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卿顏說著的話讓池君墨麵上發燒,他還是要臉的,可是現如今說上這麽一句話隻會惹得簫卿顏的嗤笑。想到這裏池君墨直接將麵皮舍了,自家娘親麵對簫卿顏的時候都要拿出自己壓箱底的寶貝去賠罪了,自己這一份麵皮不要也就罷了。


    池君墨想到這點,便笑著對郝叔說:“總管,該放手了吧。”


    郝叔看了一眼池君墨,眼中盡是警告,但還是讓池君墨進去了。池君墨一進去就看到的是簫卿顏那嫵媚的容顏,隨即是造型新穎的發髻,簫卿顏如今的衣著已經成了京都女孩競相模仿的對象,尤其是那新穎別致的發髻。


    簫卿顏見池君墨盯著她的發髻看就笑了:“怎麽,本郡今日的發髻不好看?”


    池君墨搖了搖頭:“沒有,隻是覺得郡主心思靈巧,竟然想出這些精巧的發髻。”


    池君墨這樣說著忍不住想起蕭卿顏,那個女人永遠是什麽發髻簡單大方梳什麽,給人一種幹淨穩重的感覺。不像這位端華郡主,這樣看來女人和女人還真是差別很大呢,哪怕她們的性格有些許相似。


    簫卿顏聽到池君墨這樣說便笑了:“這發髻名喚靈蛇髻,我養了一條極為漂亮的小蛇,每天它都會有不同的造型所以就按著那形式改了改,畢竟萬物有靈,發髻說不得能沾些許靈氣。”


    簫卿顏這話讓池君墨想到了簫卿顏,以前她就是梳著簡單大方的發髻,著裝也是簡潔大方的,看著就讓舒服。簫卿顏的性子與端華郡主還有些許相似,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的不同。


    池君墨笑著說:“郡主,此番前來我是來為舅舅的莽撞道歉的。舅舅退隱家中多年,有一些不知規矩,還望郡主……”


    “雖然是不知規矩可是人還是很精明的,不然怎麽會求到我頭上來了,弄上一副藥呢。”簫卿顏笑著看了一眼池君墨,“如果你有你舅舅半分精明,或許就不會落到今日這般天地了。”


    池君墨聽到簫卿顏這樣說便笑著稱是了,簫卿顏又問:“戰王爺還有何事麽,一並說了的好,免得東意見洗衣間的,浪費本郡的時間,本郡的九天鳳凰還沒有繡完呢。”


    池君墨聽到簫卿顏提到那九天鳳凰圖心頭一動,便笑著問:“小王能看看麽?”


    簫卿顏聽到池君墨這一個要求揚起了眉毛:“好啊,隻是本郡還真是好奇了,什麽時候王爺也喜歡這繡藝了?”


    池君墨笑而不語,簫卿顏也不在乎便將池君墨帶到了偏殿,就見那九天鳳凰圖已經完成了大半,就隻剩下了那一雙點睛的鳳眸。


    池君墨看著那空洞洞的鳳眼笑著說:“為什麽不用墨點?”


    簫卿顏聽到池君墨這般外行的話笑了:“用墨點了,那我這九天鳳凰圖不久糟蹋了,這可是廢了我許久的功夫的。”


    池君墨看著那絢麗耀眼的鳳凰圖覺得眼睛有一些澀,雲紋流暢自然,鳳凰翔天竟然比遊龍舞天還要霸氣。想來這簫卿顏也是胸中自有一番淩雲壯誌,不然也繡不出這樣的東西來。


    池君墨看著那鳳眸笑著說:“是小王淺陋了,不過郡主是不是在為鳳眸繡不好而煩惱呢?”


    鳳者,凰也,她看到這鳳凰就想起了那龍袞裹身的女子,舉手投足之間盡是王者的霸氣,活生生將池君煜斃了下去,就連記憶之中的父皇也沒有她那般威儀。東晉的女帝是比男帝還要傑出的存在,種種功績讓人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他們的父皇生下來的使命,隻是為了給那些驚才絕豔的女人做墊腳石和接引者的。


    簫卿顏聽到池君墨這樣問便笑了:“沒錯,因為我繡不出姐姐的半分風采。”


    姐姐的眼珠裏麵有太多的東西,她看不透,獨獨有一分柔情給了姐夫。那也是赫連姒威儀有人味的存在,在那九天凰者身上抹了一點紅塵的氣息。


    簫卿顏是羨慕赫連姒的,她與鳳君之間的感情是一點一滴慢慢積攢起來的汪洋大海,誰也離不開誰,那才是真正的夫妻。


    池君墨看到簫卿顏眼中出現的懷念讓他有些覺得有一些刺目,原來張狂地魔女眼中竟然也能有溫情存在。明明東晉的爭鬥環境比北梁還要惡劣一些,憑什麽這些人還有那一份真情,這一點讓池君墨又憤怒又羨慕。


    若是東晉的那些大臣知道池君墨是何想法絕對會想方設法罵死這混賬玩意兒,什麽你爭我奪,現在的東晉沒空搞那些玩意兒,因為他們現在除了加班,還是在加班,東晉在改製。


    池君墨開口附和了一句:“郡主說的極是,不過郡主你認為北梁的鳳凰是誰呢?”


    簫卿顏冷不丁地聽到池君墨這樣問便笑了:“北梁的鳳凰不是已經死了麽,就死在我麵前,甚至還未下葬,堂堂太後,雖然晚年昏聵了一些,但確實是一個強者。”


    簫卿顏對於太後晚年的做法是鄙夷的,但是對於她青年時期的功績是承認的,人活在世上,誰能無過,何況那皇宮之中的花哪一朵不是吃著血長大的。


    要說無辜,世間最無辜的就是平民百姓,他們上頭這些人啊,死後投胎怎麽也該是投胎到畜生道還他們一世供養。


    池君墨聽到簫卿顏這樣說苦笑一聲:“原來郡主對母後的評價這樣高啊,可是幕後晚年的荒唐……”


    “沒有誰不會犯錯誤,都不是聖人。”簫卿顏慢悠悠地說,“東晉開國女帝,是怎麽上位的,你們不適宜在詬病麽?晚年的時候為了自己兒子,殺功臣,斂皇權,誰都要說一聲罪過,可她還是鳳凰。文帝晚年大興土木,一度民不聊生,可是現在那建造的堤壩,商道卻是東晉的財富,我阿姊尚未之初為穩皇權坑殺降將三十餘萬,弑父殺兄無惡不作,世人能說她心狠,卻不能不讚歎她的功績。太後晚年的荒唐,說實話還真算不得什麽……”


    簫卿顏的一番論調讓池君墨沉默了,他本以為簫卿顏會笑母後糊塗,卻沒有想到簫卿顏隻是簡單一句話,不算什麽。池君墨笑了一聲問簫卿顏“郡主認為城陽是鳳凰麽?”


    簫卿顏聽到池君墨這樣問也有一些吃驚,她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遇上人問她,而且當著她這個本尊麵前問她這個人如何。


    簫卿顏微微勾唇:“王爺真的想要聽本郡的論調?這話可說的不一定準呢。”


    “但說無妨,隻想聽聽郡主對城陽的評價罷了,世人對城陽的觀感多是偏頗的,說不得與城陽相近的郡主能說的客觀一些。”池君墨笑著說。


    簫卿顏何嚐不知道自己在北梁是什麽名聲,要麽是顏色不輸於楚蓉的絕色女子備受太後與池君墨的欺壓,要麽是狐媚偏能惑主的妖物,紅顏禍水必當薄命。反正沒人會將她弄成一個正麵堅強的形象,誰叫這是男權的世界,女子隻能柔弱,隻能姐搜男人的庇護。


    簫卿顏唇角微微一勾:“城陽,也不過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算不得鳳凰。她隻不過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鳳凰總要澤被一方啊,她又做了什麽?”


    簫卿顏對自己這話是公允的,自己做得事情都是缺德陰損的事情,澤被一方倒是沒有做成,為禍一方倒是做得十成十的,如果真的要是鳳凰說不得就是那帶來災害的黑鳳而已。


    池君墨聽到簫卿顏這樣的評價,麵上悵然若失:“是啊,確實是,她就是敢愛敢恨的女人,還真不是一隻鳳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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