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之地,十三郡,獨孤承暗指的不過就是滄州。蒲璩奀曉獨孤承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跪在下麵的夏鏡花,顯然他是在為那夜獨孤錦衣自他手中奪走夏鏡花和夏青城的事而記仇。


    “據聞西北之地的十三郡,每三年有一次百花會,各家名門女子齊聚,臣弟遊行天下之時倒是有聽聞過,隻可惜不曾有得見,便是北方有佳人,臣弟也隻能抱憾了。倒是前些日子,太子正巧去了滄州,又奉此會,據聞今年的北地十三郡的百花名娣,定遠侯府的三小姐與太子還在七夕之夜巧遇比文,現如今已經是天下的一段佳話了。”


    此次太子的西北之行,是他內傷且丟人的一事,本是密行,卻弄的天下皆知,本是取玉璽,卻被獨孤錦衣在定遠侯府的廢墟之上巧言挾持。


    就行蹤被披露這件事,當初迴剛迴宮複命之時,獨孤宏政曾為此而不悅,險些就要發怒,還是念在他這一路上曾因護玉璽而數次遇襲,才功過相抵,不予追究。而對於被獨孤錦衣威脅這一件事,獨孤承自覺無顏,迴京之後隻字未提,連趙皇後都不曾講。


    這一點點,一件件的鬧心事兒,獨孤錦衣不明說,別人也聽出不太多玄機,但他自己心裏卻是實打實的明白。心裏的惱火全被獨孤錦衣勾著提點了出來,但卻又說的漂亮堂皇,隻有讓他暗自內傷。


    “四皇弟,越發的會說話了。”獨孤承麵上帶著笑,眼神陰冷的目光掃過獨孤錦衣,獨孤錦衣以溫和一笑迎視,絲毫沒有懼意。


    台階上,兩位龍子暗湧激蕩,互不相讓。


    台階下,夏鏡花還跪著,但臉色已經白的跟紙一樣了,曬了幾個時辰,嘴唇又幹又白,看得獨孤璋著急,在旁邊走來走去的砸手心,跟在他身後的宮女太監一堆,也就如尾巴一樣隨著這位小主子來來迴迴地走著,就在夏鏡花身邊打圈。


    夏鏡花撐著力氣跪著,這獨孤璋穿一身拖地錦衣華服在自己麵前打著圈,身後跟著一堆的太監宮女,直把夏鏡花轉的眼暈。


    “五殿下,別轉了,我眼花了。”夏鏡花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夏鏡花,我可是為你著急。”獨孤璋說著,腳下依舊沒停,反而來迴走動的更快了。


    “五殿下,這是我自己的事,晚些時候皇上自會有定奪的,您就先走吧。”


    “晚些時候,晚到什麽時候,你看你現在主模樣,就跟那紙糊的人一樣,再這麽跪下去,還要不要命了。不行,我要進殿去告訴父皇一聲……”獨孤璋說著,就要朝九重台階上去,那些個宮人太監就又趕緊一路小跑著跟上,那個叫德喜的太監彎著腰就跑上去,扯住了獨孤璋的腳邊袍擺,道:“我的殿下呀,這可使不得,您去不得呀。”


    “為何。”


    “這……這定遠侯府的五小姐乃是入宮請罪的,跪在這裏乃是請罪,皇上沒傳她進殿,便是要她在這兒跪著,您這麽闖進去,會衝撞了聖顏的……”


    “那我去求父皇,免了她的罪。


    “四哥,她現在這個樣子,交給這些人,不就是讓她受罪嗎。”


    “那也是她自己犯錯在先,怨不得別人,走吧。”獨孤錦衣揮手示意,獨孤璋身後的太監趕緊上前扶了獨孤璋站起身。


    “劉公公,你死了嗎,還不趕緊將人帶走,別忘了,好好教教她宮裏的規矩。”太子心滿意得地笑說完,抬著下巴帶著一行隨駕宮人下階離開。經過夏鏡花身側時,他眼中的冷意掃過,帶著陰笑。


    劉公公得令,便對夏鏡花沒了半點客氣,兩個太監宮人像拖抹布一樣將她自地上扯起來,夏鏡花因為長期跪著而麻木的腿,現在就立刻傳來鑽心的疼。


    “夏鏡花……”獨孤璋全看在眼裏,伸手就要來拉她,她卻搖頭表示不要,獨孤錦衣也從背後伸手輕輕按住了獨孤璋的小肩膀。


    夏鏡花被架著帶著,獨孤錦衣看著她,微微點頭,夏鏡花也抿住唇,微微動了動下巴,當是一種默契。


    夏鏡花被那個劉姓公公帶走,但卻沒有直接帶去皇城中的列宗祠,而是直接帶去了宮奴院。


    宮奴院是什麽是方?就是宮裏最下賤,最低等的宮奴們所在的地方。那裏待著的宮人,都是宮裏犯了大罪,或是直接是作為奴隸被收錄進來的,幹的是宮中最粗賤的活兒,吃著宮裏最差的食物,住的地方自然也是最差的,在皇城邊最偏遠的地方。


    劉公公對這裏輕車熟路,進了宮奴院,但凡遇見的不論宮女還是太監,都紛紛行禮退讓,劉公公一路趾高氣昂地讓人帶著夏鏡花去了一處偏院,院子裏沒有人,院周內全是雜草,中間清理出來一片地方,本就虛弱的夏鏡花就被像塊軟泥一樣丟到了地上,宮人麻利地將這院門關上。


    夏鏡花抬頭打量了一眼這院子,見到有一口井,院子對麵是處屋子,把夏鏡花丟下後,那兩個宮人就麻利地進了那處屋子,隨後抬了一隻架子出來,砰地一聲擺到了院子中央,扯掉上麵的麻布,就露出了一架子的鞭子,繩索之類的東西。再後麵就又抬出了一張桌子,擺到架子旁邊,掀開上麵的布,把上麵合放著的布打開,一溜兒的小刀小針什麽的就排排列了出來。


    敢情這是處後宮私行所呀,看劉公公這手下的人麻利勁兒,顯然這地方可沒少被人帶進來受過罪,都輕車熟路,駕輕就熟的。


    “劉公公,這裏可不是列宗祠吧。”夏鏡花撐著力氣起身發問。


    “列宗祠那可是個高貴地兒,你去之前總得淨身梳洗一番,本宮也要教教你在宮中行走的規矩,免得你犯了忌諱不是。”劉公公尖細著嗓音陰笑說著,然後衝後麵立著的兩個宮人一打眼色,那兩個宮人顯得十分領神會意,轉身就從旁邊院子的水井邊拿了裝滿冷水的桶,劈頭蓋臉的就澆到了夏鏡花身上。


    有片刻,夏鏡花覺得自己是被人丟進了深水裏,水過之後,她大口唿吸,睜開眼睛,身上的衣服全部濕透,頭發全部拉攏下來,而她原本萎頓的精神也被這冰冷的水澆過之後為之一振。


    劉公公在院子裏走動著,轉到那處架子邊,一個宮人麻利地將架子上的麻布那架子上放著些鞭子之繩索之類的東西,看劉公公順手撚起了一條鞭子,夏鏡花便知道這劉公公是起了歪心了。


    “劉公公,我是受皇命到列宗祠,你難不成還敢在這裏對我動刑不成。”


    “皇上讓你到列宗祠司命清掃,晚些時候本公公自然會留你一條命送你去,不過在這之前,本公公就是得先給人立立規矩,這可是為你好。”劉公公拿著鞭子在手裏輕輕搖晃,那兩個公人便會了意,丟下手裏的桶,上前一左一右的將夏鏡花的胳膊拉住壓下。


    “你得罪誰不好,偏生得罪了太子殿下,這可是你處找的。”劉公公手裏的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發出一聲啪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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