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他們覺得你都不會為兩個人著想,覺得你不像個正常女孩子,覺得你應該幫忙收拾家裏、打掃一下,好歹把衣服拿去洗。」齊錦瑟說得一副好像他在現場似的,「然後談論起婚後生活時,你會直接說你要繼續工作,沒興趣做飯、其他家事一概不會……接著這些男人就咋舌不已,問你愛不愛他們!」


    杜鵑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滾進眼前的湯裏了。敢情齊錦瑟是隱形人跟著她生活嗎?還是半夜靈魂出竅跑到她身邊,不然怎麽知道得那麽詳細?


    「喂,你是遇過喔?」她直覺想到這個。


    「怎麽可能!我隻是推測。這不難啊,我隻要用我們的心態去想就好了。」齊錦瑟說得倒挺自然的,「光拿靈犀來說,他就覺得家事廚房都是女人的事,更別說萬一有了孩子,帶小孩也是女人的事,男人在外麵是努力工作闖天下的。」


    「最好是現在有幾個男人能賺錢顧全家大小的啦!雙薪生活還敢把瑣事丟給女人!」哼!她就是瞧不起這種男人。「不過你們不一樣,齊靈犀也是個董事長,他是有本事擔起一家生活啦。」


    以前單薪家庭呢,男人在外打拚,女人在家負責家事還算分工合作,理所當然;問題是現在雙薪家庭都不一定吃得飽了,幹麽家事還要女人一肩扛?


    「所以如果是嫁給我,你就願意為我洗手做羹湯、學習做家事、相夫教子?」齊錦瑟打趣般的說著,但心裏早有了答案。


    「我才不會放棄工作咧!你再有錢都一樣,那是自尊問題。」杜鵑哼了一聲,驕傲的笑著,「要我跟你伸手拿錢,下輩子吧!」


    「哈哈哈哈!」他不由得笑了起來,笑到她覺得很錯愕,她是講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嗎?他幹麽笑成那樣?


    笑到連湯都喝不下去,還一直停不下來。


    「齊錦瑟,你笑夠了沒?你是在嘲笑我還是怎樣啦!」這會換杜鵑不是滋味了,「再笑下去,我要罵人嘍。」


    「沒事……沒事。」他連那雙桃花電眼都笑出淚水了,「我隻是……覺得你果然是杜鵑。」


    「我越聽越不順耳。」她噘起了嘴,瞪著他。


    她那樣極有自信而飛揚的神采,輕易的牽動他的心。


    他喜歡這樣的杜鵑,不會隻想著過享受的生活、不會認為女性嫁人生子是唯一歸宿,也不會認為想要什麽都跟男人撒嬌,而是要憑自己的力量去獲取。


    最重要的,她覺得自己短暫的人生是不分男女的,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會為感情衝昏了頭,也不會為了愛情停下腳步。


    愛情不是犧牲,這是他的信念之一;瞧老爸跟老媽,老爸胼手胝足的開創事業,老媽並沒有放下教職陪老爸一起打拚,她留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奮鬥,直到不小心生了他,她曾一度因為忙不過來,興起辭去教職的念頭。


    但那時老爸跟老媽說,他不希望她為了家、為了孩子,犧牲了自己要的一切;他不希望幾十年後,她迴憶起現在這一段,帶有一絲一毫的後悔。


    「那個陳一誠……我聽說你們訂過婚。」齊錦瑟很在意那個文謅謅的男人,「我挺意外的,因為訂婚意味著……可能會結婚。」


    話題扯到這件事,杜鵑果然有些不自然。


    「不是說不要提他嗎?」她不悅的又灌了口酒。


    「我很在意,是怎樣的男人,可以讓你願意為了他,踏入不想碰觸的婚姻?」


    她跟陳一誠交往三年,在去年訂了婚,然而戀情每況愈下,在大街上爭吵司空見慣,在陳家大吵也是家常便飯,一直到前幾個月分手為止,都是轟轟烈烈。


    「一個願意包容我、接納我,而且不會用世俗的觀念綁住我,也不強迫我做不願做的事的男人。」杜鵑幽幽的說,手裏把玩著的叉子越握越緊,「我曾經以為,他是那樣的男人。」


    一誠真的很溫柔,不管她說什麽、生什麽氣,他總是能夠包容她;提起未來,他們有共同的藍圖,雖然無法同調,但是她願意為了他讓一點步,因為這是彼此的事。


    隻是訂了婚,他母親的嘴臉就不一樣了,她得變成媳婦,連他家的事都要她做,還開始跟她談家族禮數,而站在一旁的他卻默不作聲,並不打算幫她說話。


    所以她自己說,陳家的事是陳家的事,她杜家的事自己負責,沒有理由要她分身去伺候任何一個人,要也是一誠去做;家事她一樣都不會做,她會請傭人來掃,若看不下去,她願意跟他輪流做。


    戰火就是這樣起來的,她跟他媽媽吵、跟他一堆喊不出來的親戚們吵,他卻在後麵扯她後腿,要她讓、要她退、要她做、要她學,要她為了他,犧牲自己的個性、犧牲自我,變成一個乖巧的媳婦。


    「你根本不愛我!」那一天,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吼出這句話。


    因為愛,所以她要去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嗎?因為愛,她必須舍棄自我嗎?因為愛,她就必須去接受不公平的待遇嗎?


    「不可能,我不想失格。」杜鵑的聲音很小,「我當場就迴答了他。」


    齊錦瑟伸長了手,握住她緊握的粉拳,他很不悅,因為他覺得那個陳一誠是個混帳,自私的隻想要杜鵑為了他做牛做馬,並不願意為她擋去阻礙,而是要她抹滅自我。


    「你怎麽迴答他?」他握著她的手,力道相當溫柔。


    「我跟他說……」杜鵑輕揚起一個笑容,「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愛你了。」


    餘音未落,她發現眼眶有點濕潤。


    連她自己都很詫異,她看著模糊的燭光,伸手沾了落在臉頰的淚水。


    齊錦瑟更驚訝,杜鵑為了那個男人哭泣,那滴淚水很不值,而且他也不是很高興。


    他移動身子,坐到了她身邊的沙發。


    「分手後你沒哭過對不對?」他的嗓音低沉,像低喃般在她耳邊說著。


    「好像……」她說,淚水掉得更兇,「我不想為那段戀情掉淚。」


    「你付出過,會傷心是正常的,你趁現在哭,隻有我看得到。」齊錦瑟遞過手帕,自然的摟過了她,「哭完了,就可以坦然的麵對下一段戀情。」


    「我不想再談戀愛了。」杜鵑偎向他的肩頭,開始哽咽,「我不適合戀愛、不適合結婚。」


    「誰說的?」他緊緊的摟著她,任她放聲大哭。


    你隻是還沒找到適合的人而已。


    他默默的任懷中的女人大聲哭泣著,甚至一度摒退服務生,要他們稍晚送餐;他一句話都不再說,小包廂裏隻充斥著杜鵑的哭聲,偶爾夾帶著咒罵聲,有時是罵那位前男友,剩下的是罵自己沒用。


    他怎麽能對她做了那些事之後,還有臉寫出他依然愛著她呢?


    等哭得差不多了,她又連灌了好幾杯酒,主餐才送上來。大概是哭過了,杜鵑心情大好,加上美食陪襯,她吃得不亦樂乎,而且話匣子大開。


    她開始提及小時候的趣事,他們在一起的無憂時光,她念醫學院時的辛苦,還有她怎麽樣考取執照的過程。


    幾乎都是她在講話,因為她實在喝得太多了。


    「香檳好好喝喔!」杜鵑坐在高級座車裏,突然天外飛來一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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