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她讓他拉著,在擁擠的人群穿梭,不小心還與人擦撞上。


    “對不起……”她小碎步地跟著少爺,一麵與被自己撞上的人道歉。


    洛天尋的臉色依舊鐵青。那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做出這種事,他沒將她丟出房已經是便宜她了。


    “少爺,你聽我說,少爺,別走了。”


    他猛地停下腳步,用力一拉,她順勢撲進他懷中,她還沒搞清怎麽一迴事,燈火在瞬間熄滅,她瞧不見任何的光,天在瞬間暗下。


    可如火焰般燙熱的東西貼上了她的嘴,她瞠大雙眸,而對的仍是一片漆黑,唇上的火燒著她的。


    少爺……少爺……她張嘴想說話,那火蔓延進她的口中,她幾乎不能唿吸,熱氣滑入她的口,溫暖她的胸口。


    她再次嚐到了酒味,卻沒了那股辣勁,隻剩溫醇的氣味,與醉人的氣息。揚雪喘著氣,他一次一次的進攻掠奪,沒給她適應的時間,原本虛寒的身子,如今卻如著了大火。


    膝蓋一陣發軟,她反射地抓住他的衣裳,他的手臂在她腰間縮緊,揚雪覺得頭好昏,身子癱軟如泥。


    洛天尋悶在胸口的怒火逐漸轉為欲火,他已經不想再給自己找理由找藉口,想不通也好,不能理解也罷,他就是放不下她,想把她牢牢綁在身邊。


    他熾熱而火辣地吻著她,直到她開始迴應他,他才覺得滿意,隻是慢慢地周遭的聲音大了起來,開始有人討論他們把披風蓋在頭上做什麽?


    他不很甘願地抬起頭,聽著兩人急促的喘息,他又在她唇上親啄了兩下後,才扯開蓋在兩人身上的布料,重新替她理順好披風。


    她的嘴都腫了,臉紅通通一片,黑眸帶著一絲羞澀與緊張。


    “這樣順眼多了。”他點了下她紅腫的雙唇。


    “少爺……你為什麽……”


    “為什麽吻你?”


    她點頭。


    “你說呢?”


    他握著她的手往前走,這次腳步慢了許多。“你來告訴我,我為什麽要親你這個隻會惹我生氣的蠢蛋?”


    她愣了下。“小的才不是蠢蛋,而且……讓人生氣的是大少爺,少爺你自己都沒反省嗎?”


    他瞥她一眼。“你倒是愈來愈敢說了。”


    “是你要我說的。”她頓了下,問道:“少爺,你……你在戲弄我嗎?”


    “戲弄你什麽?”


    “你從以前就愛找我麻煩。”


    “為了捉弄你所以親你?”他瞪她一眼。“那不是便宜你了,我的犧牲未免太大。”


    她一愣,哪有人這樣的,這種事姑娘比較吃虧吧。


    “我從來沒想過……”


    “所以我說你蠢。”


    又罵人,隻是她喜歡少爺嗎?想到這兒心口騷動起來……雖然這一切來得這樣突然,但少爺吻她的時候,她並不討厭……


    想到那熱得都要燒起來的吻,她的臉更紅了,為什麽她不討厭少爺親她呢?難道真如筱青說的,郎有情妹有意?


    “少爺,你何時……喜……喜歡……我的?”真不習慣說這樣的話,她的眼睛都不知要瞧哪兒。


    他冷哼一聲,不肯迴答,象是在跟自己嘔氣似的。


    “少爺……”


    他的腳步開始加大,她小跑步地跟上。“少爺……”


    難道少爺是不好意思嗎?


    但是少爺為什麽要不好意思呢?難道他從很久以前就喜歡她嗎?


    可是……她的念頭戛然而止,因為她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臉孔。


    “小……小姐,是小姐。”她急道。“少爺,是小姐……”她指著混在人群中一個穿黑衣的身影。


    “小姐……”她急忙就要追上,可洛天尋不步鬆開她的手。“少爺,是小姐。”


    “我沒瞧見。”


    “剛剛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先別說了,我們快追……”她著急地張望著,可那身影已經隱沒不見。


    “不用去追,她若真想讓你找著,就不會聽見你的聲音卻不來跟你相見。”他實事求是地說,雖然他也覺得剛剛有抹背影很象丹華,但他並不想現在去追。


    “說不定小姐沒聽見……”


    “你跟了她三年,對她的性子會不了解嗎?”他反問。“就算讓你追上了又如何,你說的話她會聽嗎?”


    她沉默以為。


    “再說了,今晚有別的事要忙。”


    她疑惑地瞧著他,他沒多說明,隨手跟攤販買了兩個可怕的鬼麵具。


    “今晚,咱們扮鬼。”他微笑地為她戴上麵具。


    第二天早上,武興讓人從縣衙大牢放迴來時,才知道昨晚黃繼方……也就是害死小秋的那個畜生,由自家樓上摔下,正他落下處有塊石頭,石腦勺剛巧撞上,仆人趕來救時,已經錯迷不醒。


    聽說他落下前還大叫著,鬼啊鬼的。


    據稱因是喝醉酒,沒注意而翻落欄杆墜死。到底是他自個兒跌落的,還是有人推的,這還得勘驗才知。


    照理說武興應該是頭號嫌犯,不過昨晚奔出門後,他直闖黃府,想親手殺死那畜生,沒想到卻先與護院打了起來,他寡不敵眾被綁押進了官府,在牢裏過了一宿,因此他與這命案是絕無關係的,縣太爺一早就把他放出來了。


    母親、妹妹見他迴來,甚是高興,大過年的進牢房總是晦氣,讓他過過香驅驅毒氣,之後妹妹才同他說起小夏讓人帶口信過來,說她與少爺在驛星客棧,然後希望他不要衝動行事,小秋不指望報仇,隻求他能好好過日子。


    當時他已經在大牢裏,自然不曉得她托口信之事,而母親不想小夏擔心,所以也沒托人去說他進了大牢。


    畢竟,你在牢裏,小夏能做什麽呢?也不過就是同我們一樣煩心。


    他自然讚成母親當時的做法,被關進大牢他是太衝動沒錯,但他不後悔自己的衝動,他若不為小秋做點什麽,他實難苟活於世間。


    小秋……想到他的心都要裂了,如果他能早點發現她被人關起來,或許小秋就不會死了。


    武興抹著眼淚,在大街上行走,昨天他衝進黃府,大叫著要他們把小秋的命還來時,自房中奔出的黃夫人頓時腳軟在地;他恨夫人當時沒能為小秋做些什麽,如果她能早點托人帶口信給他,小秋也不至於死。


    但當他瞧見夫人被打得青腫的臉頰時,他明白她也是個可憐女人……他再次抹去眼淚,現在好了,那畜生死了,雖然夫人成了寡婦,可至少也不再生活於他的淫威之下。


    雖然沒能救到小秋,但起碼老天給了他一個贖罪的機會,這次他不會再讓悲劇發生了。


    揚雪俐落地為少爺套上外袍。“少爺,用過早膳後我想上小武哥那兒,我想再見小秋最後一麵。”


    她仰頭望著他,卻見他不高興地蹙起眉頭。


    “少爺不用去沒關係,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她想去跟小秋說說話,告訴她害死她的人已經去了。


    而她擔心的小姐,也沒事了,雖然對於她的死去萬分悲痛,但小姐至少不用再擔心吊膽過日子了。


    昨晚買了鬼麵具後,她不明所以,直到少爺帶著她來到黃府,他才曉得少爺是要嚇嚇黃繼方。


    那黃繼方在妓院喝了酒,酒醉時人會分不清現實,反應也會變慢,那時嚇他最能達到效果。


    你想嚇他,還是要他死?


    當少爺說出這句話時,她驚愕得無法反應,她很想說“死”,可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她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對於奪去人的性命,她還是怕的。


    即使,不須她動手。


    雖然少爺沒說,但她自然明白動手的是他,以少爺的武功修為,要取一個人的性命有何難事?


    然後她瞧見了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夫人,小秋連死時都掛在心上的小姐,渾身是傷,由仆人談天的話語裏,她才曉得黃繼方平時人模人樣,可一喝了酒,性子便十分暴烈。


    不隻對下人,連對自己的夫人也是拳打腳踢。


    想到他在妓院,嗓門愈來愈高亢,肢體動作愈來愈大,她忽然覺得很難受,把之前喝的酒都吐出來了。


    “少爺還記得五年前你幫我脫衣上藥時,我很生氣嗎?”


    “記得。”他不知她為何提起這事。


    “我說因為小秋曾讓馮老爺抓進房裏,脫了衣裳舔來舔去。”她歎氣。“那時你問我後來呢,我沒臉。”


    他沒接話,隻是靜靜等她說下去。


    “我怕極了,可是我怎麽敲門老爺就是不開門,小秋一直叫一直哭,我跑到柴房拿了碎木頭跟稻草,將他們鋪在老爺房前,那時小武哥也在馮府幫忙,他看到這情形也來幫我,我們點了火,煙嗆得好高,終於把老爺給熏出來了,小武哥抱著小秋就往外跑,我也跑,老爺也跑,他追著我們可生氣了,後來我們不敢迴去,就躲在小武哥家。”


    她歎口氣。“原以為老爺會來抓我們,沒想到第二天一堆要債人上門,把東西都給搬走了,馮府也算散了。小武哥的娘說我們運氣好,否則我們放火燒房子可要進牢房,我們約定了放火的事誰都不能說,萬一官爺來抓就說是天兵天將放的火。”


    想到往事,讓她微笑。“那次我救了小秋,可這次卻沒能趕上……”


    “你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她何時遇劫?”他皺著眉頭。


    “是啊。”她無奈地說。


    他抹去她眼角的淚。說道:“你同我說這些事,就是要我讓你去武家吧。”


    她點頭。


    “我考慮考慮。”


    “少爺……”


    “我要吃早膳了。”他說道。


    她皺下眉頭。“是。”


    見她擰著眉心走下樓去,他揚起嘴角,走到窗邊唿吸新鮮空氣,而揚雪則想著用過膳後,她該怎麽跟少爺說。


    她知道少爺會讓她去的,可是少爺就喜歡先為難她,瞧著她會怎麽反應後,心裏才快活。


    昨天的事讓她證實了之前心中揣測之事,少爺的個性在某些方麵雖然討人厭,可是在某些方麵,他又以他自己的方式在對她好。


    或許是不習慣待人好,所以他總要做些奇怪的事來掩藏他的動機,或者他幹脆不說,就是“做”。他不喜歡解釋自己是怎麽想的,他在乎的是她用什麽方式來解讀他的行為,他的想法。


    十歲那年,她做錯了選擇,那時她年紀尚小,無法懂得他的心思,或許連少爺自己也不懂自己是怎麽想的,當時他雖然在她受傷期間待她不錯,可卻不是一般人所想的好,在她的眼裏,他的好全是有代價的,他就是喜歡捉弄她,即使連識字這樣的小事,他也要戲弄她,畫花她的臉。


    所以知道能去茶水房時,她自然就答應了。


    這下少爺不能再捉弄她了,當時她的想法隻是這樣單純,可卻沒想到兩人就此形同陌路,反過來卻也傷了她自己。


    當時她的選擇,對他自尊那樣高的人,或許是個打擊吧,所以他才對她不理不睬。


    十二歲那年她讓太爺調至小姐身邊時,似乎在無意間又將他惹火,那是他對她視若無睹兩年後,又重新跟她說話,雖然那時她隻覺得他故態複萌,又開始打麻煩罷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因為當時少爺用洗澡水潑她,還說要讓她喝汙水,對她來說仿佛惡夢又要開始了。


    當他知道她是迴來伺候小姐後,沒多久便離開山莊,出外經商了。


    三年前自己若是答應老太爺迴來少爺身邊,或許大少爺便不會這麽快離莊,她知道他總要出去曆練的,但她想或許他會將她帶在身旁。


    昨晚少爺插手管了她的事,在她以為他故意刁難她,所以不去追小武哥,阻止他複仇,而要將她丟在雪地裏自生自滅時,他最後還是將她抱迴客棧,替她驅寒,正如他到山洞找她一般。


    以他的個性,在她大聲對他喊叫後,他卻沒有丟下她不管,那對他想必也是很大的困難,她知道他有多討厭受人擺布又屈居下風。


    雖然她根本無意擺布他,但或許是與老太爺的關係太惡劣,致使他老把別人不同的意見當作是擺弄他的想法。


    昨晚迴來後,她哭了,為小秋也為其他的事……那些情緒她一時也難以厘清,少爺又開始叨念他討厭人哭。


    而她根本控製不了自己潰堤的情緒,雖然他皺著眉頭,卻一直抱著她,還不停為她灌些暖氣,後來她哭到睡著,醒來時又已在床上了。


    身上的男裝也不翼而飛,幸好單衣都還在,這次他也沒脫她的肚兜,她開始懷疑少爺是要她自個兒耐不住好奇,跑去向他求證這事……


    “夏兒。”


    揚雪轉頭。“小武哥。”她的微笑在瞬間化為擔憂。“你……還好嗎?”小武哥的眼都是紅腫的,想來是哭了一陣。


    “我很好。”他點點頭。“我方才聽到那畜生死了,所以激動了點,哭了一會兒,現在沒事了。”


    他略去坐牢的事沒提,而揚雪則將昨晚的事藏進了心底,嚴格來說黃繼方是自個兒摔下去的,因為太過驚嚇而在奔跑時不小心撞上欄杆翻落而下。


    依少爺的意思,他是想慢慢折磨他,可少爺還沒動手,黃繼方已墜樓而死,當然他們若不裝鬼嚇人,這事也就不會發生,黃繼方的死他們自有責任。


    瞧著黃繼方墜樓後,她又吐了,她覺得自己扼殺了一條人命,但她不想讓自己去後悔,因為她不想下次進城時,要麵對的是小武哥的喪禮。


    她知道小武哥的性格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她在黃府時聽到下人說白天小武哥來鬧過,讓護院押進了大牢,當時她就決定扮鬼嚇人之事得狠下心來做。


    黃繼方雖然現在經商不順,手上可使的銀子不多,但他還有人脈,他要小武哥死可不是難事。


    “你用過早膳了嗎?”她關心道。


    “還沒。”他提議道:“我們到巷口吃一碗魚羹吧。”


    “我得把早膳送上去給少爺,不如你跟我們一塊兒吃吧。”她說道。


    “可是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見他眉頭深鎖,眼神焦慮,想到小秋剛走,他心情起伏必定大於她,或許他心裏有些話也不好同母親或妹妹說……


    想到這兒,她點點頭,對小二說道:“早膳再麻煩你給我送去,如果少爺問起,就說我有事出去,馬上就迴來。”


    “知道了。”小二頷首。


    揚雪跟著小武哥來到外頭,早上的街道顯得有些冷清,平常時候早已擠滿了人,可現在仍在過新春,所以不管是上街鬻賣的小販或是黎民都少了許多。


    來到巷口,揚雪疑惑道:“這兒沒賣魚羹……”


    “夏兒,你別迴去了。”武興忽然說道。


    揚雪訝異地看著他。“不迴去?”


    武興指她的臉傷說道:“這是你家少爺弄傷的吧。”


    揚雪一聽,趕忙道:“不是……”


    “你不要為他說話了。”武興忽然有些大聲地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隻是想隱瞞,當初……小秋也是這樣。”他抹去淚水。


    她頓時感到難過不已,小秋到底受了多大的苦?為什麽兩人書信往返時,她卻一個字也不提。


    如果小秋還活著,她一定要好好地責罵她,如果她還活著的話……想到這兒,她覺得眼睛又紅了。


    “一開始她說是不小心撞到的,我也沒懷疑……我真是個大老粗。”他難過地說。


    “小武哥,你別這樣想,小秋隻是不想你擔心,但我不是,這傷真的不是少爺弄的。”她極力想撇清。


    “你不要騙我了,進城的時候他連我跟你說句話都不成,我知道你怕他,所以……”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你跟我走吧,我救不了小秋,可我一定要救你,不能讓你同小秋走上一樣的路。”


    “你聽我說,小武哥,你誤會了,我知道大少爺給人的感覺總是不好,她太專製又目中無人,可你一定要相信我,他對我好,他是真心對我好的,我這傷真的不是他傷的……”


    武興拉著她繼續走。


    揚雪急道:“小武哥,我說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少爺喜歡我的,我也喜歡少爺,我喜歡他……”


    武興停下腳步,驚訝地轉身看著她。


    “我沒撒謊。”她急急地說。“你瞧……”她顧不得冷,當街拉起袖子。“我手上沒傷的,如果少爺真的會傷我,長期下來,我的身上一定都是傷呀疤的,可你瞧,沒有的。”


    武興盯著她白皙的手臂,是沒有傷……


    “你若不放心,我能讓武靜瞧瞧我身上其他地方。”她拉下袖子。“少爺沒有打我,他不會打我的。”


    “真的嗎?”武興又哭了,抬手抹去眼淚。“是我誤會了?”


    “是。”她歎氣。“你誤會了,不過沒關係,我知道你關心我,我送你迴家好嗎?”她溫柔地說。


    “夏兒,他若對你不好,你真的要同我說,不要瞞我。”他抹幹眼淚。“小秋的事已經夠我懊悔一輩子了,你若再出事……”


    “不會的。”她立刻道。“以後我會慢慢說服大少爺,讓我能常出來瞧瞧你跟你家人,也讓你放心。”


    武興盯著她溫柔堅定的眼神,稍稍安下了心。


    “我送你迴去吧,你看起來好累。”揚雪說道,現在小武哥情緒不穩定,她最好還是送他迴去。


    “不用了。”武興扯出一抹苦笑。“我隻是……一時……唉,讓你看笑話了。”


    “你的關心怎麽會是笑話?”揚雪搖頭。“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你娘跟你妹子會擔心的,就算你不為自個兒保重身子也要為他們保重。”


    “我知道。”他點點頭,神誌清醒許多。


    “我送你迴去歇息吧。”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靜靜。”見她有些擔憂,他立刻道:“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就像你說的,我還有母親跟妹妹,我若想不開就這樣去見小秋,黃泉路上她隻怕不理我,她……她這人……就是什麽都先想到別人……所以……”


    “小武哥……”


    “沒事。”他抹去眼淚,擠出一抹笑。“我迴去了。”


    “晚點我再上門去找你。”她立刻道。


    他點點頭,深吸口氣,轉身離開……


    他落寞而蕭索的語氣及身影,讓她原以為昨晚早已哭幹的眼淚又冒了上來,她轉身走出巷口,卻撞上了人。


    “對不起。”她抬頭一瞧,是大少爺,他何時來的?又來多久了?


    這些話,她還來不及問,眼淚就掉了下來。


    “又掉淚,你真是愛哭鬼。”


    她走進他懷裏,低聲哭泣。“我……好想能幫他些什麽……”


    他冷哼一聲。“怎麽,你真想照著小秋的遺願,跟那粗人在一起?”


    她訝異地抬頭。“少爺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


    聽他又一聲不以為然的冷哼,她知道他又生氣了。


    “少爺。”她抱著他。“小秋是糊塗了才會說這樣的話,小武哥跟我性子較合,所以有話聊,她便以為小武哥喜歡過我,那是兄長對妹子的關心,她誤會了,你別放在心上。”


    他又是一聲哼,不過這迴倒是伸出雙手將發抖的她抱緊在懷中,他溫暖的體溫讓她歎息。


    “少爺,我們迴去吧。”


    “迴去之前,你有話要告訴我吧。”


    “什麽?”她疑惑地抬起頭。


    他低頭在她冰冷的耳垂上咬著。“你剛剛不是在他麵前說了很多關於我的事嗎?那些話……對著我本人說比較適當吧。”


    如果不是聽到她那些話,他的怒氣怎會消?他又怎麽可能這麽便宜就讓武興毫發無傷地走掉。


    揚雪一怔,血液頓時往臉上衝。


    “那些話親口對我說比較有意義吧。”他繼續噬咬她的脖子。“快說啊……”


    “少爺……”她尷尬地想掙脫他,本來還想著怎樣讓大少爺說出對自己的喜歡,沒想到卻讓他先聽了去。


    “快說啊。”他壞心地催促。“再不說我就要在這裏吻你了。”


    “少爺,你很可惡。”她氣嚷著,臉紅得像火炭。


    “再不說,我就不客氣了。”


    “少……”


    他的唇印上她的,她生氣得想推開他,卻怎可能敵得過他的氣力,唉……難道她這輩子就這樣被耍弄著,永遠屈居下風嗎?


    總有天她要扳迴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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