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爺,敢問您是否與張氏有私?”刑部尚書一臉嚴肅地問。


    池君塵一臉痞子相掏了掏耳朵,聲音有點軟綿綿的:“哪個張氏啊?”


    這一下子把刑部尚書問住了,合著這池君塵還和很多有夫之婦有私不成,刑部尚書正色了:“自然是右相夫人張氏。”


    池君塵一聽笑了:“曼萍啊,確實是有過一段情,我還收集了她好幾個肚兜呢。”


    這一開腔,眾人頓時嘩然,這右相夫人是池君塵的丈母娘啊。這世間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事情?池君塵卻一臉笑嘻嘻地說:“右相大人好豔福,曼萍雖然不複年輕,卻別有一番韻味。”


    這種汙穢之言讓刑部尚書漲紅了臉,就算是男人好色也該有基本倫理,這池君塵?刑部尚書咳嗽了一聲:“王爺,這可事關女子清白?”


    池君塵輕笑一聲:“如果大人不相信,我可以告訴你身上的痣在那塊位置,不說其他,就是那胸口上那一粒朱砂當真是香豔呢。”池君塵早就恨死那張曼萍了,要不是她出了那樣一個餿主意自己何至於此?這樣的女人還是早點下地獄的好。


    這話一開口,很多人都麵紅耳赤起來,而女捕快則帶著張曼萍到了後堂去檢驗,迴來之後將張曼萍像死豬一樣扔在了地上,張曼萍慘白著臉,她現在知道一切都完了。


    刑部尚書歎息一聲,終於宣布了結果,張曼萍被處以腰斬,這事情一波三折,最後卻是以極為荒唐的結局結束了。


    消息傳到了城陽郡君府,簫卿羽已經是哭成了淚人,簫卿顏一邊拍著她的背防止她嗆著,一邊看著從萬豔樓那邊送來的消息。事情已經是很明了了,這萬豔樓收了簫青峰三十萬兩銀子直接讓張曼萍頂了簫青峰當年謀殺百裏嬛的罪行,就連賬本都說成是假造的了。


    簫卿顏冷哼了一聲:“就算是處斬也該是秋後處斬,如今竟然是盡快處決,這刑部辦事效率還真是快啊。”說完就將那一團紙揉成團直接扔進了水裏。池君兮抬頭看著簫卿顏:“如今該怎麽辦?”


    “怎麽辦?”簫卿顏看了一眼池君兮,“你堂堂一個德王爺,就沒有本事用一個身形與張曼萍相似的死囚將人換下來麽?”


    池君兮尷尬一笑:“卿顏,這樣做是……”


    “池君兮,你知道真相如何?”簫卿顏直接堵死了池君兮的嘴,“張曼萍並非無罪但是絕對不能枉死。”


    池君兮看了一眼簫卿顏長歎一聲:“好吧。”


    “姐姐,真的有救麽?”簫卿羽淚眼朦朧地看著簫卿顏,“就算娘親沒了身份也無所謂。”


    簫卿顏點了點頭:“她萬豔樓雖然是神通廣大,但是也不能隻手遮天,再說了這張曼萍的命簫青峰可沒有明言要了。”


    天牢之中,張曼萍看著豐富的菜色苦笑一聲,沒有想到她還有吃斷頭飯的一天。張曼萍的枷鎖此時已經取下來了,可是酸疼的手臂還是止不住地哆嗦,還沒握上筷子就手忙腳亂地打碎了一碗湯。


    張曼萍歎息一聲,隻好努力控製手捧著那油紙包著的雞,可是還是徒勞,整隻雞沒有捧住那雞就砸在了稻草上。張曼萍苦笑一聲,沒有想到她張曼萍還有連牢飯都吃不好的一天。


    張曼萍剛想去撿,結果一雙手卻製止了她的行動,張曼萍看著宛若素玉的手落下淚了:“你來做什麽,好好的郡王妃不待在富貴地方,大著肚子跑來這天牢找晦氣。”


    “娘,我來送行。”簫卿羽哭泣著說。


    張曼萍苦笑一聲,抬眼一看隻見簫卿羽是半跪著,身旁還有一個精致的紅木食盒:“你這是怕我在天牢被毒死麽?”


    簫卿羽點了點頭,從食盒之中端出了四菜一湯,都是張曼萍平時最愛吃的菜色。簫卿羽怕張曼萍吃不到,便索性跪著用筷子夾菜伸進去喂給張曼萍吃,張曼萍看著女兒跪著的膝蓋便張口將菜吃了下去。一來一迴張曼萍吃了幾口感覺自己的手還能控製便對簫卿羽說:“你還是坐著吧,我現在可以自己吃了。”


    杏兒連忙拿出了一個小凳子扶著簫卿羽坐下,張曼萍的手比之前要稍微好一些,雖然還是菜汁湯汁撒了一地終歸還是吃進去了不少。吃完後,張曼萍看著身體有一些豐腴的女兒微微一笑:“大小姐把你照顧的很好。”


    簫卿羽含著淚點了點頭,張曼萍繼續說:“我是沒幾天活路了,這個罪也是報應。如果當年我沒有利欲熏心,而是將消息透露給郡主,也不至於有今日之禍。”


    “娘,太後和爹都想要宣華郡主的命,你一個小小的姨娘能夠起什麽作用啊?”簫卿羽哭著喊。


    “你這孩子到底在瞎說什麽?”張曼萍厲聲嗬斥,而杏兒警惕地看了看周圍,見四下沒人才鬆了一口氣。


    “娘,我要報仇。”簫卿羽看著張曼萍恨恨道,“他們讓您當了替罪羊,我就要讓他們……”


    “住口,你是要讓我死不瞑目麽?”張曼萍恨不得一個耳光直接打到簫卿羽的臉上,“你以為你麵對的是什麽,那是太後。你最好永遠忘掉我是如何死的,就當你的娘親是一個汙點,永遠不要提起來了。”張曼萍瞪著簫卿羽,語氣格外的嚴厲,“聽清楚了麽?”


    簫卿羽閉著眼睛,臉上淌著淚,隻好無奈地點頭:“聽清楚了,娘。”


    張曼萍見簫卿羽答應了,語氣終於放緩了一點:“大小姐是一個好人,以後你隻要乖乖聽她的話,你以後絕對有好日過。至於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哥哥,就讓他們隱姓瞞名做一個土財主吧,蕭家的這一趟渾水千萬不能趟了。”


    簫卿羽立即點頭:“娘,你放心,哥哥們都是欺軟怕硬的慫貨,隻要嚇嚇他們就一定會照辦的。”


    張曼萍點了點頭,她想要伸出手去摸簫卿羽,但是看到自己那全是汙垢的手還是停了下來。張曼萍疲倦地閉上眼睛:“我累了,你迴去好好休息吧。”


    不知道為什麽,這菜市口腰斬永遠是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包著,好似那上演的不是血腥的殺人,而是一出精彩絕倫的大戲。


    簫卿顏看著訕笑不止的朱丹,還有端坐在一旁的尺素也沒有太在意:“你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做什麽愧疚表情?”


    尺素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郡君真是善解人意,我等也是做買賣的,童叟無欺是待客之道,望郡君體諒。”尺素對簫卿顏請她們喝茶的行為感到不解,而且這一次簫卿顏並沒有帶綠翹和紅藥反而是帶了一個陌生的奴婢,隻不過這奴婢一直低著頭,看不清模樣。


    簫卿顏看了一眼尺素,漫不經心的用茶蓋劃拉著茶盞:“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麽大度,敢和要殺我的人同處一塊品茶。要知道這宋玉煙還花了大價錢買我這顆心髒呢,不知道你們打算何時動手?”


    尺素好歹鎮定一點,朱丹直接一失手打翻了茶碗。朱丹麵色有一些難看:“郡君的消息還真是靈通了。”


    簫卿顏將手中的茶盞放下:“隻要不是傻子都能推算出一二來,世界上想要我死的人那麽多,願意花錢的也不少,就算不是宋玉煙也會有別人。左不過是你們萬豔樓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罷了。”


    尺素微微一笑:“郡君好本事,就是不知道郡君叫我等二人來做什麽呢?”


    簫卿顏看了一眼尺素嘴角扯出了一絲笑意:“你們說,張曼萍會不會死?”


    尺素揚起了眉毛隻覺得這簫卿顏說話真是可笑,不過還是認真迴答了:“都已經推上菜市口了,怎麽會不死呢?”


    隨著劊子手的一聲暴喝,血直接就迸了出來,淋漓了整個行刑台子,尺素看了一眼那台子微微一笑:“郡君你看。”


    “看著我死,確實是很有意思的一幕。”一直在簫卿顏身後低著頭伺候著的奴才抬起頭來,一張秀美的臉映在尺素和朱丹兩個人的眼睛裏,這人不是張曼萍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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