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們怎麽做,現在本官要走,你們讓不讓路。”


    鄭雄這麽硬氣讓一眾進士沒有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把柄現在看上去好像也沒有用處,但是就這樣放走鄭雄又實在是不甘心。


    “提領不妨好好想想,咱們不急,莫要因此後悔。”


    “那就滾蛋,別擋道。”


    說完,也不待這些進士搭話,徑直離開。


    留下一眾進士麵麵相覷。


    “那個,鄭雄走了,咱們怎麽辦,還要早朝的時候檢舉他嗎?”


    “這麽囂張,一點不把咱們放在眼裏,當然要檢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毀了這麽多人的頭發,這次有他好受的。”


    “會不會過分了點,鄭提領也就是傷了我等的麵子,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宣揚,成就他的名聲。再說惠民藥局的不少舉措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鄭提領也是正五品的官員,未來的伯爵,如此得罪於他,真的有必要嗎?”


    “不犯錯的話,他當然是未來的伯爵,現在不是犯錯了嘛,光毀人頭發這一條留下的把柄,要是利用好了,未嚐不是咱們的機緣。”


    “如此行事,著實偏離了咱們的初衷,與入魔何異,恕在下不敢苟同,各位請便,在下就不參與了。”


    不等迴話,這人已經離開。


    “嗯,大家如今行事太偏激了,本官實在內心難安,惠民藥局不光救治了很多必死的百姓,更是惠及到了我等,試問誰沒有接種過牛痘。如今傷了麵子,就要置人於死地,確實過分,在下就此告辭,各位同僚別過。”


    大部分的進士都走了,還沒有走向社會這個大染缸裏,良心未泯。隻有小部分的幾個人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把鄭雄拉下馬,成就自己的名聲。


    損人利己的事多的是,鄭雄看上去也很好揉捏,也沒有自己的圈子,出了事沒人會管,就算得罪死了,也就隻用麵對鄭雄一個人,風險低,收益高。


    事情確實棘手,沒想到什麽好辦法的鄭雄決定不管了,躺平,愛咋咋地。老朱也不至於為了這麽一件事就砍了自己,隻要不噶了自己,一切都好說。


    第二天,鄭雄照常上班。


    臨近正午的時候,終於輪到了一幹進士發言,大部分人沒有提到鄭雄,來此隻是為了混個臉熟。那小部分得了機會,卻是給老朱輪番洗腦。


    “陛下,惠民藥局生產的肥皂如今出了岔子,很多人的頭發都被毀了,我那小姨現在都不敢出門,還望陛下明察。”


    “陛下,微臣那小姨夫也是如此,也是用了惠民藥局的肥皂,如今都禿了,不敢見人,更是愧對先人,還請陛下給我那小姨夫主持公道。”


    “陛下,微臣的大姨夫也是如此,陛下明鑒。”


    一眾文武莫名的看著幾個進士。聯袂而來,還都與惠民藥局有關,想起進士群體與鄭雄的恩怨又有些釋然,被鄭雄啪啪打臉,換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禦史台的禦史們則麵露不善之色,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活被你們幹了,咱們怎麽辦。這段時間禦史台也已經關注到了此事,沒想到還能被人捷足先登,真是嗶了狗了。


    老朱麵無表情,看著幾人表演,事情應該不差,誰也不敢來糊弄自己,不過幾人的姨夫都遭了劫卻是不同尋常,明顯是商量好的。


    “禦史台何在。”


    “陛下,臣在。”


    “這件事為什麽沒人報上來。”


    “陛下,臣等剛剛聽說,正在探聽真假,收集證據,沒來得及稟報,還請陛下責罰。”


    “把伱們收集的證據拿來看看。”


    “是,陛下,禦史台走訪了幾乎人家,說來這肥皂的功效不錯,洗什麽都能洗的比較幹淨。這幾人也是用了肥皂洗頭,感覺去油挺好的,就經常洗頭發,結果頭發越來越枯燥,還掉頭發,想來應該是這肥皂的原因。”


    禦史台的迴答差不多,見到不是誣陷,老朱也適時開口。


    “你們先下去,來人,把鄭雄給朕叫過來。”


    教坊司裏,鄭雄剛溜達來處理公務,還沒來得及去和小姐姐加深一下印象,老朱的旨意就到了。


    接了旨意,鄭雄跟著傳旨的小太監去了皇宮,離得近,半個小時就到了老朱的麵前。


    還沒散朝,鄭雄到場的時候,剛好趕上了飯點,正要吃飯的時候。


    老朱坐在龍椅之上,靜靜的聽著幾人的控訴,還有禦史台的報告,鄭雄站立一旁,不發一言。


    “鄭雄,可有話說。”


    “陛下,微臣也不清楚,不過都這麽說了,應該可能有這迴事。”


    “朕聽說你天天在教坊司鬼混,如今連惠民藥局出了事都不知道,你的膽子不小啊。這次隻是頭發問題,沒有傷及性命,下次出了人命,你是不是還不知道。”


    台下一幹文武聽的無語,什麽叫隻是頭發問題,很嚴重的好吧。就有點偏袒的意味,顯然老朱想要輕拿輕放。


    老朱最大,講道理沒用,認錯就是,非要抬杠的話,那顯然是作死。


    “陛下,微臣知罪。”


    “你知罪有什麽用,他們的頭發能變出來嗎,朕還要治你的罪,你自己說說該當何罪,該處以什麽刑法。”


    老朱也知道鄭雄的沒圈子,想要別人給他說句話很難,幹脆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事情定了,免的為難。


    “微臣監督不力,沒有搞清楚肥皂的用途,就拿出去發賣,造成了這不能承受之痛。微臣願受髡刑,以謝天下。”


    還能自己挑,很好,鄭雄也不客氣。這一頭長發早就想剃了,隻是不太敢,借這個機會,剛好提出來。


    滿朝文武炸開了鍋,鄭雄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失察也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加上老朱的有意的偏袒,不會有什麽大事。


    現在提出了髡刑,那是極具侮辱性的刑罰,剃頭發,留三寸。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名頭就此掛在了身上,被天下人所唾棄。


    試想曹操割發以替命,還有臭名昭著的剃頭令,死也不剃頭。不光是道德禮儀的文明,更是一種枷鎖,深深的刻在了骨子裏。


    鄭雄來自後世,沒這枷鎖的束縛,很是坦然,滿朝文武卻是震驚的看著鄭雄:狠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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