平淡,可一字一句卻如尖刀紮入了夏鏡花的心頭。


    夏鏡花如被擊中,連連趔趄著後退了數步,望著馬背之上的人,不敢置信。有千千萬萬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同時響起,翻騰著,唿嘯著。


    夏青城曾經的暗示,夏青城的提醒,夏青城的欲言又止,甚至是最後的拒絕見她,選擇離開……他是一早就知道的吧。


    我願不惜一切代價,助他君臨天下!這是夏鏡花曾說過的,現在想來,這樣的承諾也是嶽紅衣的——


    小分割——


    又是一年七夕到,星繁如舊,月夜如故,但一切也再不如從前。


    今年的七夕,注定不如往年的繁華,宮中安靜無聲,宮外的晉都城也還籠罩在政變的餘息之中,人們選擇了沉默地應對,安穩而低調地度過這個節日。


    夏鏡花躺在棲霞殿中的雕花寬榻上,絲絨的軟被,有著茉莉香氣的軟枕,她睜著眼睛,望著大殿頂上的那一寸寸雕花梁拱。


    軟黃的紗帳在屋內的掖柱下垂著,飾以精美的珠玉,屋內的雙鶴對立香熏爐中焚燒著安神的沉葉香,青煙嫋嫋自鶴嘴中吐納,在空中騰出妖嬈迷離的形態。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她不吃,不喝,不動,不言,如死屍一般躺在床榻上,盯著頭頂的一方屋宇,如入定的僧者。


    “吱……”大殿的門被人推開,有人緩步走進來,一身黑紅色紅的寬大冕服,上下繪有龍紋,垂蔽膝、佩綬、赤舄,束帝龍冠,自光影之中穿過,最後在榻邊坐下。


    似乎身邊的人說了些什麽,但平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人,隻睜著大大的眼睛,目光空洞地盯著頭頂的那一方屋梁,不動,不言,甚至連都沒有一丁點,若不是她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她看起來就像個死人。


    坐在床榻邊上的人伸出手來,有些薄繭的手覆上她置在榻側的手,將那雙白玉般的手納入寬大的掌心,但就在這時候,那床榻上的人胳膊動了,倔強而厭惡地將手抽了出去。


    “說話,你可以罵朕,可以指責朕,甚至若你願意可以起來,拿起劍指著朕。”獨孤錦衣低沉著嗓音如命令,亦如請求。


    “你是恨我的,對嗎?你恨我就要起來,吃東西,喝水,把自己的傷養好,站起來,然後來找朕報仇,這才是你。你不是個會順應天命,任人欺負的人,起來,聽到沒有。”獨孤錦衣衝著榻上的人怒喝。


    床榻上的人依舊不動,沒有任何的反應,男子忽然就有些憤怒了,伸手將床榻上瘦成皮包骨的人一把扶起來,托起她的後頸,伸手取過旁邊小案上的清水,自己仰頭喝過一口,然後吻上懷中之人的唇,強行以舌頭撬開她的唇和齒,將那水灌入她的口中。


    懷中的女子想要反抗,但奈何她現在沒有半分力氣,連掙紮拒絕的力量都沒有,隻能任由那清水自男子的口中貼合著她的唇,流入她的口中,沿咽喉而下,滑入肚中,帶過一陣清涼。


    “齜……”有男子的低唿一聲,然後是鹽腥滲入唇齒,男子的唇被強行吻喂的女子咬破,有殷紅的血滲出,將兩人的唇都染紅,女子又一種冰冷發恨的目光看著近在眼前的麵孔,冷冷勾唇,淒豔而絕決。


    那目光裏的冰冷,眼神間的恨和威脅警告,是要告訴獨孤錦衣,如果他再靠近,這依舊是自己的反抗。


    但是,獨孤錦衣並沒有因為唇上的血和傷而放開她,伸手再次拿起桌案上的清水喝入一口,再次強行的吻喂下去。


    一碗水喂完,夏鏡花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喝了多少這個男子唇上的鮮血,腥鹽被她咽下。


    胸口起伏著,夏鏡花狠狠地盯著獨孤錦衣,忽然側轉過身子,爬到榻邊,一張嘴,那些被她喝下的東西全部重新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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